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从茶楼里下来后, 姜曦找人将宋瑛妤送回了宋家。
街道上人声鼎沸，人来车往，已经恢复了正常。
车夫驾着马儿驶到茶楼前, 姜曦刚想自己爬上马车，背后就贴上了一个人，掐着他的腰就把他抱了上去。
姜曦：……
这久违的熟悉感。
害。
我都懒得生气了。
上了马车后, 秦申安很快跟着进来, 贴在他的身边, 最黏人的大狗狗，都没有他这么黏糊。
秦申安贴着他还觉得不够, 索性把人抱在自己腿上，脸蹭着他的脸, 不动声色试探问道：“北镇抚已经走了, 你真不想再帮宋彦回了？”
姜曦大眼睛一眨, 疑惑不解：“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别的我也帮不了他什么了啊。”
他抿着唇想了想, 小声说：“其实我觉得，站在陛下和宋彦回的立场, 他们两个都没有错。”
“不管长亭长公主曾经和谁为敌，她始终是宋彦回的母亲, 宋彦回祭拜她是孝道，情有可原。至于陛下, 他可是皇帝呀，皇帝总是把自己的威严看得比天还大，宋彦回祭拜他曾经的政敌，对他来说就是冒犯，他想治罪也是正常。”
“这是皇帝和臣子间的较量, 我能做什么啊。”
秦申安一脸惊奇，猛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还以为你是小笨蛋，结果你是小聪明，四公子以前可看错你了。”
他动不动就偷袭亲一口，姜曦都快被他烦死了，可是推又推不开他，只能气呼呼地把头转开。
秦申安一点都不在意，他把人搂在怀里，在小公子的颈边蹭蹭，又亲亲他的头发耳朵，自娱自乐不亦乐乎。
姜曦：……
累了，咸鱼吧。
不想抵抗了。
他放弃了挣扎，被秦申安像是抱娃娃一样抱在怀里。
马车里顿时静了下来，只能听到马车咕噜噜滚动的声音，和外面隐约的热闹叫卖声。
姜曦抬起头，看着秦申安。
秦申安睁着一双大眼睛，含笑看着他。他把脸贴在他的脖颈上，嘴角不自觉扬起，表情十分满足。那双淡金色的虎目没那么凶了，可他高高的眉骨和俊挺的眉毛，还是在无意中透露了他的野性和不羁。
见着姜曦看他，他还不正经地逗他：“怎么，看四公子看呆了？”
浅灰色的车帘挡住了白日明亮的光，使得马车内看上去有些昏昏暗暗的。
车子里的火盆里，银丝碳已经烧成了红色。
一切都是那么宁静。
姜曦蜷了蜷手指，心里竟然荒谬地觉得，这一刻温馨的让人想要叹气。他红了红脸，很快低下了头，娇气地骂他：“少自作多情臭美了，谁会看你看呆嘛。”
小傻子系统道：【算起来，这四个人里，好像是他看起来危险性最小了。】
姜曦红着脸反驳：“动不动就压着我那个那个，他也很过分的！”
系统还傻乎乎分析道：【可是这个只是亲亲，另外几个更过分的事情都做了啊，相比较还是比较纯情的吧。】
姜曦一下子想起了更荒唐的事情，脸色更红，心里更尴尬了。
他恼羞成怒道：“不许再说了，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系统：【哦。】
曦曦好像不喜欢我说这个。
那我就不说了叭。
……
马车摇摇晃晃，极有规矩。
姜曦窝在秦申安怀里，被晃得都快睡着了。
很快，就到了太学。
因着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姜曦和秦申安都迟到了。
梅先生素来睁只眼闭只眼，不大爱管事，见着他们迟到，也没说什么，抬了抬下巴，就让他们回座位上了。
姜曦认认真真地摆好自己的笔墨纸砚，聚精会神地听课，因此，也就没有发现，今日那些纨绔同窗，看着他的目光，十分奇怪。
下课后，秦申安被梅先生叫走，等他走远后，那些纨绔同窗立刻围了过来，满脸气愤：“小公子，我昨儿听说，陛下给你和秦申安赐婚了？”
消息传的那么快吗？
他们居然都已经知道了！
姜曦有些尴尬，他点了点头，小声说：“是的。”
徐冰快气死了：“陛下怎么能这样？你们两个都是男子，怎么能成婚呢？若是真的情投意合，做契兄弟也未尝不可，这不是明摆着要你断后吗？”
纨绔同窗们忙劝道：“噤声！你怎么能议论陛下？我们理解你的气愤，但这种话不可以再说了。”
雅奴快要难过死了，他好喜欢这个小公子啊，但还没接触多久呢，这小公子居然被秦申安抢走了！
可恶可恶！
他咬牙切齿道：“我就要说！秦申安自己被忌惮了，凭什么拉着小公子？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去，牵连别人做什么？他凭什么捆着你一起啊！”
姜曦昨晚已经被这道圣旨打击过了，一觉睡醒后，反而没有那么气愤了。
反正做完任务，他就要走了。
到时候存在感一调，这京城里谁都不记得他了，这个婚约，就更不会有人记着了。
故而，他还能心平气和、小声小气地安慰同窗：“我没有那么难过，你们也别乱说话啦，万一惹祸上身就不好了。”
就在这时，门外出现了一个修长高大的身影。
