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画中端倪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史生帆。”
说着，江摇情看了眼史生帆的资料，叹了口气：“还真是个痴情种。”
“说得好听些叫痴情，说的难听，分明就是个一厢情愿的跟踪变态狂罢了。”
小爱撇嘴：“真恶心。”
“是变态不假，”
江摇情莞尔：“但倒也算是个有才华的变态，画的画都挺不错。纯靠自学、独立摸索就能达到这种高度，他是个绘画天才。”
“这确实。”
林辰点头，他小时候也学过一些水彩和素描，到现在也还记得一些技巧，能照着平面的画作模仿着作画。
然而，他不会根据照片画人，更不可能如史生帆这般照着真人就能将其画的栩栩如生，这确实是天赋。
想着，他将旁边史生帆的画作拿过来——
厚厚一大叠，挨个翻看。
而江摇情则是有些别的事要处理，暂时离开了。
嗯？
然而，翻了三十多张后，他却发现了某个奇怪的细节——
翻看前面十几张的时候，画像上的人脖子侧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然而，从第十七张画开始，他便发现画上女子的脖子右侧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于是，他继续往后翻。
越是往后，画像上女子的侧颈大多都画有一颗黑痣。
画作的顺序是被打乱的，但从容貌来看，年份应该基本是从早到晚，因为能明显看出画上的女子在不断长大。
小时候，她脖子侧面没有痣；稍微长大后就多出来一颗黑痣？
这…是巧合？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
自己之前见楚雪的时候，她脖子侧面有没有痣？
他努力回想当天见面时的场景，可想不起来。
毕竟，他当时根本没有细致观察对方的颈部。
于是，他推搡身边趴着休息的小爱，告诉她自己的发现。
闻言，小爱也立刻睡意全无，
传唤，再审！
不久后。
“确认这些画都是你画的吧？”
将上百张画作在史生帆面前铺开，史生帆扫了几眼，点头：“是我画的。”
“这张是你什么时候的作品，还记得吗？”
于是，林辰点了其中一张，史生帆回想片刻：“七年前的夏天，六月二十一号。”
哈？
闻言，林辰和小爱都怔了一下。
一共一百多张画，他们本只希望对方能大概回忆起作画的大致年份，没想到他居然能精确到某月某天！
歪日！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你真能记得那么清楚？”
“当然，这都是我亲笔画的，我当然记得。”
史生帆自信道，随后指了其中一张：“这张是我吃完中饭后画的。”
“那张是我刚睡醒不久后画的。”
“还有那张，我记得很清楚，我花了两个通宵才画完，之后睡了一觉。起来就对它撸了一发……”
“行行行，很牛，很棒。”
林辰赶忙制止。
既然这家伙对自己的画那么熟悉，那最好，没必要再拐弯抹角。
“你有没有发现，画着画着，楚霜的脖子上就多了个东西？”
“我知道，脖子右前侧、锁骨往上四公分的位置多了一颗黑痣。”
无需思考，史生帆脱口而出。
“既然多了颗痣，你不感到奇怪？”
“这很奇怪吗？我手背，这里，两周前还好好的，但现在却长了一颗痣。”
史生帆挠挠头，扫了眼自己的画，点了其中一张：
“就是这张，六年前，五月二十九号开始画的。那是我第一次注意到她脖子上长了一颗黑痣。”
“在此之前就是这幅，同年四月十一号的画，与前者相隔了一个多月。一个多月的时间，长了一颗黑痣，这不奇怪吧？”
好吧…这确实不奇怪。
林辰犹豫了一会儿：“不过，你觉不觉得，还有另一种可能。”
“也许，从五月二十九号这幅画开始，再往后，你画的便已经不再是楚霜了？”
不再是楚霜？
听到这话，史生帆整个人直接僵住。
“什、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可能在六年前四月十一号至五月二十九号这段时间里，她和她的妹妹楚雪互换了身份。”
“从那时开始，楚霜是楚雪，楚雪是楚霜。”
这……
闻言，史生帆整个人都木了，僵在原地。
也就是说，自己这六年里画的都不再是楚霜，而是她的妹妹楚雪？！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所以，你前后都没感觉到不对劲？没感觉到可能是换人了？”
小爱忍不住开口：“你明明那么喜欢她，却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话虽这么说，可史生帆是偷偷跟踪人家。他不光要避免被楚霜发现，还得避免被周围的人发现。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远远地躲在暗处。别说是和她交流了，连正面都见不到一眼，每次都只能提心吊胆的惊鸿一瞥。
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发现对方颈部的黑痣，讲真，这已是列文虎克级别的观察力。
这姐妹俩生的一模一样，若是站在一起、不经细致观察，就是她们的亲娘都分不出来。
想让史生帆在跟踪、偷看的情况下分辨出远处的人究竟是楚霜还是楚雪，这的确是强人所难。
史生帆没有回答，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身体微微颤抖。
片刻，他坚定摇头：“不可能！她就是楚霜！她不是楚雪！”
“哦？”
林辰好奇：“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那天晚上我和她接触了。”
史生帆眼中好似有精光闪烁，他斩钉截铁地说道：“那晚我和她说过话，也有过身体接触。”“我可以肯定，她就是楚霜！”
“因为她有什么口头禅？还是说，你闻到了只属于她的味道？”
“都不是。”
“都不是？那你怎么能确认她的身份？”
“直觉。”
看着林辰，他认真说道：“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它告诉我，我当时见到的一定是楚霜，而不是楚雪。”
好吧…直觉。
苦笑一声，林辰问：“那你当时有没有注意看她的颈部有没有黑痣？”
“这……”
史生帆摇头：“这我真没注意。”
随后，史生帆又想到了些有关其他人的线索，并将自己当时所见到的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十分钟后，审讯结束。
此后，小爱负责整理笔录并打印，而林辰则是靠着墙、静静思考了一会。
良久。
“唉……”
他叹了口气。
看样子，自己怕是得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