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真相（1）
实际上，林辰此番专门过来找楚雪，是有一定私心在的。
毕竟，就算他找楚雪了解了余下真相，未必能对游戏大方向造成什么影响，但却能帮助他完成自己的支线任务。
关键，他现在没有能存活到游戏最后的把握。既然如此，那这支线任务带来的奖励便更显珍贵，得尽可能拿到。
“史生帆，这人你也许不熟，但至少听说过吧？”
“前段时间，我们发现了他与楚霜之间的关系，并在他的住所搜到了一些相关证据，之后带他回警局审讯，问出了不少东西。”
林辰缓缓道：“因此，我们对事情整体也有了大概的了解。我可以将这部分情报和你分享，但你也得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比如，那张号称能‘斩鬼灭神”的字条上所记载的方法究竟是真是假。”
“其实我清楚，你们姐妹两个都讨厌阴阳节，都想摆脱它的束缚。”
“虽然照目前来看是失败了，但你们还有机会。”
“如果你还没有彻底失去反抗的勇气，就将一切都告诉我们。我们会站在你们这边。”
“还是说，你打算继续消沉、摆烂？”
听到这儿，楚雪依旧沉默着，但嘴唇却是稍稍蠕动几分。
“你，到底是楚雪，还是楚霜？”
终于，他问出口。
“……”
缄口片刻，楚雪总算是轻启薄唇，看着林辰嫣然一笑：
“你觉得呢？”
“你就是楚雪。”
林辰也看着她，语气不急不躁、铿锵坚定：“你曾是楚霜，但终究不是楚霜。”
昨天，他问了白小花，当时给尸体化妆的时候，尸体颈部有没有黑痣。
回答是没有。
他知道，既然楚雪愿意开口，就说明她愿意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分享给自己。
“呵呵，自作聪明。”
楚雪咬咬唇，随后叹了口气。
“但，你说得对。”
“我既是楚雪，也是楚霜。但说到底，我还是楚雪。我无法变成她，正如她终归不可能成为我。”
数年前。
阴阳节开始至今，类似阳明圣女和灵媒二人互相并不喜欢、却被强行结为夫妻的情况并不少见，甚至有时还会演变为彻头彻尾的悲剧，譬如前任圣女于络雨。
所以，为尽可能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大家便会想法子让圣女和灵媒两人在年少时期多多接触，二人青梅竹马，日后撮合起来就更容易。
所以，楚雪和于邦彦两人小时候经常见面。
问题是，楚雪身边还跟着一个楚霜。
楚霜是姐姐、楚雪是妹妹，可在性格上，楚雪却更加外向，而楚雪相对内向。
所以，小时候，往往是楚雪去哪儿、楚霜便如一只小跟屁虫般怯生生地跟在她后面。
正因如此，姐妹两个和灵媒都有不少接触。
而在这个接触的过程中，姐妹两人都对灵媒产生了好感。
可按照规矩，只有楚雪能嫁给灵媒，而楚霜则是要作为阴灵圣女嫁给阴灵神。
待二人又长大了一些后，才得知了有关阴阳节的更多细节。也正因为知道了这些，她们开始逐渐对这个节日感到厌恶。
无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都应该遵从内心的选择，为什么要逼迫？为什么要强行？
这是命？
她们都为此感到气愤——尤其是楚雪。
她虽然喜欢于邦彦，但她不想信命！
就算是在一起，也该是两个人互相喜欢、遵从各自的意愿走到一起，而不是被这所谓的阴阳节强行撮合！
想不受阴阳节的限制，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直接让这个节日消失。然而，只要两位神明在、只要村民们依旧信仰他们，这个节日就将一直延续。
可反过来说，阴阳相生。两位神明中只要有一位出事，另一位也没法独活。
因此，她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弑神。
然而，身为阳明圣女，她只能见到灵媒，见不到阳明神。只有身为阴灵圣女的楚霜才可能见到阴灵神。
可是，虽然楚霜也讨厌阴阳节，甚至还曾偶尔半开玩笑地说希望能和楚雪互换身份，可她却终归没有楚雪那样决心弑神的魄力。
同样，对于楚雪来说，如果和楚霜互换身份，就意味着她要将灵媒拱手让给自己的姐姐，独身去走一条惊险万分、极可能身死的不归路。
其实她能感觉到，相比于自己，姐姐喜欢灵媒喜欢得更深。
所以，她心底确实有将灵媒让给姐姐的想法。可惜，她虽有弑神之心，但却无弑神之法，这成为了她没法最终下决心的理由和借口。
直到那一天——
那天，她打开抽屉，发现抽屉里竟放有一张皮纸，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一串字，也就是那段所谓【斩鬼灭神】的内容。
毕竟做了十多年的姐妹，哪怕楚霜在竭力掩藏自己的笔痕，但楚雪依旧能一眼看出字里行间那抹或许连楚霜本人都没有注意的、属于她的笔锋。
楚雪知道，这是姐姐放进自己抽屉里的东西；楚霜也知道，任凭自己如何掩饰，妹妹也一定能看出这张纸条的来历。
楚雪清楚，如果自己将这张纸条拿给姐姐看、找她对质，她一定会笑着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
然而，攥着这张纸条，她沉思良久，最终还是带它找到楚霜，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姐，你看，我找到斩杀神灵的办法了。”
“从明早开始，我们互换身份吧。这样，你能嫁给灵媒，我也能专心想办法弑神了。”
楚霜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嘴唇干涩，颤了颤，最终还是将那颗字眼艰难吐出。
“好。”
（三更，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