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我的新工作

    熟悉了这造纸厂的工作，下来就是入职。

    这儿还算好，没入职，就可以住宿舍。

    第二天早上，我被舅舅叫醒，在门口吃了一个菜夹馍，随着他转圈进了厂内。

    这走路，有点远啊。

    怎么说？

    就是顺着院墙绕大半圈，走路，要10分钟。

    我去，这也太远了。

    “以后你可以跟着别人走另一边，是穿过造纸厂，可以进来。那里就5分钟。”舅舅看出了我的小心思。

    我们穿过许多煤堆间的路。这车一过，煤灰四起。

    “这是电厂。这儿上班的都是要有关系的。这儿工作环境干净，工资低150元。这一排是办公室，大家都在这等着，一会儿点名，还要分班。”

    我们过去时，就看到一伙人，大约有30多个。后来，才知道，这伙人更多，三个班有150人左右。

    这时，还没有一半人来。

    等到后来，再开会时，就是两个班了，人少。

    舅舅给一个矮个子的人说了几句，那人叫我过去，交了身份证的复印件。

    “在这儿等着，一会儿给你分班。今年来的新人较多，要培训才分班。”

    这难道就是舅舅平常口中的武大郎？？管大权的田课长？

    据传言，这人，是老板忠心的狗。

    身高不足16米，却能在6个课长中混得一席之位，可见他的能力不一般。

    写的一手好毛笔字，会算工资，奖惩严明。这些，都是他让大家害怕的原因。

    一会儿，人多了。

    “开会，咱来的新人多。今天先点名。由于开年，都是有工资的，就好好干。一般新人，第一天是没有工资的。来，一个个来。”

    我被分到了一堆人中，说就是打扫卫生。

    的确，确实是打扫卫生。

    上去，用水管冲，用扫把扫。

    打扫了半个班，下来就是各打地方坐着聊天。

    这时，手机还不怎么流行，大伙都是相互了解，或是坐一堆说话。

    中途，这小矮子田课长上来了两次，也只是骂了一骂，检查了一下，没说别的。

    本来嘛，没什么活，机器没开，没活。

    不过，据说，蒸球房开工了。我们这边是后段位，漂洗楼，这边没那么多活。

    一些老员工都抽到那么拉倒链。那是个力气活。

    不过，我们新员工不上那个上面，就怕不长眼色，掉下去了。

    这大大的水泥池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前面有编号，从1开始数，一共是10个池子。另一边，还有5个池子。

    这么大吨位的池子建在二楼，可想这楼的质量有多好。下面一楼是浆池，就是半成品浆池。我不知道的是，以后，我竟然在这一楼有了工作岗位。

    或许，与别人有异的，大伙都特别关注。就像这田课长。我们当年习惯称为田师。普通人称为老田。几个课长，都以师为称呼，仿佛他们自带人生光环。

    一连打扫了两天卫生，我们漂洗楼才开始进入生产环节。

    我，被分到了与舅舅关系好的某某班。

    这时，都是讲关系的。

    那时的我，个高，人瘦，任劳任怨，是典型的好工人。

    当时，带我的是一个个小的师傅，人名嘛，我们称他为小李吧。这小李，比我矮两个脑袋。他比那田课长高一点。点到我的第一句就是，你怎么长这么高？

    是啊，我是吃了什么东西，怎么长这么高？

    我就吃的是馒头和面条啊。

    在开始生产前，用水将浆池洗一遍。后来才知道，这水是井水，是在楼下打的井水。以后，我们时常要维修这井水的电机。

    设计的是，左手边有一个铁管，打开是排污；右手边是放浆。左手边这个排污一年才打开这么一次，还要盖好。不然，漏浆。

    如何判断？

    放好小半池水，看水少不少。

    当然了，凭手感。

    这在当时，是我们的班长自己一个个查看的。要不然，下水道会溢出许多浆。后来，也有员工犯错。当时，把人吓了个半死。

    我穿着自己上班的衣服回宿舍。

    老年：“这娃，你以后在上班的地方换好衣服回来。”

    为啥？

    因为上班的这套衣服越穿越脏。最后脏到就像乞丐服一样。

    当年，不怎么买衣服，就这样穿着。

    没有工作服，也不用花钱买。当然，蒸球房是集体免费发过一次工作服。后来，就不发了，人员流动太多。那些年，正是好工作四处寻人的年代。你在这儿挣600，另一处可能就是1000元。大伙都四处淘金。

    做了5天，我才弄明白自己的新工作，就是放浆，压浆，洗浆，加增白剂，再放下存浆池，加水，加到池子满为止。要不然，下面的水池子抽不走。一般情况下，都是不放水的，他们自己想办法抽。

    为什么5天才明白？因为前3天打扫卫生，没开工。

    整个流程下来，这个忙，那个忙。

    麦草从蒸球房蒸成草浆，送到三楼清洗，然后再到二楼。

    这几天，不是这个扎网，就是那个扎网。

    动不动，还跑网。网一跑，下水道就满了，被田师知道了就罚款。

    别的课长知道了，好说一会儿还有可能放过，这田师不行。

    一次50元。

    用他的话说，不罚不长记性。

    一般情况下，我们就是洗浆。这和面一样的浆，从黑浆到雪白的纸浆，经过了无数道程序。如果做纸片，中途有黑浆丝，就是不彻底，再加双氧水，加别的东西，用水清洗。

    从小在黄土高原长大的我，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井水，是可以饮用的井水被一直接用来清洗，浪费。那感觉，这种造卫生纸的厂，就是一个水资源浪费的工厂。虽说提供了许多就业岗位，但真的不建议多开。排出的污水污染的当地人都种不了庄稼。

    新工作比以前烙饼的工作省力多了。只是开一下水管的阀门，或是关一下水管的阀门。

    舅舅问我：“良斌，你觉得这工作咋样？”

    “谁都能干，开关阀门，简单。”

    “对，就是不能睡觉。要不然，纸浆会溢出来，到时就要罚款。这活是个人都能干，所以说天天换人，天天招人。不怕谁走。还是要混个班长当当。班长有300元的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