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探索330营地群-2
“这酒店可能在330营地群里算是最高档的了，肯定远比不上灾前的那些真正的高档酒店，凑合一下吧。”白一边说话一边把两枚小型罐头丢给了一旁的服务生。
“非常不高雅，前厅的状态简直比歌舞厅还混乱。”克劳斯在前厅找了个座位坐下，他环视一圈，发现这里没有一个人穿得很正式。
酒店前厅的最前端是一个舞台，一些架子立在上面。克劳斯很好奇这些架子是干什么用的，他用眼神询问一旁正在静静饮酒的白，白察觉到了克劳斯的眼神，但他也不知道这些是干什么用的，于是他只能摇头作为回应。
“白，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克劳斯感受到有人盯梢于是便压低声音问道，“该不会就为了喝酒吧，这破地方还不如刚才那个酒馆安生。”
“为了敲一笔竹杠，要是不往这种‘高档场所’的仓库跑我又怎么获得背后的万金之资呢？到时候还得靠你给我打个掩护。”
“什么掩护？”
“一切顺其自然。”白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此时台上锣鼓声大作，所有人都看向前台，只见一位穿着华贵戴着手铐的女人走到台上的架子边。台下饮酒的花花公子们的眼睛都被那位女士曼妙的酮体所吸引，那些做苦工依附于他人的打手和小弟更是馋得流口水。
“这真是个美人坯子……”
“欧石楠先生，别看了，你可是有妇之夫。”
“就因为我手里有了一束花所以就不能去花园了吗？不看白不看。嗯？她怎么被挂在架子上了？”
“她是奴隶。无秩序世界的人类非得把秩序世界所压制的残酷人性全部释放出来才会罢休啊。这恐怕是要对她进行拷打以提高食客食欲。”
“这群人怕是没看过什么叫拷问吧，这我可很有经验，那场景和味道能让人吃下饭去？”
“正因为没有看过，所以他们想要尝个鲜。”看到克劳斯的震惊表情白露出微笑，“不要太震惊，破坏欲是每个人类都有的，看到这样一个美人被打得皮开肉绽你到时候也不见得不会有一丝兴奋。”
克劳斯点了点头，他想到自己被恐怖组织拷问时的场景，拷问者的皮带、特殊化学药剂、拳套、指虎和烙铁历历在目。他又朝前方看去，负责拷打奴隶的人正在向台下的人展示工具，他们的拷打是没有目的的，因此他们使用的工具和药剂大都为了迎合食客的欲望。
“白，你结婚了吗？”
“我单身，怎么了？”白疑惑地抬起脑袋，他已经喝了不少酒了，但是依旧面不改色，身上虽有酒气但是头脑清醒。他不大清楚克劳斯想的什么鬼东西，但考虑到自己的战争目的只有后厨也就没再多想。
“我送你个妻子算不算卖你个人情？”
“哈？”白差点一口酒吐到克劳斯脸上。
“嘿！上边的，这奴隶卖不卖？”克劳斯大声喊起来，所有人的视线又都聚在克劳斯那一桌上。
“朋友，看你也不像有钱人嘛！”拷打者人也喊话下来。
“是我旁边的公子想买，他血气方刚，懂吧？”
“不不不，我不要女人！”白连忙辩解。
“哦，上边的，那就给这位公子换个男人！”
“不！男人更不要！”
“那还是换成女人！”
拷问者有点不耐烦了，他刚把有人买男奴隶的信息吩咐出去现在对方突然改口又要女人了，于是他破口大骂：“小崽子们耍我是吧，知道这酒店是谁开的吗？”
克劳斯说不出话了，他的脸极度扭曲，白正用手扭住他的大腿肉，这力道克劳斯没有喊出来就算是间谍的职业修养练到极致了。
“大哥……求了，快放开……事已至此你不买的话后厨……怕是去不成了。”
“一会去后厨你如果不帮忙，我就把你的脑袋在脖子上拧几圈。”
白松开手然后对拷问者说：“开个价吧。”
“公子，你很幸运，这种品相的奴隶已经不多见了，看看这身材，更何况她还是个……”
“不要废话！”
“一口价，五个罐头！”
“我是娶回去当老婆的，这都被人看光了还卖我五个罐头，那以后人家怎么看我？便宜一点，三个罐头。”
“折中，我也得给老板个交代不是？四个罐头，午餐肉的啊。”
“成交！”
白从口袋里掏出四枚大盒的午餐肉罐头逐一丢向拷问者，拷问者放开那姑娘，姑娘被吓坏了，也顾不上穿起衣服便径直朝白跑去，白适时地脱下大衣递给姑娘，姑娘颤抖着披上大衣然后垂着头坐在白的身边。