秦申安走到门中间，背光而立，眼神冷酷冷漠：“我的未婚夫说的没错，祸从口出，诸位还请自觉些，免得惹祸上身，还要惹得我家小公子心存愧疚。”
徐冰对秦申安，素来客气，但今日见着这人，简直恨不得将他按在地上狂揍一顿。
他对秦申安翻了个白眼，又转头看向姜曦，放低了声音说道：“小公子，日后若是遇上什么麻烦，或者被人欺负了，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雅奴争着说道：“还有我还有我，我也会尽全力帮小公子的！”
呜呜……我的同窗怎么这么好呀。
我好喜欢他们。
姜曦感动坏了，他对着他们笑弯了眼，雪白的脸变得粉粉的，又软又漂亮：“谢谢你们，我记住了。”
秦申安看着这一幕，脸色再一次变坏。但他没做什么，只是看着姜曦若有所思。
……
今日下午又有骑射课，教习出现的时候，姜曦绞尽脑汁在想新的请假理由时，秦申安以手支颐，眉头一挑，笑容漫不经心：“小公子，我最近缺了不少功课，等会儿要去梅先生的书房看书，你要不要一起去？”
梅先生的书房？
姜曦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
一说到这个书房，他便想起那一次在书房里时，和宋彦回对峙的场景。宋彦回因为接了他的礼物，误以为他们两情相悦，特意来找他诉衷情，结果被他无情地拒绝。
唉，一想起以前的事情，还是觉得自己好渣哦。
可恶。
我明明是五讲四美姜小曦，什么时候变成了左摇右摆姜书桓。
都怪系统！
姜曦犹犹豫豫的，拿不定主意。
有点不想去，那里的回忆不太好。
可是不去的话，该用什么理由请假呢？
小公子纠结死了。
秦申安人精一个，怎么能看不出他的犹豫。他笑了一下，轻声道：“我敢让人把梅先生美人榻上的锦被都换了，还让人送了翠金楼的糕点，泡了最好的茶水，对了，我还准备了宣旨和颜料，原本是备着让你消磨时间的，若是你不愿意的话，那就……”
姜曦有点心动了。
在暖暖的书房画画，可比在外面练习射箭要舒服多啦。
小公子很快就屈服了，他小声说：“那好吧，我陪你去书房。”
梅先生的书房，果然如秦申安所说，十分温暖舒服。
书桌上放着一沓宣纸，宣纸边放着毛笔和颜料，看得姜曦心动不已。
我都好久没有安安静静作画了。
好想摸一摸毛笔和颜料。
他猫猫祟祟地看了眼秦申安，发现小秦将军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自顾自坐在美人榻上补课去了，便慢吞吞走到了书桌边上，抓住了桌上的毛笔。
这颜料好棒！
颜色太漂亮了！
姜曦一摸到那盒颜料，便喜爱地不肯再放下。他灵感爆棚，很快就调了颜色，画了一幅星海夜空图。
刚画完最后一笔，身侧忽然传来秦申安熟悉的声音：“这幅画倒是漂亮，风格也熟悉，姜曦，你该不会就是承华子吧。”
秘密突然间被揭破，姜曦被吓了一大跳，心虚地手一软，手中毛笔直直地掉了下去。
眼看着那毛笔要掉在宣纸上，毁了好端端的一幅画作，一双修长的手从容伸出，捏住了画笔，放到一边。
紧接着，灼热的身躯挤到了他的旁边，滚烫的大手捏了捏他软乎乎的手，秦申安轻笑道：“怎么连手都这么软，差点连自己的画都毁了。”
姜曦心里慌得很，额角都被逼出了细密的汗珠，连手被握住了，都不知道抽出来，只敢低着头装傻：“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腰间被人握住，轻轻往上一提，他便坐在了秦申安坚硬地腿上。小秦将军亲密地蹭着他，灼热地呼吸扑在他的耳边，同他一起欣赏着星海夜空图，说道：“你慌什么，你算你是承华子那又如何，我不在意，也不会告诉别人。”
“对我来说，你是姜曦，就足够了。”
姜曦还是死不承认，他蜷了蜷手指，眼神无辜且无害：“我怎么可能是承华子，我就是自己画着玩的。”
秦申安满脸不爽，虎口扣着这小公子的下巴，将他的脸挪过来，和自己面对着面，说出的话醋味滔天：“你就这么听俞轲的话？”
“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平日要和你多说一句话，你都推三阻四的。”
“姜曦，我哪儿比不上他了？”
这小公子的脸嫩的很，手指轻轻一捏，就陷进了肉里，指缝里鼓起一点白白的软肉。
秦申安一摸就上瘾了，眼里心里，都只有那张漂亮的脸。
哪儿比不上了？
比不上的有那么多！
姜曦也有点点生气了，他道：“俞轲才不会强迫我成婚！”
他委委屈屈地说：“秦申安，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女孩子，你能不能把婚约撤了啊？”
“喜欢女孩子？”
秦申安看着他娇气抱怨的模样，淡金色的眼眸逐渐变深，下一刻，他直接俯下身，吻住了姜曦的唇，亲他、咬他，最大程度地吞咽他嘴巴里地湿热和香味。
小公子太敏感了。
