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功成名就
这话可是丝毫不给脸面了,但萧疏寒也没有制止邱居新说这些,因为他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我知道。”程瑜打小就知道自家门派不过是顶着个门派的名声,其实就是个不入流的,所以他对这些大门派更多是敬畏。
是以在得知陈越是武当子弟后,自己瞒着掖着不想让陈越知道关于自己的事。就是怕这些大门派中的瞧不起自己。
他每隔一段时间云游不过是借口,他要回去处理门内留下的烂摊子,还要将算命的钱拿去去师弟看病。
他从不敢从武当正门入内,他害怕这个地方会映照出他的穷酸与狭隘。他自卑,他觉得陈越是他配不上的,所以他紧抓不放还不愿交心。
“你不知道。”邱居新揪起他的衣领子,把他拉到他的师弟面前,“你眼前这个,他敢和别人说他师出何门,他把他的门派当成骄傲。而你,唯唯诺诺,觉得那是你的耻辱。”
“真正羞耻的是你,你师门养育你,你却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邱居新想不通陈越那么爆的一个人怎么会喜欢上程瑜呢?大概是脑子被驴踢了。
程瑜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天之骄子,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为什么会如此,我是怕陈越会看不起我。我爱他,所以我不想把不好的一面展示给他。”
程阳听着大侄子说这些话心里一阵难受,程瑜真的变了。以前师父还在的时候,程瑜练武和术法毫不耽误。师父都说程瑜一定会将门派发扬光大的,如今门派倒成了程瑜的负担。
程阳很是不解,“师父说为人处世,先为人再处事。我知道我没用拖累了你,还要你每月外出算命来养活。可就算我们门派再怎么不知名它也是我们的门派。”
程瑜听得满是怒火,“你不用担起大任你自然说的轻松,你可知我每月要出来算命。我赚的钱要养活门派,我也是个男人。我也怕在陈越面前丢了脸面。”
“以一己之见来撑起责任的人,别人也只会敬佩。”萧疏寒觉得邱居新配合的很好,一软一硬,大抵马上就能劝走这个程瑜了。
“你们,满口仁义道德。你们多厉害啊,门派显赫。一个年少名震江湖,执掌武当。一个天资聪慧,武林奇才。你们又怎么会理解我。”程瑜觉得世道就是如此不公的,他想要变好,他遇见了一个很好的人,可惜他还没有成为想成为的那种人,他的假面就被戳穿了。
而这些人不过是不知人间疾苦,若是他们与自己一样同处泥潭,他们会比自己更好吗?
程瑜的问话让邱居新内心一阵烦躁,他挥手朝程瑜发招,程瑜躲闪不开被打翻在地。
邱居新走到他面前,程瑜趴在地上只能看见他的靴子。
“我能有今天是我有这个本事,不论我是不是在武当,我都能出人头地的。你说我不明白你的苦楚,我先前比你还傻,我喜欢一个人。我就使尽了手段,想要留下他。”
“可最后伤他最深的是我。”
萧疏寒忍不住开口,“你多想了,他都不想搭理你。”
邱居新失笑,“也对,最后受伤的是我自己。”
“我看不起你,因为你又蠢又怂,好在你有自知之明,既然你知道配不上我们武当的人就速速下山吧。”
程瑜一愣,“我想听他亲口说。”
“他说了很多遍让你走,就算他当真再来和你说一遍,你也不会走不是?”邱居新看的十分透彻了,“我送你?还是我把你打下山?”
程阳连忙过来扶起程瑜,“邱道长,说话还是客气些好。”
即使程瑜执迷不悟,他也不想有人对他大侄子师哥这么羞辱。
“你们配吗?”
这一句话像个巴掌打在二人脸上,程瑜一下子醒了,他和陈越在一起时自卑,不愿更迈出一步。如今被人指着鼻子说不配,又无法反驳。
两人互相搀扶着,程瑜向前走了两步,而后又停下道,“萧掌门麻烦您转告陈越,若我有一日功成名就定前来赔罪。”
待二人走远了,萧疏寒才叹了口气,“我近来记性不好,他没什么话要我带给陈越吧。”
“没有,反正他也没有能来赔罪的机会。”
邱居新觉得程瑜还是太看重面子,如果遇到这种情况的是自己,他就算拼了命也要见那人一面,而不是在冷嘲热讽下丢下一句我功成名就后再来。
陈越在乎的从来不是地位金钱,而是程瑜在这一段感情中未付出真心。
“师父。”邱居新叫住了萧疏寒,待萧疏寒停下脚步他又无话可说。
夜里风急,萧疏寒觉得这天确是有几分凉意了,“或许早就该跟你谈谈的,只是我一拖再拖。也不知怎么和你说。”
先开口叫住人的邱居新反而变得被动,一肚子的话想说,一肚子苦水要倒。可惜,错了就是错了,再也回不去了,这都是他自找的。
萧疏寒将自己的佩剑交给了邱居新,邱居新一时有些诧异,琢磨不透萧疏寒的意思。
“师父?”
