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进厂
第二天，我就站在这五金厂门口，等着弟弟出来领人。
过了早上八点，人家就开始上班了。
我都怀疑是不是弟弟说错了。只是，和我一样的还有一波人，等到快9点时，弟弟随着人事部的女孩出来登记领我进去。
刚进门，就是一个石头做的假山。
这种假山我在后来好多厂见过。反正，台资和港资企业的老板都信这个。
在他们眼里，只要能赚钱，就行。
后来了解到，门口的保安每天负责喂鱼。死一条，罚款10元。后来，他们都是偷偷地买了鱼来扔里面，反正老板也不细看。
只要数量对就行。品种？
啥品种？我就只看到是红色的，什么品种不知道。
这个五金厂名叫乔丰。是这个村子里有名的五金有限公司，港资企业。
以前，两个老板，一人管一层。后来，两个好朋友关系变坏了，听说，还互相不来往。再后来，一个退出，就剩一个人了。
我们被领到会议室，每个人面前倒了杯饮水机里接的水。
这时，一个大约30多岁的中年人进来，后来才知道，他是某某经理，我们称李经理，管人事的。
“有没有想当保安的？错过这个机会就没有了。咱们厂现在保安差好几个人，男女都可以。保安工资也可以，还不累。”
我们没人答应。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当保安，那不是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你，你个子高，想不想去？保安三班倒。”他指了指我。
“我不喜欢保安的工作，时间久了，困。等我50岁了再想这事。”我说的是实话。
保安嘛，多少岁干都不晚，何必现在去干这工作？
我来这儿是挣钱的，不是来当保安的。
保安，在我印象中，就是凶神恶煞，与员工为敌。
我干不习惯。
后来听说，这儿的老板姓李，李老板半夜会招漂亮女人进去，保安须放行。知道这事的保安，每隔半年都会换一批。这也是为什么这个厂的保安干不长久。
老板不想保安知道他个人太多的私事。
毕竟，招xx不是什么好事。
“你们呢？”
“我想去。”一起来的一个胖胖的中年人。
后来，他看在我们一起来的份上，经常对我们很好。
“你们一会儿先出去每个买一个碗，买个筷子或是勺子，我们这儿是吃住免费。
每人每个月伙食费扣160元。
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
我们这儿每层楼都有厕所。
有结婚证的，可以分夫妻房。两对夫妻住一个房间。晚上把帘子拉起来。
洗澡的话，用桶提热水，去澡堂子洗。
员工不要进职员的房间洗，员工就去员工的房间洗。都在一楼。
还有什么不懂的？”
我们在底下议论：“不是说免费的吗？怎么每个月还扣160元？这是忽悠人的厂。”
“谁还有什么意见？”
“我们不在这儿坐，放我们出去吧。”
“行，小李，你领他们出去。”
后来才知，他一波二十多个人，早来到厂里，吃住都免费。这不是白吃白住了吗？
厂里认了。
因为别人都是少数民族，是一个地方的，怕闹事。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人心齐，别人就怕你。反之，你只能怕别人。
再后来才知道，他们去了工业园，那里的工资比我们这儿高。
人家那儿也有老乡。
“剩下的都是干，是不是？做不满1个月，没有工资。还有，辞工要提前一个月。所以，这样一来，你们最少要干够两个月。我们试用期是3个月。
试用期一个月工资是1500元。
合格后，按照你们岗位标准定工资。
一般来说，都会合格的。
不合格的，就是智商，或是大脑不行的，我们也不会要。
都想好，想好了，从明天开始算考勤，今天开始就去工作岗位上班。
先出去买餐具，一会儿回来，让各班长过来挑人。”
听说，这个五金厂，包装部门最累人。
不过，人家工资是最高的。计件。
计件，这是这个厂里仅有的。
听说，有的人一天能有30元到90元工资。
想想都幸福。
这样一算，我一个月可以拿2000元。只要三个月试用期满后，我就能拿到这么高的工资了。
我买了一套餐具，是8元的，有碗，有盆，有盒子。
一个高一米八的腿有点跛的班长将我挑了过去。
因为，我们这个都是学技术的。
印刷组。
这是做什么的？
我进去后，就看着一群人围着一堆铁棍子似的机器在做。
这不就是印东西吗？
还是套色印。四色印刷，也不怎么样。
汽油味，还有不断的水龙头流下的水。
我们刚去，就只能洗海绵。或是站在边上洗拖把，拖地。
好后悔，为什么没有去包装部？
看来，就像弟弟说的那样，这儿只能选赚钱的部门。你学的技术，大都用不上。除非你进相同的厂，或是同类型的厂。要不然，还是从头开始。
这就是打工，越打越穷。
“你老家是哪儿的？”胖班长问。
“xx的。”
“那和包装部的那谁不是一个地方的？”
“是。”
“好好学，学会了，这一个月3500元都是小钱。我现在一个月5800元，他一个月4500元。”
后来知道，胖班长指的瘦子是副班长。
反正在这个部门的，都是印刷技术好的人。
我们这儿只有一个班，只上一个班。
都是白班，晚上加班的话，会有保安查岗，怕你偷打卡。
下班了，洗洗手吃饭。
我们是按照名字排桌的。
我和另7个人坐一桌。急急地拿了自己的饭盒打饭。
大家一窝蜂一样跑到大电饭锅边上，挖了米饭过来，等到人差不多齐了，就开吃。
我第一次见识了什么叫人多。
这只能吃一碗米饭，剩下的就是汤拌饭。大部分，都是剩下的米饭，大家嫌弃，没人吃的。
因为都是用饭勺挖饭。有些争不上的，自己去外面花1元钱买个塑料饭铲。这样，方便打饭。
职员是一个电饭锅，员工三个电饭锅。弟弟在职员那个锅里挖饭。
我们员工跑的最凶。
不过，下班，排队，打卡。
而后是保安吃饭，他们是提前打好饭的，保安专门一桌。
看着他们从容的步伐，早知道我就当保安了。唉，还是胆子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