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杜豪豪的理想
“海星，你不会恨我吧。”
欧拉诺薇薇载着我行驶在回宇宙银行海默星系分行的路上，和这帮二世祖、三世祖在一起确实倒胃口，没有吃什么东西，肚子持续抗议着。
“为什么？”
“因为刚才在餐厅的事。”
“哈哈哈你来找我之前，我的理性告诉我不能恼恨你，不能不理你，但是见到你却还是有一些怒火，但是你那些表哥，把怒火吓跑了。”
“哈哈哈”
欧拉诺薇薇也大笑起来，踩着油门踏板，车子在亚利达城的路上疾驰，路上因为戒严没有一辆车，而我们却畅通无阻，这也许就是特权的快感。
在宇宙银行海默星系分行，欧拉诺薇薇把我放下，自己驾着车子回罗拉河星球的经济部了，要准备对阿美利加星球的远征，她的经济部还要为总督筹备更多资金。
“代表，今天的一百名客户全部已经收储完毕，今天收到了四亿宇宙里索的存款。”
余晓晓恭敬地把收储记录拿给我，她现在完全信服了，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收储能力不但没有下降反而还在提升。
“杜豪豪呢？”
余晓晓转身出去叫余豪豪，很快余豪豪进来了，像一只公鸡一样昂着头，并没有看我，好像我做了什么让他鄙视的事一样。
“商会预约的怎么样了？”
“金属贸易商会明天可以来宇宙银行海默星系分行拜访，其他商会暂时由于戒严通行证搞不定，要等戒严结束。”
杜豪豪还是扬着头，好像他不是我下属不是我助理，我还欠着他钱一般。
“王海星代表先生，”
厘厘大山插进来说：
“明天明天最重要的客人可能来，商会的拜访，要不要延期。”
最重要的客人是总督，这也只是我和厘厘大山、余晓晓之间的秘密。
因为没有必要让杜豪豪知道，所以厘厘大山用最重要的客人代指总督。
“不用，金属贸易商会的预约继续，不必另外安排，一切如我们现在这般，不要紧张也不要额外加人手。”
虽然不一定理解我的安全，但是厘厘大山经历最近这段时间和我的相处，已经完全信服于我，如果我可以信任他，那么他将成为我的重要助手。
“杜豪豪，你站住。”
我叫住正要转身出去的杜豪豪，示意余晓晓和厘厘大山从办公室里出去。
杜豪豪转回来，站在我面前。
“杜豪豪，我欠不欠你钱？”
杜豪豪一愣，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不欠。”
我继续问：
“杜豪豪，我有没有挖你墙角追求你女朋友？”
杜豪豪又一愣：
“她她还不是我女朋友。”
说着低下了头。
我又好气又好笑，带着这么一个青瓜头从多普勒186f来到海默星系，如果他能再成熟一点，会成为可靠又得力的助手。
“我是说，我有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没没有。”
杜豪豪眼神中终于没有了那种对抗的神态。
我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
“我们两个人，跨越半个已知宇宙，来到完全陌生、毫无助力的边疆星系，如果只是为了开心，只是为了逃避现实，大可以找一个富裕星系，安乐死度过一生，但是海默星系危机四伏，容不得我们天真胡来。”
杜豪豪低着头，显然，他知道我是为他好。
“但是，但是宇宙公理”
“杜豪豪，你强大的时候，你可以做任何事，你可以保护你想保护的任何人，甚至包括你说的罗拉河星球的土著智慧，但是当你弱小的时候，要保护好自己，让自己有机会成长，让自己将来变得有价值可以做改变规则的事，至少现在，要远离灾祸。”
我从来没有如此耐心，甚至在说出这段话之前，我以为我就是一个唯利是图、善于把握机遇、利用人心、伺机潜伏的猎人，只要时机不到，任何人都读不懂我。
“我只想我只想，虽然我的力量单薄，但是也有事情可以做，去影响一些人，改变一些事，哪怕只是小小的一点。”
内心淳朴的人哪怕是我也恨不起来。
“你为什么跟随我来海默星系？”
“啊？”
杜豪豪以为我会一直顺着他的问题问下去，却没想到我突然问他为什么来海默星系。
“我想追随你。”
“你为什么追随我？”
“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和宇宙银行其他业务员不同的气质。”
“是什么气质？”
“我我说不上来，总之就是不一样，你能做成一些事情。”
“蚂蚁只能搬动沙粒，但是大象却可以支配森林，当你想要移动一棵大树的时候，你自己必须是一头大象，你不能在是蚂蚁的时候，奢求路过的大象可以帮你移动大树，即使你因为你的努力感动了自己，也不要以为你的努力可以让大象看到，并让大象理解你，除非你是那头大象。你理解我说的吗？”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杜豪豪太稚嫩，太天真、太理想主义，他不一定听得懂。
“我会认真去想的，王海星先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可能可能永远成不了大象，但是做蚂蚁，即使做蚂蚁我仍然坚持我的信念。”
我愤怒了，
“滚出去！”
这个幼稚愚蠢的家伙，如果哪一天宇宙银行海默星系分行会招来祸事，一定是这种愚蠢的家伙带来的！
我真想现在就解雇他，让他在海默星系自生自灭……
我曾经也和杜豪豪一样，抱着信念进入宇宙银行，为了完成客户的贷款申请工作到凌晨不眠不休；也曾经因为客户的仓库起火，奋不顾身地冲入仓库，不顾生死地替客户拿出机械部件；更曾经因为看不惯关系深厚的业务员利用客户急需的贷款威胁客户，而愤而举报……
但是一切都过去了，我已经不会因为舍身忘死的救援而感动；也不会因为背信弃义而愤怒。
现在，我却担心起我这个无知的下属，也许把他赶出海默星系才是对他最好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