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幕四
东海港
司空明轩等人逃离后，天擎山便四处派人搜寻他们的踪迹，与此同时东海港的府衙也突然对外宣称最近有玄黎的细作潜入城中，自今日起对进入东海港的车辆严格盘查，并且施行宵禁，突如其来的禁令让东海港的百姓整日惶惶不安，人们都在揣测战事会不会再起，一时间东海港谣言四起，，与此同时
“真是气死我了！”纪炎在天擎山分舵的大堂内来回踱步，想起昨日之事，气的火冒三丈。
而一旁坐着的胖子一副看笑话的姿态，“没想到，老纪你也有失手的时候。”
纪炎一听，更加恼火，“郝朝晖，你看我的笑话是吧，你不想想我们不抓住司空明轩，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进入内门长老阁！”
这胖子名叫郝朝晖，和纪炎一样都是天擎山外门长老，外门的地位甚至比不上内门弟子，郝朝晖身材臃肿肥胖，走两步肚子上的肥肉都要抖三抖，郝朝晖起身走上前，拍了拍纪炎的肩膀，在纪炎耳边说道：“纪长老，消消气，你仔细想想，这是好事啊，你应该感谢他们才是。”
“郝朝晖你这话什么意思？”纪炎疑惑的看着郝朝晖。
郝朝晖笑着说道：“你想想如果他司空明轩没有来咱们的地盘，你我怎么会有进入内门长老阁的机会呢？昨晚我接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人去打探他们的消息了，为了以防消息走漏，我还找了府衙的何大人封锁消息，这样我们就有大把时间抢在其他人之前抓到他了！”
“可是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你就怕他们连夜离开东海港啊。”纪炎说道。
郝朝晖大笑，全身的肥肉都在颤抖，“你大可放心，我听伊成提到过他们曾去过码头，也就是说他们肯定想从海上回到玄黎，而且我派人去打听过，这两日就会有货船开往玄黎，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是走水路的更安全。”
“为何？按理说走内陆回玄黎不应该更妥当吗？”纪炎反问道。
“纪长老，你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只有我们在抓他吗！司空明轩他明面上虽然是个死人，但是天武的兵部，司法殿，都知道他活着，谁都想抓他立功，如果他要是走内陆，你觉得他能轻易回去吗？”郝朝晖对纪炎的智商还是高看了，这些年要不是他在暗中谋划把东海港大半的产业控制在手，他纪炎哪来的钱去买那种珍贵的秘法玉简，如果不是他的修为在自己之上，还有用得着的地方，也不会和他说这些。
“你说的有道理，这次我听你的。”
“不用着急，现在我们基本知道了他们会通过水路离开，那事情就容易很多，有一个人他会很乐意帮助我们的。”郝朝晖一脸冷笑，心里已经盘算好接下来的布局，在纪炎耳边嘀咕了几句。纪炎听后喜上眉梢，“郝长老，真有你的。”
与此同时，东海港的一处残破的院子里，司空明轩被嘈杂的声音吵醒，昨夜被明悟带到这处院子时候，已经是四更天，眼看天再过不久就要亮了，本就心神俱疲的他随便找了一个角落就昏昏睡去。现在他也被声音吵得睡不着了，走出门就看着明悟和一帮乞丐正坐在一起。
“好香啊，你们在吃什么？”
明悟回头，看到司空明轩正向他走来，答道：“你醒了，有位是施主在此布施米粥，你过来一起吃吧。”
说着，朝着一个穿着朴素，满头白发的老人家要了一个碗，递给了司空明轩。
明悟环顾四周，一帮衣衫褴褛的乞丐围着一锅粥争抢，他则是坐到明悟身旁，低声说道：“这些人昨天晚上就在吗？”
“他们昨晚上就在，因为布施的缘故又引来了许多。”
司空明轩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出去哪里奇怪，但是他的确有些饿了，不多想，他就上前挤进那帮乞丐里，想盛一碗米粥，顿时他注意到锅里的米粥，忽然笑了起来，“原来如此！”他一把抢过乞丐手里的铁勺，给自己舀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水，当着所有人的面一饮而尽，就把手里的碗丢给了一旁的乞丐。
老人家见状，走上前问道：“小兄弟看着面生啊，。”
司空明轩看着老人家一脸和善的模样，连忙说道：“老先生，小子是来这里投奔亲戚。”
“那为何不去亲戚家住宿，却在这里？”
司空明轩装出一副凄惨的模样，叹道：“小子到了亲戚的住处，却发现他们已经搬走，身上也无可用的银两，碰巧找到这座宅院破旧无人，便想着暂且留宿一宿，日后做些苦力营生，攒够了银两再回老家。”
老人家捋了捋胡须，沉声说道：“原来如此，你不是想找营生赚钱吗？正好我认识青云船行的掌柜，他最近人手缺的紧，如果你愿意来，我可以去请示老爷给你安排。”
司空明轩瞥了一眼明悟，看到明悟朝着自己点了一下头，司空明轩顿时欣喜的说道：“那真是太好了，不过我还有一个朋友，不知道能否一起带上。”
老人家看了他一眼他身后的明悟，面露犹豫，“这不太好办。”
“老人家您稍等我们片刻。”明悟上前，拉着司空明轩就进了一个空房间内，一盏茶的功夫，明悟换了一身粗布衣衫，用长条粗布缠在头上，除了皮肤白了一点，乍一看和码头上的脚夫没什么差别。
“老人家，现在您在看呢？”
