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男人不挣钱咋养家
面对父亲说的话，我是不信的。怎么吃个饭还能吃穷？我出去是打工，又不是讨饭，还能混不住自己？
历经三家五家，我们到了亲舅舅家。
这家，我们当天是不回去的。过夜，第二天回去。
没得办法，要商量好我春节后打工的事宜。具体哪天出发，父亲会提前一天将我送过来，让我和舅舅一起出发。或是在我们县城车站，让我跟着舅舅一起出发。
没办法，现在还没有找到比这造纸厂更好的去处，就只能去这里。
一般来说，逛亲戚，也与自己家有没有钱有关系。你有钱了，受到的重视大。要是像我们家现在这样，人都进院子了，人家才出来迎接。
“良斌来了？来，进来。”
我和父亲老寇被迎了进来。
在农村，是非常讲究血缘关系的。这就是我亲舅舅家，我来了，觉得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除过我大舅，我外公，别人我都不怎么怕的。
不过，我大舅是个赌徒，爱打麻将，现在还是没有什么出息。我的工作是指望不上他的。那就只能靠我这个小舅舅帮我介绍工作了。
“大姐夫，你怎么才来？我们都等你好久了。来，一起给爸妈磕头。”
两个姨父下炕，叫来自己的孩子，我也被排在后面，开始磕头。
大姈子在边上笑道：“好好磕头，磕不好，下午没饭吃。”
这也是每年的乐子。
我们这儿还是流行磕头。
没办法，过年就是过个磕头。虽然我内心是十分抗拒的。
等我上了年纪，或许有钱了，不回家了才能逃脱磕头的这个习俗吧。对待有些风俗，我是十分讨厌的。
头磕完了，外公给每个大人发烟。这都是礼数。一个两个头。外公两个，外婆两个，四个头。
要是家里有灵位的，还有多磕三个。
讲究就是这样的。
“良斌，听你舅说年过了引你出去啊，是不？”
“是啊。”
“我还打算让把我儿子引上，那就算了。引你出去，我再让我儿子学个开挖机的。手艺学好了，工资高。”小姨父在炕上说。
这时，大舅在炕边说：“良斌，你现在在哪里干啥？一个月多少钱？”
“在乾州烙馍，一个月360元。”
“管吃住不？”
“管吃管住。”
“那也差不多。你手艺学成了吗？”
“差不多了。学了三年了。都是自己一个人做饼。”
“你跟上你碎舅去长安蔡伦造纸厂，那儿管住不管吃。你去和你这儿挣的钱也差不多。你想好，去就去，不去就不去。不要到了半中央又跑回来。那样的话，就叫人把你笑臭了。”
“我一定好好吃苦，不往回跑。”
“那就好。你去好好干几年。听说这长安这造纸厂以后要涨工资。再不涨工资，就招不到人了。现在活机械化了，比过去轻松多了。厂里不停地改建。你碎舅这活也是我给寻的。你去了人往灵醒一点，眼里要有活。不要和石头一样，不爱说话，也不爱动，那就不行。”
“好。”
“不要光嘴上说，还要心里住着。你这烙馍店工资就是有点低。工资低了，你以后还要娶媳妇，要养家。娃，不要看现在舅是这个么怂式子，我都养不了一家家人。要不是你外公和你外婆在家种地，我一家家人都要饿死。”
有这么怕吗？
感觉这个大舅并不想让我跟着小舅出去打工。
莫不是我和父亲哪里得罪过他？
这话里有话啊。
这时，父亲开口了：“你放心，咱这娃乖着。就是在外面跑几年，挣点钱，到时回来结个婚，种地也行，继续打工也行。”
大舅笑了，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好我的大姐夫，你也不看看，现在这是啥社会了。还种地？你看我，我现在就是打半年工歇个半年。我现在呢？连家都养不住。我把话放在这儿，要是你让良斌回来，他还没我本事大，一定比我日子过的烂。”
外公在边上帮腔：“人都说我这大儿是个混子。我不信，我觉得我这大儿以后要比我这小儿还要有出息。不要看他现在没混出个人样，以后还会当大老板的。
良斌，你要学你大舅的活泛劲，学你小舅的吃苦劲。
你两个舅都是你学习的榜样。
我家里之所以日子过的好，是你小舅在不停地打工；你大舅不停地折腾。”
大舅接着话说：“你看，你爸一辈子种地，种出了个啥样子？有啥出息？我以后等你外公下世了，都打算把地包出去，一家人在外打工。人是活的，不要和树一样把自己固定死在一个地方。树挪死，人挪活，啥事都要往前闯。我看你不爱说话，这不行。
无论到啥时候，男娃要有个男娃的样。不能比个女儿娃还害羞。那样就是没出息。没出息就是挣不下钱。挣不下钱，就养不了家。养不了家，老婆和娃就天天和你淘气。天天淘气，家不宁，人心里就烦。就没有好心情生活。”
这时，我听到门边上的大姈子说道：“你知道就好。还让外人说我天天和你吵架。你知道原因在你，就不要说我们母子不讲理。男人不挣钱，活着和死了没两样。你要是死了，我还可以改嫁。你站在这儿，我嫁给谁？你带着娃娃和你改嫁吗？”
小姨父笑了：“你看你，大过年的，怎么说来气了？”
是啊，怎么说个话，就说的大伙动怒了？
“舅舅，我知道了，我出去一定要赚钱，赚大钱，娶媳妇。”
“唉，白给你说了。你出去不光要赚钱，还要谈个女娃。外面的女识字懂理。不像你姈子，斗大的字不识，也不讲理，天天和我吵架。日子都过不下去。你啊，一看都是个没有大出息的娃娃，还不如你小舅。”
这？
这就给我定了性了？
我有这么不堪吗？
小姨父：“你这良斌这样，说话声音细声细语。和女娃说话都不敢张嘴。就怕到时谈个女娃连手都不敢拉。这小伙长的白白净净，就是太秀气了，以后要在社会上多闯荡一下，历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