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与佛论佛
许念秋和老道跟着那和尚走去,步行二三里,映入眼帘便是一道青砖砌起来的墙,旁边一道红木大门,门上刻有:“受持斋戒清净其心,七日七夜诫断语论。”。
长贵跟在许念秋身边悄悄问到:“小王爷,这门上刻的什么啊?”,许念秋挑挑眉道:“这应该是佛教的《不空羂索神变真言经》,说到底也只是空想罢了。”,长贵点了点头说道:“还是小王爷懂的多。”
“施主,到了”那和尚停下了脚步说道,许念秋和老道停下脚步,和尚将门打开,说道:“两位施主进去便可,主持就在里面等候。”
说罢,那和尚便回外院去了,许念秋一看人走了,那天老大他老二的模样又回来了,若是放别人身上还要斟酌一会儿再进去,可许念秋是谁,出门在外全靠一张嘴。
只见许念秋跨步进去,看到正前方的金佛两眼放光说道:“这些秃驴还真是有钱,朝廷怕是都舍不下这白花花的银子吧,怪不得不吃肉,吃肉肯定塑不起这金佛啊”。
长贵看到小王爷这表情,生怕小王爷做什么糊涂事,想让老道给王爷说道说道,哪想那老道还夸张,“老道这……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啊,这要是敲一块下来,还摆什么摊?”。老道暂且不说,这王爷露出一副贪财模样着实令人纳闷。
“两位施主能否移步到房中再叙,老衲给两位把茶沏好了”。院中一屋中传出声音。
许念秋和老道一听正主说话了,便寻了过去,只见院中一座小屋立于金佛后方,四周皆是金光闪烁,这小屋就显得很是突兀了,许念秋让长贵在门口候着,自己和老道推开了屋门进去,只见一慈眉善目的老僧坐在席上。
老僧气息内敛,看上起平易近人,但那若隐若现的佛光可是真的,这次许念秋不敢再喊秃驴了,这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的这老僧一只手能打他十个,于是中规中矩的行了佛礼道:“敢问主持大人找我们何事?”
主持道:“也无什么大事,只是贫僧这几年一直在院中入定修行,不闻世事,寺里的事情一直都有他人安排,今日出关,便见到两位施主,所以请来一叙”
许念秋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寺里每日上香供佛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您怎么就?……”
老僧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话是这么说,寺里众多香客,他们不论信不信佛,都会驻足上柱香,但二位这样子且不提上香,恐怕这信佛都是笑谈”。
老道听后挠了挠头说:“这不是……当初入错行了嘛。”,许念秋好奇道:“那牛鼻子老道不信佛还有几分说头,那我又是为何?”
老僧无奈道:“两位施主能否坐下来说话?你们不累,老僧这样抬头说话着实是有点累”,许念秋一看主持脖子都酸了,于是脱了鞋,坐到了席子上,别到时候脖子坏了再讹上他,他就是一王爷,可没什么钱。
老僧可不知许念秋心中所想,点上了香,又为二人倒茶说:“这蓟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老衲在这地方呆了三十载有余,一直守在寺院中,但天下事……老衲还是晓得一二的……施主,茶好了”。
许念秋抿了一口茶,听老僧继续说道:“二十年前,秦国看似太平,实则战事不断,南征百越,北击匈奴,自商鞅变法后,商鞅夺天下气运注入民间,届时民间奇才不断,其中属那许宸最有本事。”,许念秋一听,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老僧继续说道:“那许宸可谓是大才,一手奇兵战术运用自如,仅仅用了三年便平定北方战乱,并建立了长城军团,平定战事后按理来说应论功行赏,但奈不住许宸劳苦功高,便被皇上赐了一个王爷位,于是许宸成了大秦第一位异姓王,而许宸膝下有一子,这人……小王爷,你手里茶快凉了”说着看了看许念秋。
这次老僧并没有再喊许念秋“施主”,而是称呼“小王爷”,一旁的老道却没有惊讶,许念秋听到后说道:“是不是王爷又如何?这和我信不信佛又有什么关系?”
老衲摇了摇头说道:“小王爷,这不是老衲说你不信佛,向佛之人讲究心平气和,你心思太重,你的心里已经容不下佛了”
许念秋听后望着杯中微有涟漪的茶,喃喃道:“心思重么?我这都还没接老头子的位子啊,这朝廷上的事岂是佛能解决的,这世道,喊佛佛不应,信佛佛不出,信它作甚?闲的给它再塑个金身?那我还不如啃肘子去”
老僧看着此刻的许念秋问道“小王爷,能告诉老衲,何为佛吗?”
