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群芳荟萃岳阳楼

    阿明和陈远聊了很多东西，大多是关于卓来的义父。陈远把李力视为他最尊敬的人。

    阿明笑道：“卓来小时候，跟他义父习武，爱打抱不平，好打斗；十岁以后，进入卢府。卢家是侯门显宦，世代书香，他在卢家的前三年，每个月都要偷跑一回；这还不算，他还经常打架，和下人打，和卢家族人兄弟打，和诸表兄弟打，和街坊四邻打，打架的原因就是卢三爷要他读书写字，他每次写字写不好了，就一顿武，把他义父交给他的，全使了出来；过了三年，性子沉静下来，书也读了不少。在他的心里，一直矛盾着，遇到事情，是用武力解决呢，还是心平气和地和人说道理？上午你们在客栈时，几个人混战，估计那时候把他的武性逼了出来，他早就想打架了。”

    陈远恍然大悟：“难怪我看他那会很高兴，好像巴不得那胖子揍到他。”

    “大概他又觉得无端被人揍一拳，面子上过不去，所以躲开了。他还没出手，架就打完了，心里不痛快，回去就找了小叶的麻烦。”阿明又道：“其实这与你无关的，你为何要生气？”

    “我哪里敢生气？跟他在一起，吃穿用度都不用我掏钱，我等于是他的侍从了。”陈远苦笑：“我只是觉得他骂人就像在骂我一样，我要是再和他一起，我也会成为他的仆人了。”

    阿明默然。两人再举杯，却绝口不提卓来和卢家了。

    阿明和陈远回到高升客栈时，卓来在门口徘徊。

    “明叔，你们回来了。”卓来很高兴地叫道：“大伯父去岳阳楼了，你们再不来，我也要去了。”

    阿明笑道：“据说岳阳楼今晚上群芳荟萃，你不去太可惜了。”

    “有什么好看的。我在京城，看过的美人多呢。”卓来看着陈远道：“你去吗？你去的话，我们就一起去。”

    陈远说道：“我今天喝多了，头有点晕，不去了。你去看吧。”

    “你不去我也不去。”卓来跟着二人进来，亲手斟了杯茶给二人。

    阿明笑道：“劳动卓少爷斟茶，我们当不起的。院里的小厮呢？”

    卓来忙道：“当得起当得起。我本来要跟你们道歉的，现在两人都在，我就一次做了吧。请二位原谅我年少无知，不懂礼数。”说完，分别向二人作揖。

    阿明、陈远相视一笑。

    陈远道：“你这话说得好像做了对不起我们的事。是不是背后骂了我们？”

    “没有的事。我只不过和大伯父商议，给你娶房媳妇。”卓来笑道：“伯父说娥皇宫几个女弟子，都是人间绝色；陈兄你年少英伟，风流潇洒，配她们正正好呢。”

    两人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阿明、陈远换了身衣裳后，和卓来一起到岳阳楼。

    果然是群芳荟萃，名流云集。卓来跟着卢诚之应酬一帮新朋旧友，卓来年少英俊，又兼是名门子弟，引得莺莺燕燕频送秋波。那几位住在高升客栈北院的姑娘，更有相逢恨晚的感觉。

    “原来卓公子和我们住在同一个客栈，我们竟然不知道，真是罪过。”那粉衣女子说道，就是早上在客栈大堂，以一笑引发混乱的那位姑娘。

    果真是个美人！但见她二十岁左右，双颊淡红，眉目如画，樱唇微启，似笑非笑；芊芊柳腰，中等个子，正如宋玉所说：“不能增一分不能减一分”；瑶步生花，一扭一步尽是风情。

    卓来有点看晕了。幸好陈远过来找他，不然，他非得被迷晕。

    “好险好险，我差点失守了。”卓来拉着陈远坐下：“陈远，你是如何做到众美环伺而不动心的？”

    陈远道：“说白了很简单。她们是针对特定的人施展媚术，而不是对每一个人都千娇百媚。女人用平常声音和男人说话，男人听多了就觉得没什么；可要是一个漂亮女人，娇娇弱弱，说话像蚊子一样跟你撒娇发喋，你不迷晕才怪呢。这好像是媚术的一种。”

    “这些女人太可怕了，我吃不消。”卓来叹道：“二伯父七个女儿和我差不多大，我们从小玩到大，要是她们这样对我，我估计我早就自杀了。”

    “卢家是高门大户，卢家小姐素来端庄娴淑，你拿侯门千金和江湖女子比，比什么？”陈远道：“你还是想找一个江湖女子和你游伴天下吗？”

    卓来叹道：“我经常在想，玉兰是不会陪我游荡天下的；可是让我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即使游遍天下，又如何？我会好斗，说不准几年就死在了路上。好像全天下的女人，只有她能够让我安静下来。”

    “情到深处情转无，你跟卢小姐青梅竹马，情愫早生你却不知道。”陈远嘲笑道：“你以前总说，拿她当妹妹看待；还说她不会武功，你要娶妻，就要娶一个江湖侠女，你们一起行侠仗义。这话我听了不止十次呢。”

    “那会我才十八岁。爹和二伯父让我们成亲，我想我习了身好武艺，却一点用处都没有；二伯父又说要我去做侍卫。我当时心里很怕二伯父，想着跟玉兰成亲的话，我以后就要听二伯父的话了。”卓来苦笑：“你没见过二伯父，他根本就是不讲理的人。我只是他名义上的侄儿，他都能从我爹那里把我喊过去骂；要是成了他女婿，他骂我，连我爹都不好吭声了。”

    群芳荟萃，冠盖满堂，卓陈二人却早早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