这么一吻，他的身体忍不住颤了起来。他的眼帘半阖，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睫毛下的眼眸，闪烁着点点水色。他的脸颊飞起一片红晕。因着嘴巴里的搅弄和腰间的揉捏，他浑身软的跟水似得，手指和脚背都不由地崩直，完全无法推拒。
秦申安边吞咽边喘息，唇磨蹭着他的唇，轻声问道：“你有这样子亲过女孩子吗？你亲她的时候，她也会像你一样，被吻地浑身软绵绵的吗？”
姜曦茫然地睁着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没办法回答他。
秦申安又喘着气含住他的耳垂，含糊道：“如果再不清楚，你就想象永宁和曦鸾，你觉得你能把她们吻成这样吗？不会的姜曦，你对女孩子，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虽然你不承认，但是每次我吻你，想要和你一起快乐的时候，你的身体是喜欢的。如果你真的讨厌我，那你面对我时，不应该仅仅是生气，还应该觉得恶心。”
“可是姜曦，你觉得恶心吗？你从表现过。”
“所谓的喜欢女孩子，不过是千百年来的传统，禁锢了你的本性，让你误以为你也是那样的。”
“事实上，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喜欢的究竟是女人，还是男人。”
这番话影响力太大，姜曦整个人都懵了。
原有的认知被拆的七零八碎。
他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了。
好、好像被亲的时候，确实没有恶心的感觉。
有、有的时候反而会沉迷，会克制不住地有奇怪的反应。
想想就好羞耻啊。
可恶。
难道这样就是喜欢男人吗？
如果这样能评判的话，我是不是还得找个女孩子去试试？
不行不行！
不能做这么流氓的事情！
姜曦想来想去，忽然发现，如果按照秦申安的逻辑，他是没办法证明自己是喜欢女孩子的。
还没等他更深入的思考，秦申安又把他按进怀里，吻得又急又凶：“姜曦，我是你的，你别因为性别不要我，好吗？”
……
关于自己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这个问题，深深地印在了姜曦的心里。
小少爷心里还没有喜欢的人，所以他觉得，自己还无法判断这个事情。
秦申安的话，他持保留意见，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真的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一个坚定的异性恋。
下学后，姜曦跟着秦申安去了秦国公府。
他原本是不想去的，因为今天在书房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尴尬了。
但去探望西林长公主一事，是昨晚就约好的，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就、就算尴尬，还是要走一趟。
在马车上的时候，姜曦有点紧张。
秦申安实在是任性，陛下的赐婚也莫名其妙。
也不知道，临西长公主看到他这个未来的男儿婿，会不会气晕过去。
马车很快就到了国公府门前。
秦申安先下了马，撩开车帘，要接他下来。
姜曦犹犹豫豫的。
呜呜……好紧张。
秦国公府的人，真的不会打我吗？
我可是个男人呀。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马车外传来了几个爽朗的女声：“小四，小公子呢？不是说今日要带小公子回来做客吗？”
秦申安笑了一下，一双眼睛，深情且直勾勾地看着他，嘴巴里说道：“在车上呢，他怕羞，要不然大嫂帮我请一请他？”
“这有什么？你让开，让我来！”
姜曦还么有纠结出什么结果，门帘外的人就换成了一个女人。
她原本是笑盈盈的，在见到他后，忽然整个人都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惊叹道：“小公子竟然长得这般好看。”
“小四，怪到你死乞白赖，连脸都不要了，也要把人讨进家门来，我若是年轻个十岁，也看不上你那傻哥哥，非得叫这小公子娶了我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仅加更失败，连列好的剧情点都写不完，整张节奏都打乱了，呜呜呜我好废物……
不行，我要努力肝出来，等我，我不能失信……
有点想切片了……
晚安。
感谢在2021-08-28 23:43:53~2021-08-29 23:35: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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