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卖女
<header>第44章 卖女</header>“鸭蛋都清洗干净了吗？”
“东家，二百个都洗得差不多了，您看，就剩水里泡着这几个了。”
谢正俞叫了记账的管事过来，“老许，你拿纸笔过来记下一下。”
许管事拿着东西过来，叫人搬了个小桌子放在一旁，摊开纸准备记录。
谢令熙首先想到如何洗鸭蛋，于是对许管事说：“鸭蛋不能泡在水里洗，泡得越久做出来的咸鸭蛋品质越会受到影响，大家别看鸭蛋壳密不透风，其实泡在这些污水里是很容易进脏污的。”
两个学徒一听，赶紧将鸭蛋捞出来，“哎呀，这可怎么办？”
谢令熙说：“这次就没办法了，下次一定记得，鸭蛋要一个一个用流动的清水冲洗，费些水就费些水吧，这一步很重要的。”
厨子和学徒们点头称是，谢令熙继续说道：“接下来就是将鸭蛋擦干，然后拿酒过来。”
谢正俞叫人搬了两把椅子过来，让女儿坐下说，谢令熙摇头说：“爹，不用了，我还得亲自示范一下给他们看。”
其实做咸鸭蛋没什么技术含量，最重要的不过就是需要用到烈酒，晾干的鸭蛋往酒里滚上一圈，然后再裹上一层盐，放入酒缸里腌制就行了。
这个烈酒就是核心技术，所以谢令熙言明，做咸鸭蛋的几个人必须和一品楼签订保密契约，至少保证一年内不会将方子泄露出去。
谢正俞早也想过这个问题，找的厨子是铺子里干了十多年的厨子，两个学徒也是他看着人品不错的。
做好了咸鸭蛋，谢令熙跟着谢正俞来到三楼包间，时间还早，离午市还有一个时辰。
“熙儿，累了吧，快尝尝这茶，今年刚送来的寒玉尖。”
谢令熙是不怎么喝绿茶的，不过这寒玉尖她倒是知道，因为产量稀少又生在北方极寒之地，一棵茶树上只摘最嫩的一个尖尖，自古便是贡品。
只不过说是贡品，其实也不会全部都进贡上去的，就按谢正俞每年都能花高价买得三五两来看，起码有一半的茶叶都被当地的官员偷着卖了。
想着想着，谢令熙倒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酒楼不像家里能奢侈到每个房间里都摆上冰，谢正俞看女儿额头上出了不少汗，叫小二去端了碗双皮奶过来。
谢正俞将碗往女儿那边推了推说：“自从酒楼里推出这个双皮奶，来酒楼吃饭的人都多了不少。”
谢令熙记着王氏说要少吃寒凉的东西，本打算说不吃了，一番心里争斗之后还是忍不住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我就只吃一半，谢令熙在心里想着，但是好吃的东西只有吃和不吃，没有谁最后能忍住只吃一半，等碗见底的时候谢令熙才反应过来，好吧，全吃光了。
休息完了，谢正俞便领着谢令熙回去，马车沿着东西主街方向走着，这周围有不少小商贩，吆喝声不断。
谢令熙难得有点兴致撩开窗帘子看看大街，不远处有个大叔正拉扯着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还在奋力挣扎着。
这该不会是拐子吧？
马车一走一过，谢令熙也就看了几眼，她要是过去的话这算不算多管闲事？万一不是拐子只是寻常人家争吵呢？可万一不是呢？
又是一番天人争斗后，谢令熙还是喊了车夫停车，拉着她爹下了车往刚才的方向跑去。
“熙儿，出了什么事？”
谢令熙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说道：“爹，您随我去瞧瞧。”
苏月敏哭着喊着挣扎着，可是苏老赖铁了心的要将人拖走，大街上不少人在指指点点，苏老赖一急，扯着嗓子喊：“老子管自己的女儿，你们管得着么！”
大家确实管不着，但是不妨碍有看热闹的人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
“真是作孽啊，不到活不下去了谁家会卖女儿啊。”
“我从城门口一路跟过来的，听说要把女儿卖到西市的窑子里去。”
“啧啧啧，怎会有如此狠心的爹。”
苏月敏跪在地上，嘴里哭喊着：“爹，我求你了，不要卖我，我求你了啊。”
苏老赖大概是觉得反正人都已经丢了，索性丢个彻底，大着嗓门说：“不卖你我哪来的钱娶媳妇儿，今天你说什么都得跟我走。”
说完将她的左手臂往前一扯，苏月敏吃痛，手臂好像脱臼了，但是就算是断了手臂也比卖去窑子里强。
“哎哟，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狠心的爹。”
谢令熙听见人群中的议论声，把事情了解得七七八八，不是拐子就好，可是听这说话的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走走走，别磨蹭了，谁让你是个丫头不是儿子呢。”
苏老赖也不管女儿的手是不是扯坏了，只提着人往前拖行着，苏月敏哭喊道：“爹啊，我攒了四十个铜钱都给你，你放了我好不好啊爹！”
苏老赖被她磨得出了脾气，一边走一边说：“四十个铜钱？老子养你这么大哪只值四十个铜钱。”
苏月敏知道求她爹没用，又想起了自家哥哥上个月末回家的时候说自己现在在谢氏面馆里做工，便连忙对着看热闹的人说：“求求大家给我家哥哥报个信吧，我哥哥在谢氏面馆里做活，求求各位好心人帮帮忙吧。”
有些浑人卖儿卖女，谢令熙以前只是听说过，但今日算是见到了，竟然有人为了娶媳妇而把亲生女儿卖掉的。
谢正俞本打算劝女儿不要多管闲事，可是一听到谢氏面馆几个字，便拉着女儿往前面挤了挤。
谢令熙被她爹护在怀中挤着人群进来，入眼先看到趴在地上的苏月敏，那孩子跟她差不多身型，头发被扯得乱糟糟的，满是补丁的裤子上也磨出两个大洞，一只手被她爹拽着。
谢令熙刚刚也听见她说谢氏面馆了，抬头对谢正俞说：“爹，咱们要不”
谢正俞点点头，招手叫来车夫，让他去面馆里将人都喊过来。
“嘿，你还长胆子了啊，今天你哥来了也没用，他要是敢管你，我连他一起卖咯！”
苏老赖是铁了心的要将女儿卖掉，好娶那娇滴滴的王寡妇，一直拖着人往前走，谢正俞被女儿催促着，往前走了几步拦住了苏老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