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解毒
何无辜说完这句话,就闭口不语。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脑门上冒着冷汗,想要起身,却又不敢。
梅破见他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止血,拿出一个瓷瓶扔到何无辜怀里,说道:“先止血,其他的再说。”
少年拿起瓷瓶,眼神询问何无辜,何无辜点了点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梅破要是想杀他们,何必多此一举。
少年打开瓶封,小心翼翼地往何无辜的手上和腿上各撒了些药粉,然后重新封好,走到梅破身前,恭敬的把瓶子双手送还。
待梅破接过,少年又回到何无辜身边,把他扶到一张椅子上坐好,又跑去给他端来了一碗水。
梅破看着少年的作为,思考了一会儿,对何无辜说道:“你有没有办法收服风灵石猿?”
如此灵物,梅破不心动才怪,要是能收服,放养在四友谷跟小松鼠做个伴也好。
何无辜:“这风灵石猿极其难得,我也只是听过,哪里知道收服之法。”
梅破道:“要是我答应替这孩子解毒呢?”
何无辜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无奈道:“我很想说我知道,可惜我确实不知。”
他见梅破沉默不语,怕他发怒,把稍稍缓和的局面又拉向剑拔弩张的境地,想了一下,又说道:“想这风灵石猿宁肯把避毒珠交给你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也不……可以看出,这只灵猿的秉性倒有些宁折不弯的意思,按我们人族的话来说,就是吃软不吃硬。
你想收服它,不妨照这个路子试试看。” 何无辜一边说一边留心梅破的表情。
梅破想了想,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
他站起身,仔细打量了一下院子,高墙青瓦,虽然只有几丈见方,看上去倒也干净整洁。
院子一角还种着几株箭竹,正对院子是一间会客厅,会客厅两头各连着一个房间,。
梅破问道:“你这房子哪里来的?”
何无辜一愣,随即回道:“一个朋友的产业,借我们暂住。”
梅破道:“我也住下了,晚饭后我给孩子解毒。”说完就走进一间房间,关上了房门。
少年眼巴巴地望着何无辜,何无辜也望着少年,他虽然摸不透梅破的意思,但是隐约觉得,孩子的病有希望了。
一方小院子中摆了一张四方桌,桌上摆了八个菜,一壶酒。
少年去敲梅破的房门:“恩公,吃饭了。”
“咯吱”
房门打开,梅破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叫我什么?”
“您答应替我解毒,就是我的恩公。”
梅破不置可否,随少年走到院里。
到院里一看,梅破惊呆了,一张小方桌上,摆满了菜,鱼肉蔬果俱全。
何无辜站在桌旁,见到梅破吃惊的表情,微微一笑:“恩公请坐。”
“你也叫我恩公?”
“谁能救羽儿,谁就是我的恩公。”
叫羽儿的少年马上把梅破身前的椅子往后挪了挪,好让梅破坐下。
梅破坐下后,望着满桌的菜,笑道:“倒是让你们破费了。”
何无辜恭敬道:“恩公哪里话,都是应该的。”
说着就给梅破倒了一杯酒,道:“恩公请。”
梅破只看着他笑,却并不去碰酒杯。
何无辜瞬间了然,忙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端起酒杯说道:“老朽先干为敬。”把酒喝了下去。
梅破道:“我平时并不喝酒,今日就陪老哥喝上几杯。”
他自从小时候偷偷喝过父亲的药酒后,就再没碰过酒。
酒给他的印象就是辛辣刺激,带着一股浓浓的药味,他并不喜欢。
何无辜殷勤相劝,他要不喝怕是会让人有想法,于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入口绵软,辣后回甘,滋味倒也不错。
梅破见少年站在何无辜身后,眼巴巴地望向桌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就开口道:“你叫羽儿吧,快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
少年只是摇头,眼睛看的方向却是不变。
梅破又看向何无辜,何无辜转头道:“恩公叫你坐你就坐。”
少年雀跃一声,忙跑到梅破对面坐下,然后看向梅破。
“吃。”梅破命令道。
少年马上风卷残云起来,看得梅破眉头直皱。
何无辜尴尬笑道:“他身上有毒,平时我不给他吃这些发物。”
梅破笑笑,并不接话,心下却知道,有何无辜这个赌鬼在,两人平时日子肯定过得紧巴巴的。
梅破吃得不多,一桌子的菜都叫何无辜和少年吃掉了。
晚饭后,三人来到少年屋内。
少年脱掉衣服躺下,梅破拿出避毒珠,问道:“如何使用?”
何无辜道:“避毒珠本身就是剧毒之物,既能避毒也能吸毒,恩公只要把避毒珠放在羽儿胸口就好,我会把毒素推向珠子,它自然就吸走了。”
梅破点点头,如法施为,刚一放下,避毒珠就散发出淡淡的土黄色光芒。
何无辜手掌贴在少年丹田处,把灵气注入少年体内,然后催动灵气运转。
少年皮肤下的积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流向避毒珠,在避毒珠下面汇聚成一块乌黑厚重的斑点,最终被避毒珠全部吸走。
少年前胸原本黑紫的皮肤马上淡了不少。
少年双眼紧闭,豆粒大小的汗珠从头上一颗一颗冒出,牙关紧咬,身体也抖得像在筛糠。
何无辜收回手掌,对梅破道:“恩公请收回避毒珠吧。”
梅破诧异道:“毒解好了?”
何无辜道:“哪有这么容易,怎么着还要再施展五六次,只是怕耽搁了恩公的事情。”
梅破道:“无妨,既然答应了你们,肯定要等毒素全部去尽才算完成。”
何无辜双手抱拳,感激道:“多谢恩公。”语气诚恳真挚。
梅破被一个练气八层的前辈修士一口一个恩公的叫,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道:“有事只管叫我,我回房打坐了。”
何无辜先把梅破送到门口,然后转身拿起毛巾去给少年擦汗,又给少年盖好被子,最后坐在床前守着。
梅破轻轻地带上房门,回了自己屋子。
他打坐到半夜,起身小解的时候,见对面房间灯光还在,就靠过去看了看。
何无辜正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打坐,一盏昏黄的油灯温柔地照在少年的脸上,少年嘴角含笑,睡得正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