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推演武技，破局
经过一夜的休息，江自流等人也算养足了精神。简单打包了东西，众人朝着昨天的方向继续向前。
一路上，众人心情还算不错。穆清霜轻哼着曲子，和江雨娇并排走着。罗达星则散漫地背着行囊在后面打哈欠。
江自流看着越落越远的罗达星，不禁催促道：“你能不能快点儿！不就守夜嘛，有那么困吗？”
罗达星快走了两步，打着哈欠反驳道：“后半夜可都是我守，还你你试试！”
几人打闹着走远了。树林里，一群团子似的小东西才跟着一个男人跳了出来。
“心态不错啊！”
男人夸赞了一句，随后对着肩上的一个小家伙问道：“昨天那幅画处理好了吗？”
肩上的、地上的、树上的小家伙顿时争先恐后地发出呜咽似的叫声，似乎在控诉江自流几人的馊主意。
“哈哈哈哈……”，男人大笑了几声道：“我也没想到，这群学生竟然能想出这样的鬼点子！不得不说，还真有一套呢！”
男人肩上的小家伙似乎很不满男人去夸赞江自流他们，于是愤怒地撞向男人的脑袋。这样的伤害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但男人还是照顾了一下这些小家伙们的情绪。
他没再提江自流一行人，反而提起了另外一个深陷二号“遗骸”地区倒霉蛋儿。
“对了，小鼻涕虫怎么样了？”
得到小家伙们的回答，男人点了点头道：“这样啊！醒来了，也不哭了。还算不错，那就晚些再把他丢出去吧！”
……
另一边，江自流四人的处境并不算好。他们惊诧地发现，他们所做的标记，那画在地上的画，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几人面色难看，默默不言。江自流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查看，接着面色凝重道：“细节上和雨娇和小霜画的一模一样，看样子，这就是我们留下的……”
罗达星气恼道：“这算什么？我们又绕回来了？这跟之前有什么区别？我们不过是兜了一个更大圈子！”
江雨娇依旧沉默，穆清霜此刻也说不出什么劝导或是安慰的话来。
江自流绞尽脑汁回忆着一路上所经历的一切，想要找到被他忽视的细节。可这个时候，他根本就无法集中精力思考。
良久，江自流如同泄了气一般，道：“大家想想办法吧，现在该怎么办？”
罗达星耸肩，无所谓道：“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等着被考官丢出去呗！”
穆清霜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在沉思还是已经放弃了思考。
林子里微风不断，低垂的树枝在众人面前摇摆不断，既令人心烦，又无法忽略。几人都没有去把树枝拽下来的想法，哪怕是窝着一肚子气的罗达星也只是低垂着脑袋，狠狠地抓了几把头发。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时候无意义的烦躁和暴怒除了消耗体力之外，只能给队伍带来更多的负面情绪。
罗达星叹了口气，靠着大树一屁股坐下。
江自流此刻也无心去想该如何破局，也寻了一棵树，坐在了下面。
这一下，只剩下江雨娇还直愣愣地杵在那里。
“这幅画的出现绝对有问题！”
江雨娇是这么想的，可她并未说出口。“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这是江雨娇一直以来的信条。可是这次遇到问题的不是“她”一个人，或者说她遇到的问题并不只来自这一处二号“遗骸”地区。
江雨娇看了一眼垂着脑袋的罗达星还有满面焦虑的穆清霜，最终她的目光停在了江自流身上。
江自流抬起头，掩去之前的苦涩，勉强地笑道：“雨娇，坐下来歇一歇吧。”
“……”
江雨娇一怔，随即默默地坐在了一边。
片刻的宁静并不能解决眼前的问题，但心头逐渐飘远的思绪，倒着实令众人放松了不少。
时间转瞬即逝，眨眼间又是一片夕阳。
罗达星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从包中翻出几张饼来，依次撂给了江自流、穆清霜和江雨娇。
“歇会儿吧，大天才！你再怎么研究，也不能不吃饭，不是吗？”罗达星对着江雨娇调侃道。
原来江雨娇只坐下了没一会儿，就又去盯着地上的画去看了。
江雨娇接过丢过来的饼，回到了众人身边。
“有什么发现没？”罗达星随意地问道，他对于走出这片林区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到底不过一个四级武考的生存测验，今年没过还有明年，犯不着在这儿跟自己较劲儿。
