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爱而不知，最是断肠
卢永年射出的袖箭速度非常快，快到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挡。
皇帝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人挡在了自己面前。
“噗”的一声，是暗器射进肉的闷响。
“你……”
皇帝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人，不由自主伸手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贱人！又是你坏我好事！”
卢永年看到秋蝉挡住了暗器，瞬间像疯了一样，很快就被侍卫制伏住了。
“父亲，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卢耀升痛哭流涕，他接受不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一夜之间，他失去了妹妹，而父亲，也不再是记忆中那个心系苍生，大公无私之人。
……
秋蝉躺在皇帝的怀中，看着他看向自己的复杂眼神，带血的唇角浮起一丝带着歉意的笑来。
“皇上，不要看我，我……长得丑……不要污了皇上的眼睛……”
“太医何在！” 皇帝突然大叫了起来，“太医，快来救她！她犯了欺君之罪，不能让她就这么痛快地死了！”
郑太医连忙跑了过去，不过很快就面露难色地摇摇头。
“你这废物！” 皇帝一脚踢开了郑太医，对张清道，“快去小满楼接心儿进宫！心儿医术高明，一定能救活这个骗子！”
张清看了萧慕寒一眼，转身飞奔而去。
其实，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暗器正中秋蝉的左胸，只怕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了她。
“皇叔”，秋蝉吃力地说，“我确实一直想杀你，只为给教主报仇，她对我有知遇之恩，其实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你给我闭嘴！” 皇帝打断她的话，声嘶力竭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觉得朕会原谅你吗？”
“我不要皇上原谅，我只恨，自己为什么就不是真正的卢思凝？秋蝉即使到现在，也不后悔进宫骗了皇上。皇上说得对，我可能真的是一个执迷不悟的骗子……”
她的眼泪滚落在他的手心里，他似乎被烫到了一般，浑身激灵了一下，却只用眼眸继续恶狠狠地盯着她。
“如果没有进宫，就不会遇上皇上，就不会知道教主的话是错的……这个世界上，情爱并非不值得……在宫中的这几个月，是我一生当中最美好最幸福的时光……”
“皇叔！” 皇帝突然求救般地看着萧慕寒，“让这个女人闭嘴好吗？朕不想听到这些……”
萧慕寒看了一眼皇帝紧紧抱着秋蝉的手，因为太过用力，那双手青筋暴起，颤抖个不停。
萧慕寒心中暗暗叹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皇上，我马上说完了……”
秋蝉喷出一口血来，“对不起，我还是想皇上，再叫我一声蝉儿，可以吗……”
皇帝嘴唇紧咬，似乎在跟自己较劲。
秋蝉吃力地笑了笑，伸出手来，想抚上皇帝的脸。
皇帝表情古怪地盯着那只手。
最终，那只手在离他的脸只有半寸远的时候，颓然垂下……
“她这是怎么了？”
皇帝红着眼睛看着她的脸笑了一笑，“这个女人，这是什么苦肉计？她还想骗朕？”
“哈哈哈，这个贱婢竟然这样死了！老夫料想了她的一百种死法，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情景。如果她按照老夫说的做，不至于死得如此凄凉！”
萧慕寒吩咐侍卫道：“将这几人押入天牢。”
卢永年看着卢耀升。
“耀儿，父亲谋划这么久，最终还是败给了命运！你不要怨父亲，父亲也不怨你！如果你大哥还在，结局肯定会有不同！”
卢耀升看了丞相一眼，“父亲，因为你的野心，卢家被拉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估计大哥的在天之灵，也无法认同你的做法。”
众人都散去了。
皇帝将秋蝉抱到榻上放下，看着萧慕寒道：“心儿该来了吧？再不来，这个女人就真的要死了。”
萧慕寒按了按他的肩膀，沉声道：“皇上，她已经死了。”
皇帝转头看了一眼秋蝉，“不行，她不能就这样轻飘飘地死了，朕还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她将朕玩弄于股掌之间，朕早就想好了一万种折磨她的方法。”
说完对着秋蝉道：“骗子，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准死！你对朕造成的痛苦，朕一定要百倍奉还！”
德福走了过来，“皇上请节哀，她真的已经去了……”
“节哀？节什么哀？”
皇帝突然激动了起来，“德福你瞎了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朕哀了？朕哭了吗？朕难过了吗？朕会为了一个骗子伤心吗？”
“是是是！奴才说错话了！皇上的衣服脏了，让奴才伺候您更衣。”
皇帝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全是血，就连手上也是。
“快换！” 皇上一把将自己的衣服扯了下来，“这些血，看着心烦！”
“还有手，马上给朕洗干净！”
……
骆小满随着心儿进宫来了。
皇帝看到心儿，轻松地笑了笑。
“心儿，快把那个女人救活吧，朕还有话要问她！”
心儿过去看了看，摇头道：“皇上，心儿救不活她，她的伤正中心脉，已经死了。”
皇帝趔趄了一下，突然茫然地往四周看了看，好像在找什么。
“皇上，您要什么？奴才帮您找。” 德福流着眼泪，小心翼翼地说。
“面具……朕要面具……”
“在这里呢！” 德福将丢在角落里的人皮面具捡了回来，呈给了皇帝。
皇帝拿起面具，走到秋蝉身边，将她脸上的血擦干净。
一边擦一边说：“你这幅样子，算起来，朕就见了两次。说实话，你长得真的很一般。”
接着将面具重新给她戴上。
他戴得很认真，边边角角都抚了又抚，直至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好了，从今以后，你可以变成卢思凝的样子了，再也没有人能揭开你的面具了！”
骆小满扯了扯萧慕寒的袖子，低声道：“怎么回事？皇上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的样子。”
“本王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