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合适么
三转两转进入巷道，城内热闹的声音逐渐在耳边隐去。
黄云散尽，巷道染上了层阴暗，冷飕飕有凉风吹拂，后面的黑马轻轻踏着马蹄，哒哒哒，清脆轻微。
“还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竹谦牵着马，跟着眼前亭亭玉立，出水芙蓉般的女子，礼貌问道。
“云兮，王云兮。”
女子大步向前，声似银铃。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云兮。”
“好字。”
提及云兮，竹谦不禁嫖了把文采。
王云兮果真被惊艳到。
她转身盯着竹谦，梨涡浅笑着：“公子高雅，云兮两字从你口中念出却别有一番滋味，只是公子的名字倒是令小女子有些费解。”
“竹谦，牙签么？”
“咯咯咯～～”
王云兮掩嘴偷笑，转身跑向了巷道深处。
门对户，来对还，竹谦对吸盘，看不出她小小年纪，懂得还不少。
竹谦不觉尴尬，牵马跟上，缓缓开口问道：“云兮，你不会介意我这么叫你吧。当然，你也可以直呼我名，或叫竹哥哥或谦哥哥。”
“哥哥？”
“这合适么？”
王云兮停下脚步，俏皮一笑：“还是公子入耳。”
不合适吗？
我站着比她高，躺着比她长，年龄比她大，身手比她好，叫一声哥哥如何就不合适？
竹谦倒也没去细说。
两人并肩而行，巷道越发阴暗，天地间一切仿如不复存在，静谧出奇。
冷风习习，衣角涤荡。
竹谦脚步快了些，他着实不明白，旁边的小姑娘咋爱走巷路。
两人不知走了多久，跨步向前，穿过漆黑巷道，眼前豁然开朗。
嘈杂，热闹，灯笼，人影，组成一条熟悉的街道，青霞街。
青霞街逍遥阁灯火璀璨，门前人来人往，其侧面靠近内城河，是这条街的地标之一。
装修别致，环境优雅，在内可饮酒作诗，读书做画，查阅典籍，点红楼花魁，卧床榻酣睡，目外一览内城风情，举杯赏河灯游船。
文人墨客，江湖游侠，富绅官宦，纨绔子弟，常来之地。
竹谦也来过几次，对这地很熟。
“公子，三楼癸字号，丁字房，请。”
王云兮靠近竹谦，耳边细语道。
初次见面就把房间都订好了？
这世界何时这么开放了？
如此近距离，竹谦闻到了一股清香，还听见了王云兮剧烈心跳，略微看了眼她红扑扑的小脸，问出了此生最尴的话。
“你不与一同前往？”
王云兮笑而不语，眼神神秘。
“会玩。”
竹谦内心叫绝，踏步走入逍遥阁。
一楼，二楼，随着走去，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王云兮生的冰肌玉骨，美如诗画，浑身挑不出任何缺点，就连南安城第一美人见了她也会黯然失色，这样的美女却没引起骚动，回头率为零？
还有就是逍遥阁对面是一排排酒肆古玩店，其外围便是内外城高墙，根本就没有巷道，踏出漆黑巷的那一刻就忽见逍遥阁。
这忽然的仿佛光芒无法刺透那漆黑的巷道。
更奇怪的是，一路上他却未对对她产生过任何怀疑？
道心长生，一切浮云。
他怎么会如此信任一个初次见面的妙龄女子呢？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竹谦摇了摇头，心中一沉：“该不会撞鬼了吧。”
他修为已七十二级，却没法一目鬼容，只能感应阴气，而这一路走来，总是阴风习习。
这不是说明他真撞见鬼了？
“三楼癸字号，丁字房，我倒是要看看这女鬼玩什么花样？”
竹谦没有抽身回走，毕竟这一切都是猜测，何况王云兮真是鬼，又安排他去三楼癸字号，丁字房，那么他去了不就明白了。
推门而入，耳边传来阵阵惊呼。
“什么？”
“谦哥一剑斩灭犀虎兽？”
“还是全盛时期的成年犀虎兽？”
随着门声响起，场面一度安静，落针可闻。
王宝山见是竹谦，撒腿便跑了过来：“谦哥，你怎么现在才来，你可让我们好等？”
“宝山兄，你怎么说话的，等谦哥可是我们福分。”
“谦哥，请上座。”
围着大圆桌而坐的五人纷纷起身，满目恭敬之色。
这五人都是镇妖司内衙，负责狱中一切事物，也是竹谦最忠实的小迷弟。
待他落座，众人才依次坐下，王宝山更是憨憨一笑，拉响了铃铛。
很快，大圆桌上的小炒换下，硬菜陆陆续续摆上。
好等？
平日里，一炷香时间就能从城门口到达内城，今儿走巷道足足花了一个时辰，能不好等吗？
竹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开口道：“胖子，这都是你安排的？”
“嘿嘿，我老早就知道谦哥一定不会去我家做客，所以出城前便定下了包间，让小二到城门口等候，这一来呢，是给谦哥贺喜，我谦哥出手，还能有完不成的任务吗？”
“二来呢，兄弟们随便借此机会叙叙旧。”
王宝山一开口，滔滔不绝，谁谁谁因为何事没能来，转达对他的歉意，一路上他自己又如何的风驰电掣，暴瘦好几斤，菜肴又如何如何。
“小二没在城门口等你吗？”
王宝山脸上肥肉一抖，对着端菜的侍女问道：“小二没去城门口接我谦哥？”
小二？
那可不是小二，是一对大二啊。
竹谦端起酒杯小酌一口，想来他真撞见鬼了，小二极也有可能已经没了性命，只是令他不明白的是女鬼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那漆黑巷道里不是办事的好地方吗？
为何将他完完整整送到逍遥阁？
难道心情不好，想找个靓仔谈心？
可这一路上也没谈些什么？
就在竹谦思索之际，端菜的侍女作揖回应道：“回禀王公子，小二在城门口一天了，刚与竹公子一道回来。”
“除了我外，还有好几个好姐妹都盼着竹公子早些到来，一直趴在窗户口等待着竹公子，所以她们也亲眼目睹竹公子与小二一同前来。”
“我那几个好姐妹还让我托话问问，不知竹公子及几位公子有无兴致让他们给你们献舞一支。”
说话间，端菜的侍女脸色微红，偷偷的瞄了几眼竹谦。
目光再次看向王宝山，补充道：“不收费。”
“本公子像是差钱的主吗？”
“滚滚滚。”
王宝山冷着脸，大袖一挥，直接让她滚蛋。
端菜侍女也不生气，嘀咕着‘有钱并不代表不抠啊。’，接着满脸堆着笑容，笑盈盈道：“明白，我这就让我姐妹们准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