江雨娇咀嚼的动作顿了一顿，片刻后道：“算不得什么发现，只能说”
“猜测？”罗达星接着说道。他的眼中没有讽刺的意味，反倒显得格外平淡。
穆清霜想要开口，可江雨娇却直接点头道：“对，只是猜测。目前这个阶段，我们也只能猜测，不是吗？”
“还真是，呵。”，罗达星耸了耸肩，拍着愁眉不展的江自流安慰道：“行啦，不就一个测验嘛！大不了明年再战呗！”
江自流轻笑一声，道：“说的没错，是我太紧张啦。走一步看一步吧！”
见到众人的情绪都稳定了不少，穆清霜心头不由地松了口气。
“雨娇，说说你的想法吧！”
“嗯。其实，即使我们所做的复杂标记再次出现，我依旧坚持之前的看法！”
江自流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地上的那个画是伪造的？”
江雨娇点了点头，她确实这么认为。
江自流叹道：“唉，如果我拿了遗骸造物就好了，‘前尘如烟’的能力可是不能伪造的。”
“遗骸造物？”江雨娇一怔，随即道，“哥，给我把小刀！”
江自流闻言摸出一把小刀，问道：“怎么？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江雨娇接过小刀，对着一棵树一番动作，同时回答道：“我在赌，赌这位考官不会出太过于超纲的考验！”
江自流自然无条件地相信自己的妹妹，于是道：“接下来怎么做？”
罗达星也站起身来，走到江雨娇做的标记前端详起来。
这是一个方形的标记，似乎是把树皮整个给切下来了一小块儿，又贴了回去。
罗达星正要伸手解下树皮，看看江雨娇究竟做了什么花样。江雨娇却开口道：“好了，各位。不要在意那个标记了，我们再走走。”
穆清霜与罗达星对视一眼，又疑惑地看向江雨娇。
江雨娇示意穆清霜放宽心，“放心，只是走走而已。”
穆清霜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江雨娇。四人随即再次出发……
不多时，空旷的林地中钻出一群团子似的小生物。它们围着被江雨娇做了标记的树看了又看。其中一个团子从枝杈上跳了下来，将那一片树皮蹭掉。突然间，那棵树当中发出一声闷响，炸出一条狭长的裂缝！这动静惊得这些小家伙们四散开来，纷纷发出呜咽似的鸣叫。
见到这副景象，躲在暗处的青年终于坐不住了。他来到惊慌失措的团子们身边，瞧这那棵被炸出一条裂缝的树木，惊讶道：“竟然将劲气藏于树干，只要树皮被移动，就会炸开？”
青年看向几人离去的方向，颇有些玩味地说道：“赌我的考验会不会超纲么？的确，一般图腾遗骸可不会使用劲气，更不要说这么精巧的技艺了。哪怕是我的‘信徒’善用幻术，也根本不可能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模拟出类似的炸裂出来。这就是东胜学院教出来的尖子么？”
团子们围绕着青年嘈杂地鸣叫着，青年回过神来，轻笑道：“呵呵，你们觉得该怎样就这样吧！”
说罢，青年的身影又消失在丛林中……
团子们对着那一道裂痕看了又看，最终也逐一离去……
另一边，没走出多远的一行人，在江雨娇的要求下又原路返回了。
途中，江雨娇主动给出了解释：“我们作画以后，再次遇到那些画一共用了多长时间？而最开始那个简单的标记呢？我们又用了多少时间就绕回去了？我怀疑考官的遗骸造物即使能模仿我们所做的标记，也会因为标记的复杂程度而消耗不同的时间。”
罗达星问道：“那你到底做了什么标记？只是画一个方形或是切下一块树皮根本甚至没有之前作画复杂吧？”
江雨娇伸出一根手指，其上正缠绕着缕缕劲气，“我用这个做的标记！”
“劲气？”
其他三人都发出了疑问的声音。即使是江自流，一时间也想不明白用劲气做个标记和用刀子划出个标记有什么区别。
“我用手段将一缕劲气分离出来，粘在树皮和树干中间，一旦树皮被移动，中间的劲气就会失去依托然后炸开！”
罗达星不满道：“不对，你有这么一份武技，怎么不早拿出来？这样我们不就连画画来做标记的功夫都省掉了吗？”
江雨娇停下脚步，扭过头来，很自然得道：“因为这个技巧我才刚推演出来啊！”
“什么！”
三人再次被江雨娇的答案惊掉了下巴。
江雨娇自己倒不在意三人的反应，继续道：“自从进入这片二号遗骸地区，我们的所有推断实质上都只浮于表面。迷路、重复出现的标记、无法辨认的方向……这些都只是考官的遗骸造物能力所造成的‘结果’。至于是什么能力导致我们一直走不出去？我能想到的答案太多了……所以只能一个一个的去小心求证。也许作画就真的能破解掉这一处的考验也说不定呢，不是吗？看样子我们的运气还算不错 虽然没能通过作画直接通过考验，但我们还是揭露了考官的遗骸造物能力的一角！”