老人家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我知道你是个出家僧人，别人还真就看不出来。”
“既然您看着没问题，那就麻烦您带我们走一趟吧。”司空明轩笑着说道。
“老夫这就带你们过去。”
两人跟着老人家出了院子，一眼就看着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站着两个大汉，司空明轩上下打量着他们，发现两人气息雄厚，而且双手都有着一层老茧，右手尤其明显。
司空明轩心想这老人家出门带着他们，身份不简单啊。
两个大汉见老人家出来，立马上前行礼，恭敬的说道：“老爷！”
“你们稍后先送这两位送去青云船行，然后我们再回府。”
“是，老爷！”
不多言，其中一个大汉扶老人家上车后，便对着他们做出请的手势，“两位请吧。”
两人上车后，两个大汉便驾驶着马车往码头方向行进。
马车内，老人家开口说道：“两位我这有一个青云船行掌柜给我的令牌，拿着这块令牌给他们管事，他们就会明白。”
司空明轩接过令牌，见其材质像是一般铁精打造，上面刻着两个大字青云，“你和那青云船行的掌柜是什么关系”
“朋友罢了。”
在前往码头的途中，司空明轩旁敲侧击的询问下基本了解了东海港的情况，没过多久，外面的大汉就说道：“老爷，到了！”
司空明轩透过车窗，看到码头上的人比昨日多出来好多，特别是那些脚夫，不断地往船上搬着货物。
“下车吧，等会你就拿着令牌去找船行地管事。”
司空明轩道谢后，就和乔装地明悟下车了。
老人家见他们下车后，脸色一变，冷冷对着大汉吩咐道：“去天擎山分舵，郝朝晖交代的事情办完了，他也该兑现承诺了。”
大汉听到命令，连忙调转车头，前往天擎山分舵。
司空明轩看见他们走后，对明悟晃了晃手里的令牌，说道：“要不要去？”
明悟一把抢过令牌，笑道：“为什么不去，这正是我们需要的，那老头就是青云船行的掌柜严青山，我之前在玄麟寺见过他，现在正好借他之手，躲开天擎山的耳目。”
明悟扫了一眼码头，见到青云船行的牌匾就走了过去，大声问道：“请问谁是这里的管事？”
闻言，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明悟身上，尤其是眼尖之人，一眼就注意到了明悟手中的令牌。
“你看到那个正在记账的了吗？他就是我们这里的管事舒鹤志。”便有人指着坐在案桌边的男子。
明悟顺着方向看去，还是昨日那个人，“原来他就是青云船行的管事啊。”
明悟和司空明轩走上前，舒鹤志还是一如既往的低头写字，“运货还是乘搭，货物按重量算钱，一石一两银，若是乘搭，一人十两，食宿免费。”
“舒管事，您看一下这个。”
明悟把令牌放到桌子上，舒鹤志略微抬头看了一眼，“你们来有何事？”
“我们想租一条船，去玄黎。”司空明轩说道。
“租船？小船五十两，大船一百两，概不还价。”
明悟笑着拿出来一个钱袋，“这是一百二十两，我想请您为我们准备一条小船，剩下的都归您，”
舒鹤志见状，立马收起了钱袋，咳了两声，说道；“两位稍等，我这就去安排。”说完，接着起身离开。
过了半炷香功夫，舒鹤志一直没有回来，司空明轩说道：“不太对啊就算是报信，怎么这么长时间。”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路上听严青山提起过，这东海港大半产业落入了天擎山的手中，这青云船行想必也在其中。”
这时，舒鹤志回来了，满头大汗，大口喘着气，“我给你们找了一条船，拿着这商号牌，去找一个叫昌丘的。”
“谢谢舒管事。”
两人拿过商号牌，就离开去找人，然而，舒鹤志见他们身影完全在人群里消失后，接着跑到附近的小巷里，只见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在等着他，“郝朝晖，按您的吩咐已经安排他们过去了。”
“你做的很好，这是你的报酬。”
郝朝晖他一接到消息就立马赶来布置，现在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他笑着将一个钱袋扔给舒鹤志，舒鹤志接住钱袋，顿时喜上眉梢，今天他可是赚足了钱。
可是没等他查看钱袋里的银两，一把刀就从他的后背刺入，直接刺穿了他的胸口，接着他背后之人把刀猛地拔出，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郝朝晖，“你”
郝朝晖笑道：“狗一旦背叛了主子，他也就失去了作为狗的价值。”
舒鹤志躺在地上，口里不断吐着鲜血，他不理解郝朝晖为什么这么做，当他看到身后的人影时，他却明白了。
“严”
话音未落，那人把刀直接插在了他的心脏上，舒鹤志直接没了气，就算死了，他也死死盯着郝朝晖。
“严掌柜，恭喜你大仇的报，这样你我之间的交易就算结束了。”郝朝晖边拍着手叫好，边走向严青山。
此时的严青山见舒鹤志死了，可是他却没有大仇得报的感觉，当他知道是杀死他儿子的人是舒鹤志的时，他就明白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面前的郝朝晖。
“郝长老，既然事情已了，老夫就告辞了。”说完，严青山一刻不停的走进了小巷深处离开了。
“凡人就是凡人，只要用点手段，还不是乖乖被我利用，只可惜死了条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