剑身沉甸甸的,全是上好的材料锻造,可它贵重的不是本身,而是它的名气。武当萧疏寒的配剑,邱居新做梦也没想到这佩剑会被送了弟子。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直挺挺磕在地面上,“师父,逆徒邱居新知错了。”
勾结万圣阁,陷害同门师兄,哪一项不是大罪。
邱居新这一跪,萧疏寒心里最后那点儿不安也消失了。这一跪认得不仅是错,连带着对蔡居诚的那点儿念想,从今往后邱居新也得老老实实藏起来了。
他有愧所以他有畏。
“此剑交于你,不仅仅是为你,也是想为我自己赎罪。他心软,你是他带大的,所以他不愿追究。笨脑子想了许久也就想出来在这场比试上夺魁扬名天下。这样即能保全你,也能让世人知道他蔡居诚不是无能之辈。”
萧疏寒知道这些时日来蔡居诚有多刻苦,日日缠着自己要对招。晨起晚睡,不知自己私底下把招式练了多少遍。
“我身份有碍,参加不得这场比试。这剑就替了我了。”
萧疏寒的想法很简单,江湖中无人不识此剑,他想要邱居新拿这把剑与蔡居诚比试。赢了,就是向天下告召,蔡居诚赢的不仅仅是邱居新,还有他萧疏寒。
他觉得蔡居诚有这个能力。
邱居新握着剑柄,直视着萧疏寒,“我不会放水的,或许师兄不会赢,那时候呢师兄还要顾及我这个人吗?”
邱居新怕,怕听到答案,怕蔡居诚真的不在乎他了。可他又想要去证实一下,蔡居诚是不是还在乎他这个师弟,不论是以什么身份,他在蔡居诚那儿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你又何必问呢,他不向来是嘴硬心软的人。”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没有办法,萧疏寒心里明白。蔡居诚对于这个亲手养大的师弟,是有感情的。
不是那种喜欢,而是一种亲人之间的慰藉。
比试还是来了,那一日蔡居诚起了个大早。
萧疏寒看着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医馆里的大夫在擂台下围了一圈。
第一日是用不到蔡居诚出场的,第一日是些可有可无的小门派派他们的新秀前来,蔡居诚坐在那儿只感觉手痒痒。
蔡居诚那架势,看着各派弟子恨不得亲自上去打一架,一统江湖,萧疏寒在下面急得冒汗。生怕他一时忍不住,就做出什么与身份不相符的事。
先出场对打的是小门派里派出的人,这些大都是师父师叔派出来见世面的。能撑下来已经很好了,已经不计较输赢了。
年长的那一位仗着自己年长就无法无天,居然还想趁人不备就耍阴招。还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年轻的那个就已经被暗器所伤。
年长的有些痴狂,高声喊到,“我赢了,赢啦。”
与此同时一伙人立马上去按住了年长之人,擂台之上是不准用暗器伤人的。这人却违背了规则,对手生死未卜,武林盟主大怒,觉得这是不将他放在眼里,故意挑衅自己。
“你可知罪。”
那人被押着,略显癫狂,“我要当第一,我要当第一。”
被暗器所伤之人脸色发黑,显然是中了毒,萧疏寒没有料到这场比赛会如此危险,起初他觉得不过是几个门派之间的比试。
现在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最终获得第一名的人会得到什么藏宝图,这种都传出来了。
萧疏寒觉得这些话一看就算谣言,不会有人相信的。但现在看来未必,第一场比试就有人暗箭伤人,接下来的比试注定了不安稳。
有人迅速清理了场上,第二次比试的人临时被打乱,大家开始了抓阄。原本是小门派对小门派,大门派对大门派,如今这么一打乱,谁都不知道自己的对手会是谁。
有幸抓到弱势一方对手的就走了大运,不必耗费功夫就能稳赢,进入到下一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