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蔓延的火焰
桶中液体缓缓流上草地，林辰身旁的另一位千夫长季寒盯着这一幕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出些名堂。
“那是…油？”
仅几分钟后，箭雨停止倾泻，但敌方桶子里的油也基本倒完。
于是，一名手持火把的士兵跑上前来。
呼哧！
火焰瞬间升腾，并开始蔓延！
“这是打算干什么？用火阻挡我们的攻势？”
周平的副官马宝见到这一幕，深感不解：“哪有这样的战术？难道是打算靠火焰恐吓我们的战马？”
“不……”
到底是经历过数场诡秘游戏的玩家，周平眼中映出火光，“以我们刚才的进攻方式，需要从一端突进对方的阵营，迂回后从另一面继续突破。”
“可现在，由于火焰的干扰，这个作战方式很难再行得通。因为某一侧无法突围。”
“甚至，如果对方愿意下本，还可能靠火焰封路进而来一波瓮中捉鳖。这样，虽然他们会死伤惨重，但我们也必定减员。”
他对当前局势的判断非常准确。
“那怎么办？干等着？”
周平摸摸下巴：“不，我们可以突入至一半后原路返回撤退。这样虽然不能很好割裂对方阵型，但总比干等着强。”
“火焰能燃起全靠他们刚才泼洒的油，只要等油耗尽，火焰自然会灭，到时候再全面进攻。”
他如此说道。
北风呼呼地吹着。
后翼，由于林辰的任务正常情况下无需直接和敌方交手，所以他有精力纵览全局。
他发现灵梦军右侧外围出现火焰，且火势还在逐渐扩大。
“打算干扰我们的进攻？还是限制骑士团突进？”
“可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岂非作茧自缚？”
随后，他像想到什么，伸手感受气流。
“北风……确实有点危险。可昨晚下了雨啊？他们凭什么？”
看着燃烧的火焰，侯国同样不解，眼眶深深凹陷。
“嘿。”
同时，后方，看着现场局势，夏梦子嘴角却不由扬起一丝弧度。
战场交锋继续，为缓解己方左翼压力，侯国命右翼主动出击、加大攻势，想为左翼分担压力。
不过，灵梦城这边貌似对他们的右翼不感兴趣，只是被动防御。
于是，“鹰”阵的左右两翼变成了一边横向展开、一边纵向攻击的模样，模样奇怪。
为补充左翼兵力的消耗，后翼部队不断分士兵上前，尾羽逐渐稀疏。
至于林辰，他继续看着火焰，心中有了些猜测。
“可这火不该继续扩散才是……”
他低声自语，却发现火焰居然还真开始朝南部蔓延。
“除非……”
咻！
突然，下一刻，一支利箭自他身后射来，瞄准了他的后背！
强大的危机感应能力使他本能地作出反应躲避，箭羽最终擦着他的皮甲划过，留下浅浅印痕。
“什么情况？！“
他身旁两位千夫长大惊，后望，骇然发现近百名骑兵正朝此处突进而来！
绕后敌袭！
难怪对方的骑兵始终不见踪影，原来是打着釜底抽薪的算盘！
于是，后翼部队迅速掉头，准备迎战！双方距离已不足百米，弓箭手开始第一轮攻击。
不久，这边的情况被侯国知晓。
“兵力本就不占上风，还要各自为战，就不怕被我们一一击溃吗？”
侯国闷声：“不用自乱阵脚。我们前线已是优势。只待火焰熄灭，便能……”
话音未落，他便猛然发现己方右翼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
只见半分钟前还算完好的右翼此刻居然断成了两截——
被一道烈焰之墙隔开！
由于之前灵梦城将主要攻击目标放在左翼，所以左翼位置被压得比较靠后，位置上离主力部队相对较近。
反之，右翼部队没怎么受到敌人的针对，因而士气高涨，为缓解己方左翼压力而尽可能前压，因而纵深极大！
正因如此，只需片刻疏忽，便被火焰隔开，阵型彻底撕裂！
即便环境温度很低，可火焰附近的士兵们仍旧能感到其灼热的温度。
火焰在短短的五分钟内延伸了两百多米，而且这个数字仍在迅速增大。其宽度也达到了二十余米，没有保护措施根本无法强行穿越，只能绕道。
可是，在体力已有所损耗的情况下，即使绕道，又能快得过火焰蔓延的速度吗？！
不可能！
于是，被割开的右翼部队只能孤军奋战。
群龙无首，很快便没了方寸！
这一时间，能尽快缓解右翼压力的只有周平率领的骑士团。
可由于火焰，骑士团右侧的退路几乎被完全封住，贸然冲入可能会冲不出来，所以他们只能进行骚扰式进攻，收效甚微。
后翼，局势稳定后，知道前线消息，另两名千夫长打算派兵增援前线。
可只要他们一掉头，对方远处虎视眈眈的骑兵俨然便有再度冲锋的架势，导致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没办法，步兵对上骑兵，就是这么被动。
消息传到侯国耳中，他眉头紧锁。
尽管目前来说己方人数仍有略微优势，但在整体战况上，胜利的天平已经向对方倾斜。
可是，他想不通，这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草地是干枯的，那确实说得过去；问题是昨晚下过雨，虽然雨势没有特别大且在凌晨两点左右停下，可枯草却也被润湿。
既然如此，它们又怎么可能被轻易点燃？
实际上，为确保取胜，他还偷偷派了一支精锐部队从远处绕路偷袭，打算直取对方指挥官。
可到目前为止，对方依旧打的井然有序，说明自己的计划大概率是失败了。
于是，无奈之下，中央大部队只得放弃对脱离部队的那部分右翼士兵的援助——这实在是太费时费力。
侯国命令部队整体左挪，试图远离火焰区域，重新掌控局势。
但部队阵型的修复需要时间，而灵梦显然不会故意给玉煌喘息之机。
除了对对方脱节士兵的继续围杀之外，也还不断蚕食着右翼断裂的、与主力部队连接的羽尖处士兵，导致玉煌这边新包围圈始终无法形成。
而且，不管玉煌这边的左翼怎么后退、怎么示弱，他们就是不肯动——你要打，我和你打；你不打了，我也就不理你了。
总之，现在的玉煌军可以说没有丝毫办法，从上至下，无论是统领还是普通士兵，此时都开始变得焦躁。
劣势开始转为败势。
侯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这样下去，己方必输无疑。
“驾！”
于是，他纵马飞驰，打算亲自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