听完江雨娇的分析，罗达星已经完全被这缜密的思维和冷静的思考所折服。那心底对江雨娇为人处事的不满更是几乎消弭殆尽。
穆清霜在见识了江雨娇的冷静分析之后，也被震惊到了。在这之前，穆清霜对江雨娇的印象主要就来自“独自前去对抗许林”、“撇下同伴，一个人去救哥哥”、“采取极端办法破解一号遗骸地区考验”这几件事上。这自然就导致她在怜悯江雨娇总是被人忽视的特点的同时，无比担心她的冒进和鲁莽。但现在看来，江雨娇或许并不是一个鲁莽的姑娘。也对，哪有一个鲁莽的人能包揽中级学院的每一次考试第一？
更令穆清霜震惊的是，江雨娇竟然自创了武技！而且还是在一天之内！这是什么概念？在很多人还在为某个武技练的不够纯熟的时候，江雨娇已经在针对某个问题创造专门的武技！
“雨娇，我还是忍不住想问问，你是怎么做到自创武技的啊！”穆清霜目光热切地看着江雨娇。
罗达星也看着江雨娇，想知道这其中的奥妙。
“上经。”
江自流在心中默念，从凌冲、王继和两位前辈和妹妹的对话中，他得知了这本传承了千年的武道奇书。雨娇自创武技的根本就在此么？他同样很想知道答案。
提到这个话题，江雨娇的眼中有着别样的神采。
“这个小技巧的灵感来自王继和前辈，就是之前那位盲人考官。他的武技‘雾中仙’可以将劲气化作类似雾气的形态滞留在空中。实战测验结束后，我专门请教了他是如何做到的。”
穆清霜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吐出了一句：“好厉害！”
罗达星也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不仅因为江雨娇自行推演了一门武技，更因为这姑娘对知识的痴迷。考个试还不忘推演一门武技，除了江雨娇也没谁了！
“不过这还算不上什么武技，顶多只是个小技巧罢了。它所需要的准备时间并不短，而且运用到实战当中的效果也很差，还有……”
沉浸在武技推演当中的江雨娇不留神就多说了几句。当她反应过来的时，便立即将后面对这个临时推演出的小技巧的种种不满给掐掉了。
“这个时候说这些，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呢……”江雨娇有些疑神疑鬼地想。
“怎么啦，雨娇？”江自流见妹妹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疑惑地发问。
江雨娇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在想，我们已经走了足够长时间了，按理说应该回到了那里才对。”
穆清霜四处望了望，附和道：“确实啊。我们才走出多远？按理说根本不可能迷路才对！”
“如果真如你所推测的那样，考官既然能模仿一些我们的标记，那么他也一定能消除一些吧？”罗达星倒没有刻意地反驳江雨娇的推断，而是认真的思索起来。
江自流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莫名的违和感充斥着他的视觉感官。
他们在一个地方停留了足够久的时间，久到一个无聊的人可以记下每一棵树的位置，和离自己最近的一棵树的树枝怎么分叉。而江自流在心情烦躁时，往往就会成为一个“无聊”到数叶子的人。
从他们决定再走走到他们原路返回一共才花了多长时间？江自流并不清楚。但他知道这么点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他忘记刚刚自己数了多少棵树、它们什么样子，又长在哪里……
而现在眼前的景象在江自流看来是那么的熟悉而又有许多不同。眼前的这些树木和之前呆的那个地方的树木数量一致，方位相同。但这里的地面上没有画作，树干上也没有江雨娇临走时做的标记……
“幻术！”
当这个猜想浮现在江自流的脑海当中时，他也不自觉地念了出来。
江雨娇从哥哥的呢喃中获得了启示，她将目光看向一棵古树——它的躯干被苍黑色的树皮包裹，唯有树干的一处，长着如同人身上生的烂疮一般浅坑，将略显酱色的内部显露出来。
若换作是平时，江雨娇是不会去思考一棵树为什么会长成这样。也许是动物，也许是雷电……歪脖子的树都有不少，一棵树干看上去有些“沧桑”的古树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但在江自流的提醒下，江雨娇心中有了不一样的猜测。她伸手抚摸着古树的“伤疤”，视觉和触觉分别对古树的伤口做出了不同的诊断。
江雨娇笑了，她已经确认了自己的猜想——眼前所见，不过是幻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