许念秋楞了楞说:“普度众生的应叫佛,救济天下的应叫佛,渡灾渡厄的应叫佛”
老僧听后并未言语,而是一挥手,小房间变成千秋世界,青鸟飞鱼,重山沧海,映红桃花,许念秋看到这一幕,说道:“妙哉,方丈这是通天之能啊!”
只见青鸟试比天高,飞鱼覆海,重山之中野兽三吼啸山林,沧海翻腾,浪花淘尽沙,微风抚起片片桃花。
忽然,一片花叶落到了许念秋肩膀上,许念秋摘下拿手一拈,眼前又发生变化。
流离失所,一片火海,兵戈相见,到处是百姓的惨叫,孩童的啼哭,“朝廷的军队防线破了,蓟州要完了!”“救救我!救救我啊!”直接一匈奴弯刀刺入男子胸膛,片刻没了生息……
许念秋看到此景,并不奇怪,他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王爷,在家闭门七年经历了什么他更是清楚,七年时间哪都没去,但却将如今朝廷,如今的天下看的清清楚楚 ,想到这,老僧又一挥手,眼前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老僧看向许念秋说道:“小王爷,老衲让你看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佛,是无形的,世间万般人,便有万般佛,那百姓上香求的不是佛,求的是心安,而百姓心中的佛,是那些沙场战士”
许念秋听后皱眉说道:“现在说这些又能怎样,如今国泰民安,边境铜墙铁壁,那岂不是佛无用了”
老僧说道:“那沙场将士驻守一日,佛便存在一日。”
许念秋道:“那要是北方匈奴被打退,边疆再无将士呢?那岂不是无佛了”,老僧说道:“若是待到那一天,一切随缘便好”
许念秋笑道:“随缘?什么元?一万三千元吗?”
老僧笑了笑说:“小王爷就别拿老衲打趣了,老衲只是想替天下百姓求一个心安罢了”
许念秋疑惑道:“心安?什么心安?”
老僧看向许念秋说道:“那边疆战事稳定,便是心安。希望小王爷坐在那个位子上时不要失了本心,老衲也知道朝廷黑暗,但望小王爷不要在淤泥中沉了下去”
许念秋好奇道:“你知道我的本心?”
老僧说道:“小王爷年幼时,王爷也曾和老衲听香”
许念秋听后惨然一笑道:“朝廷之事岂是我能左右的,十个人一百个心眼,我有心也做不到啊,如今世道,人微言轻,那话语权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老僧摇了摇头说道:“非然也,小王爷心中有善便可,此为小善,心中所系天下,便是大善,大善终将如所愿,这不是佛,这是民心,小王爷只需要跟着本心去寻,最终变会得到答案”
许念秋听后若有所思,说道:“今日许某受教了。听主持一席话,知道了佛的本质,今日就不再叨扰了。”,说着将早已平静的茶水喝了,站起身来。
许念秋看向老道说:“你还不走吗?”,老道楞了楞说:“主持还没跟我讲呢”,许念秋没好气道:“主持是怕你尴尬把你给喊了过来,真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今日就到这儿吧,这位道友的事择日而说吧”老僧说道
“那也行,反正老道也没什么事”老道笑着说道
许念秋听后起身,再对主持再行一礼说道:“三年后,我们家老头子便该养老了,到时候我如果坐的住这镇北王的位置,北疆安定,这天下便再无佛了”。
老僧听完后点点头道:“小王爷有这份心便好,不过小王爷若是想坐住王爷的位子,老衲建议你去沙场走一遭,小王爷胸怀大智,但少了点血气。当然,要是可以的话,把我那弟子也带到沙场去历练历练”
许念秋听完,哈哈一笑说:“哈哈哈,主持让你那弟子尽管去便是,提我名字,一路北上无人拦。只是生死我可管不了,小王爷我都菜的抠脚,自身难保”。
主持笑着说:“无大碍,没想到老衲今日也找关系走了走后门,小王爷不必管他,到了沙场看他造化吧”。
许念秋问:“那何时送过去?我准备明年起身”。
老僧说道:“承了小王爷的情,那便明年和小王爷一齐动身前去吧。”
临走之时许念秋回头问道:“今日我来这里,是不是我们家老头子早就知道了?”
主持笑着看向许念秋道:“王爷虽是一介武将,但正如老衲所说,王爷是大才,今日你我相遇,便是缘,王爷为你留下的缘”
许念秋听后点了点头,告别了方丈,脑海中思索着去沙场的事情,再看那金佛,笑着说:“等着吧,两年后小爷就把你拆了卖钱去。”
出了寺门和老道分开后,许念秋喊到:“长贵!走了”,长贵跑了过来应道:“小王爷,去哪啊?”
“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