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护送
那道光，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平淡无奇的光，而是少女经过悲惨经历所折射出的泪光。
没错，她，流眼泪了。
瑞雪见不得这么可怜的人儿受伤流眼泪。
管他孰正孰邪，帮助这少女，一定不是错事。她只是一个没有力量的可怜人啊！
“这里是龙门，处于北地，略有微寒。你穿的不多，又是破破烂烂的，感觉冷吗？”瑞雪开始十分关心地问起少女来。
少女轻轻地、缓缓地点了点头，不敢再多动一下。
“我来帮你暖暖手，你别害怕。”瑞雪十分温柔地说。
少女又是仪式性地点了三下头。
于是，瑞雪便握住少女的双手。
这双手，冰凉冰凉的，就好像是冰块似的。
“哈……”
瑞雪朝少女的手上哈了一口气，给她搓手，又把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少女身上。
良久，瑞雪感觉少女的双手已经温暖起来了，便松开了手，但是少女反而把手往瑞雪手里送。
瑞雪不是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她应该已经不冷了，但是瑞雪还是由着她了。
“你……会说话吗？”瑞雪问道，尽量放低语音，免得吓着她。
少女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不像之前那样仪式性地点三下。
瑞雪笑了，问：“那为什么只点头不说话？”
少女愣住了，她好像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用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瑞雪。
“那，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柔……柔霞……”少女有些胆怯地说。
听到少女的声音之后，瑞雪心头一震。
她的声音，就像凤惜儿的声音一般好听，只不过哭坏了嗓子，声音有些沙哑。
“你的声音真好听，名字也是。”瑞雪微笑道。
而这时，柔霞脸上也难得露出了可以明显确定的笑容。
柔霞她给人的感觉，就是痴傻，好像都不能够流利地说几句话。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瑞雪问道。
柔霞摇了摇头，眼眶盈满泪水，很委屈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似的。
瑞雪轻轻地揩去柔霞挂在眼角的泪珠，又问：“你，杀过人吗？”
柔霞一脸迷惑地仰视着瑞雪，头微微一斜，看着很可爱的样子，就有点像是小萌妹。
瑞雪看着舒心，感觉自己正在面对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
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自然会对“杀人”这种陌生的、前所未闻的字眼感到迷惑。
“你也是妖，对吧？”瑞雪问道。
柔霞点了点头。
“那你原来是什么生灵？”瑞雪又问道。
“紫……紫媚狐……”柔霞有些胆怯地说出了自己的原形。
原来是五大魔族之一的紫媚狐族。
命涟大陆共有五大魔族，就是魔兵之族。
其中，犼族，也就是金光尸族，广泛存在于命涟大陆各地。
余下的四族，都源于万灵界。
除了万灵界，北冥海是狰族数量最多的地方；西原漠是猛族数量最多的地方；南盛林是狡族数量最多的地方。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柔霞来自万灵界。
龙门在北，与南盛林相隔甚远，多半不会去南盛林抓捕妖魔。
“我带你回家，好吗？”瑞雪十分温柔地说。
“嗯嗯！”柔霞一边点头一边说话了。
于是，瑞雪便将柔霞慢慢扶起，那件披在柔霞身上的外衣掉落在地。
柔霞一直看着那件外衣，恋恋不舍的样子。
瑞雪不是傻子，自然清楚柔霞的意思，弯下腰，将外衣捡起来，又重新披在柔霞身上。
这一过程，柔霞总是握着瑞雪的一只手，显得瑞雪的动作极为别扭。
柔霞靠在瑞雪身边，两人距离很近，向瑞雪进入角斗场时的那扇铁门走去。
只是由于柔霞的两只手一直握着瑞雪的手，瑞雪为了不让外衣掉下来，只好做着像扶又类似于搂的姿势。
“柔霞，先放开手好吗？一只手，我还真不一定能打开这扇铁门。”瑞雪道。
自角斗场双方进入，除了不朽境结界会开启，角斗场的铁门也会锁上。
化玄武者，有很大一部分是不可能完全破开铁门。
瑞雪不同于其他的化玄五重境武者，他可是龙门嫡子，修炼资源丰富，比一般的化玄五重境武者要强多了。
要是对龙门里的人喊一声，自然会有人为瑞雪开门。
但是，好不容易四下无人，瑞雪喊人过来，他还有机会带走柔霞吗？还有办法结束柔霞在龙门的可怜生活吗？
柔霞听了瑞雪的请求，嘴里发着不清楚的声音：“嗯～嗯～”
她还一边发声一边摇头，好像在撒娇。而且，柔霞还不断地往瑞雪怀里靠，就好像是一只小兽依偎在母兽的怀里不肯离去。
“为什么？”瑞雪十分不解地问。
“我……怕……”
这一瞬间，瑞雪居然顿悟了。
伴随着顿悟，境界也有了一定的提升。
现在的瑞雪已经是准灵宫境了。
他已经拥有了凝聚灵宫的能力，但是还没有凝聚出灵宫，所以是准灵宫境。
顿悟的好处还不止如此。
准灵宫境的瑞雪会比其他准灵宫境更强。
资质不够，顿悟来凑；天赋不够，顿悟来凑；努力不够，顿悟来凑；资源不够，顿悟来凑。
顿悟，可遇不可求，是心灵上的升华，对实力的提升有着极大的好处。
“原来，我已经成为她的依靠了。只是刚才那么一会儿时间，她便对我如此信赖。那之前，她是受了多少残暴的虐待，才会对一个认识不久、不会伤害她的陌生人产生如此大的信赖呢？”瑞雪心中暗想。
柔霞，真的是很可怜。
她是那么的纯洁，却要遭受痛苦。
这个世界，从来不需要纯洁与善良。
力量，才可以决定一切。
不知道瑞雪和柔霞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能否继续生存下去，或者是被世界同化。
既然已经是准灵宫境了，那单手破开这铁门，应该也会轻松。
瑞雪用空余的那只手抓住铁门，猛一用力，便将铁门拉开，那铁锁“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你可以变成小狐狸吗？”瑞雪看着柔霞问道。
柔霞点了点头。
“那你就变成小狐狸好吗？我们这样一起走，目标太大。”瑞雪道。
虽说瑞雪是龙门二公子，但是，因为五年来的颓废，龙门上下只是钦佩他的善良、宽容、仁和等等，对瑞雪的颓废实在是看不下去。
瑞光已经五年没有回来了，很多人觉得，瑞雪有机会成为龙门之主，特别是外门和杂役弟子，都希望瑞雪可以成为龙门之主。
但是，正因为有了这份期望，他们绝对不会接受瑞雪放走妖魔。
而不管在哪个宗门，杂役弟子是人数最多的弟子，很容易看到瑞雪带走一个陌生的女人。
一番猜测，说不定就能猜到柔霞是万灵界妖魔。
而柔霞变成原来的小狐狸，情况就会好很多了。
未到达神变境，是看不出妖怪的真身或者实力的。
况且，柔霞本就是非武者啊。
然而，柔霞并没有变成小狐狸，她的一双明亮的眼睛又折射出泪光，还在不断地摇头。
“你……你别哭啊。”瑞雪有些心急了，他没想到会把柔霞弄哭，“不变就不变，我们就这样离开。就这样送你回家。”
“嗯。”柔霞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
天色已经昏暗漠漠了，斗兽场也没有太多人。
黄昏时刻，是斗兽场人数最少的时候，瑞雪自然要挑这个时候离开。
刚出来斗兽场，瑞雪便为柔霞蒙上一层面纱。
在给柔霞蒙上面纱的那一刻，瑞雪傻眼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