白没有对付女人的经验，他只感觉这女人身上的味道不大好，于是便往克劳斯身边靠了靠继续喝酒。台上又换了个奴隶，白没有心情看台上，他只是紧紧盯着克劳斯的喉结以防他再给自己代购个三妻四妾。
“白公子看我干什么？你应该看你老婆。”
“别忘了后厨。”
“放心，我始终记得后厨才是你的原配老婆。”
“此言得之！算了，我也不用你帮忙了，一会我假意要和这位姑娘行苟且之事让他们开一间房，你就装吃坏了肚子前往厕所，等我抢完后厨咱们在刚才的酒馆见面。”
“英雄所见略同。”
“大错特错，盗贼所见略同！”
白忍着汗臭味搂住买回来的女奴离开前厅，众人在克劳斯的引导下顿时发出一阵嘘声。
“公子哥，好好享受啊！”拷问手一脸猥琐地冲白喊道。
白能感受到怀里的年轻姑娘颤抖得更厉害了，大概是出于怜悯，他把姑娘搂得更紧了一些，一种柔软温热的触感传遍他的全身，这时他才明白为什么以前总能看到街上的情侣搂搂抱抱。
“先生，我……请您轻点，听说很疼。”那位姑娘终于开口了。
“放心，你跟紧我就行。”
“跟紧您什么？”
白没有说话，在前往房间的甬道里他听到了前厅传来的克劳斯的声音，克劳斯不仅大喊肚子痛还多此要求服务生把酒留在桌子上，一幅很不想走且害怕被人把酒收走的模样。白笑起来，他很放心这位曾经对手的本事，他不再管前厅的事而是借寻找房间之名专心寻找后厨。当白摸到酒店后厨时他看到了恶心的一幕，一排排奴隶被吊在墙上，后厨的人正在……
“禽兽们，交出干净的罐头！不要耍花招！”说罢白就扭断了一个想要按动警铃的厨师的脖子，众厨师顿时不敢说话，厨师长指了指一旁的一个箱子，白用手一拧就破坏了箱盖，他看到箱子里装满了罐头和净水，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已经做好的面食。罐头中水果罐头居多，肉罐头由于更珍贵一些所以就更少了，白随手抓了一把塞进包里。这时他注意到身后有一个服务生跑出去了，于是他便开始了撤退。
白抓住姑娘的手就往外跑，追兵的脚步声已经能够听到了，但是姑娘已经被吓得僵在那里不能动了。无奈之下白只好背起姑娘朝外跑，他找到一个窗口撞碎玻璃逃出酒店钻进小巷，执法队和酒店打手的吼叫声不绝于耳。白在部队受过的军事化训练派上了用场，他跑得飞快，利用巷口的每一个转弯拉开追兵的距离，在经过几条小巷的追逐战后白甚至连追兵的声音都听不清了。
“呼——姑娘，还好吗？”
“您，您的衣服被我弄脏了……”姑娘的声音听上去怯生生的，但在怯音之中还掺杂了一丝羞涩。白也感觉背后不对，似乎有些湿热，他思考一下随后红着脸向前走去了。
克劳斯的反侦察意识很强，他真的去了厕所，因为他发现身后一个跟了一个端着菜盘假装上菜的服务生。不过跟踪者对克劳斯来说没什么可怕的，他在厕所拿出自己隐藏已久的化妆盒开始为自己化妆并把自己的衣裤反穿，最后当他出来时服务生竟然认不出他是谁。他一路非常顺畅，直接原路返回酒馆，由跟踪自己的服务生带头的搜索队路过时他甚至还笑着请他们进来饮酒。
在小酌一杯后克劳斯终于等到了背着女奴的白，他看上去比见面时狼狈了不少，但身上倒是没受什么伤。
“嘿，这里。”
“你谁啊？”
克劳斯撕下胡须恢复发型，白这才看出来喊他的人是克劳斯。
“老白，下一步怎么走有想法吗？”
“先休息一会然后换身衣服吧，我现在的感觉不是很好。”
“你有庇护所吗？”
“我都是随便找个结实的废墟。”
“把姑娘先放下，咱俩谈谈。”克劳斯做出神秘的样子把白拉到一边。
“你想说什么？”
“我看你还是把这姑娘扔下得了，费事！”
“不，我觉得……”
“哈，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还算不算果决的男子汉？”
“我既然在你的忽悠下把她买下来了就不能再把她了啊，那她被抓了还不得被打死。”
“你难道还想对她负责吗？”
“负责。”
“兄弟，现在是灾后世界，你能跑得很快，她能吗？你能受得了睡在凹凸不平的水泥板上，她能吗？你还想要背着她和你的罐头走多长的路呢？恐怕连330营地群都走不出去就被解决了吧。”
“那我有什么办法？你看看你给我惹的事！你给个解决办法吧！”
“加入我们的营地，至少能给予她安定。”
“我志在旅行。”
“我们正好也在旅行，并且我们的最高移动速度是你所不能比的。有兴趣吗？”
