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推理还原
他们当时就在审讯室，直面史生帆，能感受到对方当时爆发出的那股强烈而炽热的情感，这是装不出来的。
见状，江摇情点了点。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她翻了翻笔录文件：“你们对现在的情况怎么看？楚霜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当晚是去成亲嫁人的，不可能提前知道史生帆会在半路劫道，又怎会有带刀的理由？”
闻言，林辰沉吟了一会儿，拿起面前的笔录、鉴定报告和证物反复看了好几遍，随即低声：
“我说说我的猜测。”
“先说结论。当晚，楚霜并非是打算去结婚的，而是去弑神的。”
“当时，她身上很可能带着两把刀。其中，刺伤了史生帆的只是其中一把，她身上其实还藏有第二把。”
嗯？
听到这话，二女皆是一愣。
“你继续。”
“你们先看她日记本里夹着的那张纸条。”
林辰道：“皮纸上写了一个像是配方的东西，说是用几种血淬刀，淬出来的刀就可以弑神斩鬼。”
“遵照静土村有关阴阳节的传说，阴灵圣女嫁给阴灵神的当晚，阴灵神会显身于阴居。
“所以，我认为，楚霜很可能根据这皮纸上的法子淬炼出了一把匕首，她打算在成亲当晚、阴灵神现身后将其斩杀。”
“我之前走访楚家的时候，发现她们家的牲畜已基本被宰杀了个干净。而且，这些牲畜并非是被逐渐吃光的，而是在楚霜出嫁前一段不长时间里被先后宰杀的。”
“而且，听楚母说，宰杀那些牲畜都是楚霜的意思。”
“所以…楚霜并非是想吃肉，而是打算用它们的血淬刀？”
“很有可能。”
“可是，纸条上说是要七种血…能凑齐那么多类生物的血吗？蚊子血那种太少了，不够吧。”
小爱疑惑：“比较容易能弄到的，比如鸡血、鸭血、猪血、鱼血……”
“还有狗血和兔子血，村里也吃这些动物。”
江瑶情补充：“这也只有六种罢了，还缺一种。”
“够了，再加上她自己的血。”
“她自己的…你的意思是，自残？”
“不需要。别忘了，她是女人。”
林辰摇头。
“总之，淬出那把弑神的匕首后，她将其藏在衣服里；又因为怕路上出别的意外，所以额外带了把普通匕首并将其藏入衣袖。”
“关于这点，从她最后一篇日记中也能看出苗头，她那时心中已抱死志。”
“可她为什么要杀神？这有什么必要吗？”
“按照阴阳节的规矩，服役只是五年，五年后便恢复自由身，又不会失去什么。”
“而且，在这服役的五年中，身为阴灵圣女的她还享有一些特权待遇啊。”
“站在我们局外人的角度，或许是这样没错。”
林辰撇了小爱一眼：
“可是，站在她的角度上思考——一个落后的村子，数百年来都保留着这种落后的习俗。有些人对此表示无所谓，但也有不少人深受其害，被毁掉一生。”
“阴灵圣女或许稍好，可阳明圣女呢？她要跟灵媒过一辈子。就算灵媒死了，她也必须守寡到老。”
“真心喜欢还好，可如果不喜欢呢？这难道不是一种煎熬？就譬如之前的于络雨，她最后选择以服毒自杀的极端方式来了结自己的生命。”
“我相信，数百年来，于络雨不是第一个做出这种选择的人；我也相信，如果阴阳节继续下去，她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妹妹楚雪？”
江摇情心中一动。
“未必。但我更倾向于认为她可能是为了今后静土村的所有人。她想打破这一困扰、束缚了静土村人数百年的囚笼。”
“她想亲手将这一落后的风俗灭杀、亲手将其葬入土里，入土为安。”
林辰深吸一口气，而二女则是沉默。
“她精心筹划了那么久，为的就是当夜阴灵神出现的那一刻。”
“可是，就算她早已下定决心，真正快要面临那一刻的时候，心中也难免坎坷，所以才会在遇上史生帆半路劫道时有那样强烈的应激反应。”
“史生帆不清楚这些，他只是满门心思想表白、想要知道楚霜的答案。但楚霜不想和他谈这些儿女情长，她只想尽快去往阴居、做好弑神前的准备。”
“因此，两人爆发冲突。”
“之后的事就如同史生帆所描述的那般，他将楚霜勒晕过去，拿走那把伤了自己的匕首，最后将楚霜送至阴居，随即便离开了。”
“然后，一位凶手在他离开后、楚雪到来前用刀捅破了楚霜的脖子？”
“对，应该是这样。”
林辰点头：“而且，根据楚霜当时尸体的状况，我怀疑她在被杀死前还醒来过，并且下意识拿出自己的匕首想要反抗。可惜没成功。”
“这也就是她尸体右手部分会出现痉挛的原因。”
“凶手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有把匕首，也没想到将其杀死后她居然还紧紧将那把匕首攥在手中。”
“因此，他突发奇想，趁对方肌肉尚未彻底绷死前将其手中匕首拿走，换上了自己手中的凶器，从而伪装成了自杀的假象。”
“此后，楚雪来到阴居，成为了第一目击者和重大嫌疑人。”
嗯……
听完这番推理，二女都不由点了点头。
虽然对方刚才那番话的后半段都只是根据当前已知情况所作的、没有证据的猜测，但不得不说，这番猜测听上去合情合理。
“那你说，杀死楚霜和杀死马宏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说不准。”
林辰摇头，目前相关证据太少，他的确没有把握。
“嗯。不过，这两起案子目前确实也出现了一定交叉点，后续可能还会牵扯出更多东西。不如，先并案处理？”
“行。”
并案处理对林辰来说是有好处的，毕竟他的支线任务就是探索楚霜的死亡真相。
如果有警方介入帮忙，借助他们的手段，想必应能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