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自撞枪口怨得谁
上回说到，卓来和陈远在悦来酒楼吃饭，卓来丢了五个金锞子；二人怀疑隔壁桌的胶东双豹曹威曹武，和他们打了起来；负责京畿治安的北中军副统领卢训之在附近，看到行人奔跑，便带了几十名官兵过来。没想到，闹事的人是卓来。
卢训之近来颇不喜欢卓来，因此，想要整治一下他。
曹氏兄弟说卓来抢了他们的包袱，内有三百两银子；卓来称他们偷了他的金锞子。
“谁告诉你们可以随便搜人家的东西？”卓陈不语，卢训之又问：“不搜都已经搜了，找到你的钱袋没有？”
“没有。”卓来叫道：“他们一定藏起来了。”
卢训之向曹氏兄弟道：“你们怎么说？”
“我们才从胶东到京城，没有偷他的钱袋。捉奸捉双，捉贼拿赃，天下捉贼的道理逃不出这个；没赃也没见到我们偷东西，就一口咬定是我们偷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仗着朝中有人做官，故意整我们外乡人呢？”曹威说道。
“卓来，你们看见人家偷你东西吗？”
“没有。”
“那你们在他们的包袱中，找到你的钱袋子没？”
“没有。”
“你这没有那没有，就抢了人家的银子？这抢劫的罪名可不小。你等着坐牢吧，坐五六年牢，你就会变聪明了。”卢训之笑眯眯地说道：“坐牢之前，应该把店里的损失先算清楚。”
卢训之望着酒楼老板，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哎呀，卢大人，卓少爷这是有了误会，何况他是在我们酒楼丢了东西，他也是受害者。嘿嘿嘿，他不要我赔，我已经谢天谢地了。酒楼这点损失，不当一回事。嘿嘿嘿嘿嘿。”
“还是算清楚的好，省得人说我徇私。”卢训之笑道：“你放心，我给你做主，他赖不掉的。”
老板眼珠一转，估计了一下：“嘿嘿嘿嘿，大概是三五百两银子。嘿嘿嘿嘿，这是今天逃单了账目和店子桌椅之类的损失。”
“三五百两，就是三百两加上五百两，总计八百两银子。卓来，你先拿八百两银子来，赔偿店家的损失。”卢训之摆明了要整卓来，这下连曹威兄弟也看出来了，他们不明白，何以伯父要算计做侄子的；不过他们不关心这些，只要不烧到他们头上就行了。
卓来哭笑不得，二伯父要他好看，心知这钱是一定要出的的了：“二伯父，我现在连八两银子都没有，哪有八百两赔给店家？”
“你写个欠条，我先给你垫上。”卢训之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把你身上的玉押给我也行。”
卓来把脖子上的玉佩给了卢训之，跟着几个兵尉走了。
卓来跟着卢训之的手下走，以为是要到中军营卫处，哪知把他送到城西落鹰堡的废宅子里去了。那落鹰堡，五六十年前是一位江湖枭雄的住宅，那位堡主去世后，堡内空旷下来，后人不事生产，堡内越来越萧条，原本富丽堂皇的宅第，变成一座杂草丛生的废宅。
有人说，那栋宅子夜里闹鬼呢。后来，据说营卫的人，将一些可疑的罪犯，关在了落鹰堡的地下石牢里。
卓来住进了石牢的第九间，和他同屋的，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这位老人家，不知道在这住了多久，反正日子不会短就是了。他头发乱蓬蓬的，和稻草差不多；身上又馊又臭，手脸俱是黑的，手指甲更是裂成木头一样。
卓来看了一下牢房，除了一个马桶，什么都没有。
“老人家，您关在这里多久了？我们吃饭也是在这里吗？”卓来指着马桶，问道：“这东西，吃饭的时候要不要拿开？”
老人看了他一会，说道：“年轻人，好好习惯吧。关到这里，就别想出去了。”
“我不会在这很久的，我爹会救我出去。”卓来说道，哎，他心里其实没底，不知道义父和亲爹能不能把他救出去？要是另一个养父在，这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老人冷笑道：“年轻人！你爹要是能把你救出去，你就不会给关进来了。你知道这牢里，关的都是什么人吗？”
卓来好奇道：“关的都是什么人？”
“没有证据或者证据不足，只是凭着某个神捕或者大官，怀疑某个人，就把人关进来了。你想，这样的人，等证据弄足了，就送到刑部大牢了；否则就一直关在这里。”老人恨恨地说道：“你犯了什么事？”
卓来想了一下，道：“我得罪了一个人，他想杀了我，又怕我爹知道了怪他。”
“他可以把你爹杀了，再杀你。能把你关进来，可见那人很有权势。”老人摇头道：“你要是真能出去，能不能帮我做件事？我不会白要你帮忙的。”
卓来说道：“您说吧，我做得到的话一定做。”
老人凑近他耳朵，悄悄说了几句，问道“记住了吗？”
卓来点头。
卓来在地牢关了三天才被放出。这三天，那老人除了他刚到的那天和他说了话以外，其余时候跟哑巴一样。卓来的每餐的伙食都跟别的犯人不一样，餐餐有肉有鱼、荤素搭配，夜里还有宵夜。
卓来曾经叫老人一块吃，可那老人再未理过他，也没提请他帮忙的事情。卓来离开的时候，说他要他办的事，他会去办的；那老人还是没有说话。
出了落鹰堡，卓来以为会看到陈远或者是父亲，没料到，等着他的是九叔卢谨之。
卢谨之，通常被人叫做“卢九”。二十三岁，父亲是卢相爷幼弟，他是卢家诸（从）兄弟中的老九。因他在兄弟中排行最小，所以最得父兄们宠爱和庇护；他是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风流贵少。
到底有多少女人爱过他或者还在爱着他，他不知道；他到底和多少女人纠缠亲热过，他不记得了。他只有二十三岁，他拥有优越的出身，高贵的门第，英俊挺拔的身材，俊美的脸庞，他有世人最想要的青春和财富。
有多少女人想要嫁给他？他爱过很多的女人，有时候爱三天，有时候爱七天，最多不过超过一个月。直到，他遇见了吴悠悠。
吴悠悠是卢谨之的妻子。他们相遇的时候，只有十七岁，正是花样般的年华；他们结婚已经六年了，曾经的海誓山盟，渐渐远去或消失。
卓来被卢训之修理，卓东找卢九帮忙；所以，卓来给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