白陷入了思考，他看到一旁瑟瑟发抖的姑娘又看了看似乎不大可信的“欧石楠”，一时间难以抉择。
“跟我去看一下又何妨呢？”克劳斯看出来白的犹豫，他立即送出一记语言上的助攻。助攻击垮了白的原有规划，他决定带着姑娘亲自探查一下克劳斯的营地，就算这个营地并不能让他满意但只要是能让被买来的女奴恢复自由身他就可以把姑娘托付在那里然后独自离开。
白点头表示同意，克劳斯当即狂笑，但这个笑声却引来了执法队。白和克劳斯和执法队队长六目相视，白最先反应过来背起姑娘就跑，克劳斯也紧随其后，身后传来执法队的弓弩射击声，好在他们的准头并不好，很多弩箭与三人擦肩而过但愣是没有射中。充当步兵的执法队队员在弩箭进攻之后便开始追击，但是他们身上披着妨碍行动的非专业的重甲，因此根本追不上白和克劳斯的步伐，等追到百货商城的入口时三人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夜晚，白在自己庇护所里的简易壁炉中升起一堆火，众人围坐在火堆边。白在烘烤刚洗好的衣服，克劳斯在朝外看，那位姑娘受了一天的惊吓已经靠着白睡着了。
“果然到了夜晚才知道这片废墟下隐藏了多少小聚落啊！”克劳斯看着外面废墟上的点点火光和一些还算完整的房子里的灯光感叹道。
“330营地群是我旅行过的最安全的营地群……”
“你是从符拉迪沃斯托克一路走回来的？”
“不是，我是随运输机回到临时机场的，之后我就申请离队了。我想自己走走，反正因为我的父亲他们也没法拦我。不过你们的行动力也不差嘛，你们用得什么交通工具？”
“一辆灾前制造的末日列车。”
“这还真新鲜。”
“明天带你去见识见识就知道了，现在口说无凭。”
白也看向外面的废墟，他表现得很惋惜：“谁会知道t打击之后还会有x打击呢？t打击已经足够让大部分建筑老化倒塌了，x打击更是直接压塌了所有城镇系统。百货商城虽然黑暗，但是也得佩服他们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清理并联通地下空间，甚至还重建了市场，也不失是一个伟大的工程啊！”
“x打击？什么是x打击？我只听说过t打击。”克劳斯震惊地睁大眼睛。
“x打击在灾前是一种猜测，就是灾难时的那股压力，但是赞同人数不多，因此掩体基本都没有设置应对x打击的防坍塌加固。其实关于x打击世界范围内进行过政治人员投票，但是这就像是害死苏格拉底式的民主一样，大部分政治人员都没考虑过可能性便直接投票了。”
“看来还能剩下这么多人属实不易。”
“人数还是不少的，只不过大量的设施都被毁掉了，人类文明几千年的积累也已经被毁于一旦，灾后减员不可小觑。对了，我一直在研究这次打击，我大体对这次灾难进行了划分，我将其分为x打击、t打击和t污染，这三个灾难元素的影响其实是互不相干，t打击会让物品和生物迅速老化，相当于按了快进键，但快进的速度在不同地区不尽相同；x打击主要靠挤压力，相当于给每个物体上增加一个有规律的额外压力，力度也随着地区不同而有所变化；至于t污染则是我们现在正在经历的，我们的生存空间急剧缩小，t污染所在之处建筑持续快速老化，没有人能t污染区活下来……”
“不，这不是我该想的，毕竟我只是一个间谍，在灾难准备时期基本上失业的间谍。各个国家忙自己的去了，间谍也没什么可以干的了。我现在只想着感染不要大规模爆发，否则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加速那些不受影响的微生物真闹出点丧尸也不是不可能。”克劳斯不想搭话，他已经席地躺下了，火焰烤得他很舒服，他很希望能在列车上也建一个壁炉。
白没有立刻睡，他抚摸着姑娘的头发试图安抚因做噩梦而紧紧抱住自己胳膊的她。一个打了孔栓了绳子的身份证从姑娘的颈部露出，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子世柔。
“好名字啊，柔和的世界。”白轻声地说，“至少比我的名字柔和多了。”
白看着火苗，他承认自己对这姑娘有点心动，但是她究竟是否是自己的伙伴呢？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