第四十一章 一样可怜又可悲
“所以为什么要和我假结亲？”
“最近我已经查到了证据，但是伊家最近好像也察觉到我的身份不正常。”
“他们有确切证据？”
“没有，所以他们是打着宁可杀错不放过一个的主意，今晚是太子用了······圣上的名义给我传了消息，到了以后我觉得有蹊跷便在暗中没有出现，果然看到了太子和伊继后，他们安排了埋伏，打算我一出现就解决了我。”
现在的太子是伊贵妃所生之子，当年江皇后和其龙凤胎子女去世后伊家联络大部分文官请求立伊贵妃为皇后，皇帝为稳固朝堂迫于无奈立其为继后。
在伊家一家独大的情况下，继后的儿子顺理成章成为太子。
“他们知道圣上和你联系？”
“不知道，他们以为圣上只是利用我查当年皇后死去的真相，怕我真的查到了什么。但我从来没有明面出现过，即便有所怀疑，没有证据，也不能真的抓到我，他们是想要把我钓出来。”
曹姿汝面无表情，抿了一口茶水。
“连圣上和你之间联系的方式他们都知道了，你们这能力也太差了吧。”
“咳咳咳咳咳。”正在喝水的段辰彦被呛得无话可说。
“最近这几年，天下太平，海清河晏，文官强盛，武将式微，伊家子弟遍布朝堂，圣上被他们架空，捧着太子上位，他们已经不再惧怕圣上的威严，只不过还有武将震慑，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只想着太子可以正式继位。”
直视着曹姿汝淡漠的双眼：“没想到我回来时被伊家在宫中的眼线发现，他们用追查刺客的方法让陈胜来抓我，我的院子早被包围，不得以选择请求你的帮助。大半夜在你的院子里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没有什么比我们两情相悦，控制不住感情更合适也更合理的理由了。”
“你就确定我会答应你？”
“我们也不需要互相瞒着，我知道你对你那个丫鬟不一样的感情。明智是我义父，你是我义父的徒弟，算来我们也是一家人。”
曹姿汝白眼：“打住，不要套近乎。”
段辰彦麻爪子，这女人真是油盐不进。
“皇后便······死于千雪重楼，我义父怕我体内有千雪重楼余毒，这些年来也到处在寻解药，我也一直在找。”
她无意识的捏了捏茶杯杯壁：“找到了？”
“对，找到了，我可以把这个解药给你，但前提是你要和我定亲，把这个谎话圆下去，伊家不倒，你我的婚姻便不会结束。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伊家一倒，不论你是想继续当一个有名无实的世子妃还是假死远走高飞，我都会帮你。”
“好，成交！”
不断明明灭灭的烛光下，曹姿汝的眼神里映衬着火光，仿佛要燃烧尽所有。
段辰彦看着看着笑出声来，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啊。
“那你先睡吧，好好休息，父亲母亲那里你不需要解释，我都会解决好，跟阿娇的解释，”
说到这里神色微变：“麻烦你，不要告诉她真相。”
曹姿汝放下把玩的茶杯，起身：“我又不是闲的，慢走不送，我要睡了。”
段辰彦站起身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他们都是一样的，一样可怜又可悲。
曹姿汝躺在床上，黑暗中以前的记忆又在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放。
三年前，她照常溜出府，带着沈曦。
当时，她只是想去看看那个江湖人口中的武林大会，没想到半路遇到了黑店。
本以为她的本事虽不算顶尖，但保护自己和沈曦绰绰有余。
于是，自负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
二人为了赶到曲梁城，一路马不停蹄，半夜下了大雨，错过了上一个城镇，不容易找到客栈。
这时，看到了一家叫做半马驿站的小店。
二人打算暂时避雨后再赶路。
进了驿站，一男一女在柜台内笑的殷勤。
昏暗的烛光，破烂的桌椅，殷勤的过分的掌柜。
这一切都在说这个驿站有问题。
但也许是多年不曾吃过亏，让她一时有些自负，想着自己肯定可以应付，便没有在意。
洗漱后躺在床上，黑暗中果然有迷烟的味道。
她轻蔑地想着，不过就这些手段。
而之前她已经嘱咐沈曦闭气。
刚想起身抓住那对男女，却听到窗外扑通两声，接着没有了动静。
悄悄起身走向门边。
门嘭的被暴力踢开。
一个全身隐在黑色兜帽中的人影，拿着一张画像，对着她比了比，沉声道：“是你了。”
接着迅速拿着一把匕首刺来。
她迅速就地翻滚躲过一击与之缠斗起来。
“暗影楼天字三号杀手，无影。”
男人动作不见丝毫停顿，杀招一招接着一招：“曹小姐好眼力。”
额头沁出汗水，她的武功，不足以与早早成名，据说没有一次失手的杀手相提并论，只得不断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找到突破口。
“为什么找我。”
“杀你。”
无影声音低沉，没有丝毫波动：“曹小姐不必打听，暗影楼的规矩，不得透露顾客信息。虽然我不想杀你，但拿了钱便要办事，对不住了。”
说罢招式变得更加凌厉。
曹姿汝渐渐招架不住，身上多处被匕首划出的伤口。
一个不查，匕首直冲她的胸口而来。
沈曦从床上一跃而起，速度快的不可思议，挡在她的身前。
匕首穿进她的胸膛，她却回过头努力喊着：“小姐快走！”
以前曹姿汝曾经想过，她想要沈曦是自己的，那么自己死了，她不会留沈曦一人在这个世界，不论生死，她都要陪着自己。
可眼下，为了保护她，沈曦可能先走一步。
想到这里，她的心仿佛被石头压住，闷闷的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将沈曦抱在怀中，眼神凶戾地像是一头凶兽。
幸亏约好一起的明智大师及时赶来，救了二人。
无影不敌，仓皇撤退。
明智大师立刻为沈曦止血，给她服下续命参丸。
后来寻了有名的鬼手医圣，救下沈曦。
但无影的匕首上涂抹了千雪重楼。
鬼手医圣可以保她一命，却无法解毒，并告诉她，千雪重楼，并无解药。至少从医数年，他从未见过。
后面两年，她苦练武术，有无影所在之地，必有她追杀其的身影。
终于，两年后，她剑指倒在地上，只剩一口气的无影：“千雪重楼的解药！”
“无解。”
剑花翻转，无影的头颅滚到一旁。
无解！又是无解！
这些年来，沈曦总是动不动便会生病，流鼻血。
虽然她总笑着说没事儿，可眼中的情绪，却是骗不了人的。
她在害怕。
却从来不给她压力。
沈曦，我不会让你死掉，你一定要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