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意做不下去了

    生意有好有坏。

    可能我在的这个烙饼店这老板娘不善于总结经验吧。

    当年，她擀饼的那个擀面杖，中间不是大肚子，是那种平的。所以擀的饼没有别人那种擀面杖擀的好，而且成品重，没有人家的品相好。

    镇上总共有三家烙饼的老板，大家都不希望有统一。

    至少在这些羊肉泡饭店来说，选饼，每个店要一点。因为有些烙饼店，他有事或者连不上的话，我可以给另外一家打电话。这也是像皇帝权衡手下权臣一样，不能让一个人掌握所有的权利。要培养一个制肘他的对立方。

    如果自己手下的臣子都是一条心了，那么这个皇帝就不好当了。这些羊肉泡店也是这个想法，我给你几家饼的店都要，除非这个哪个好的话我多要一点，哪个不好的话我少要一点。

    我所在的这家烙饼店一度到了每天只烙40张饼的地步，这是夏天最差的生意。当然这是不逢集的日子。

    他供应着三家羊肉泡店。每家店要10个，那一家要5个，那一家也要不多，这么算下来感觉到很可怜。而另外一家夫妻两个烙饼，别人烙得很好，每天几乎都在五六十，好的话都在200多个。

    为此，这老板娘经常看着屋外的天空发呆。

    一般少于50个饼，让我自己一个人烙。上了60个饼以后，她就会过来帮忙。

    是，她老公进去了，她一个女人养家，确实不容易。

    这种生意，半死不活的。当年，我只是一个打工仔，并未想过她的不容易。

    是啊，在她老公回来之前，她每晚都起来烙饼。

    那时，有一台破旧的录音机。每晚都会放单台听。当然，我们也会听仅有的几盘录音带。

    听着听着，也就和听了一首好歌一样。对于那仅有的几盘带子，感觉听的久了，在夜里，就像在听午夜电台一样。

    当然，也能收到一些电台，什么午夜来电，午夜情感热线一样。

    “小良，你看你，做的这是什么饼？”我正上眼皮挨下眼皮时，这时，老板娘发火。

    好吧，这是她的权力。

    不得已，只能听她骂。没办法，端谁家的碗，挨谁的骂。

    “重做。做的这大的大，小的小，爷爷孙子一齐出来了。都是用称称的面，一样多，你看你做的这馍。你以前，人家那个小伟，那娃做的饼，又快又好。”

    当然，在不久后，我就见识到了那个孩子的能力。是请假回家，那个孩子回家做的饼。人家做饼时，身子骑在铁杠子上，脚下就像有弹簧一样。

    一跳一跳，看的人赏心悦目。而我，做饼，就像死驴上磨一样，看得人生气。

    当然，人家在这儿的工资是一个月1200元。现在，据说在长安一个月的工资是2600元。转正了，是3000元。是什么工作，据说是送水的。

    有点太高了，人不相信。这可是2000年左右。

    现在，这四面透风的房间，因为小房间有烙饼的火炉，倒也没有怎么冷。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这老板娘就像没有魂魄一样，晚上就听着那录音机，一个人发呆。活像一个活死人。因为她之前自杀过，有轻生的念头。只是自杀没成功，这才养着两个孩子的活着。

    农村的女人，都是为了孩子。

    当然，具体原因据说是因为都老公。

    她是女人，是一个被人背地里笑的女人。加上我，就像盲人骑瞎马一样。据说，她们村人背地里都笑我，说我是一个傻子。一个只会吃饭，不会干活的傻子。

    唉，这女人可怜。

    看到我，可恨。只是，她们家附近，也找不到合适的学徒。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就这样凑合着。

    再说，她对这生意不怎么上心了，一个回到娘家的女人，一个天天被人指指点点的女人，内心真是强大。要是我的话，真的活不下去。

    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女人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她不冷，就那么忍受着数九寒冬的冷，而我，也是那样。

    我们，都像傻子一样活着。

    没有想过了挂一个布帘子。她舍不得挂，我也没钱买。

    当年冬天，我连个电热毯都舍不得买，就那样冻着。睡在炕上，只有睡着了，才能觉得自己不冷。

    这也是后来，我在打工路上走得远了，才知道，每到一个地方，都到买棉被，买生活用品。

    一般来说，打工的次数多了，就会带着牙刷和刷牙杯子。

    一直听她说，晚上睡不着。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屁话，我一躺在炕上就睡着了。

    当年，我可是她们眼里的睡王。

    她们觉得我有两点很好。吃什么不挑食；跌倒就能睡着。

    当年，不觉得有什么好。后来，人上了年纪，这才知道，能睡一整夜的是福气。

    特别是那些晚上一两点钟醒来的人，天亮了才闭上眼。

    当年，一直不明白，老人说自己要死了，要死了。问他们为什么知道。他们说，老天爷给的日子，自己经历的。

    人吃皇粮吃不下去了；晚上睡觉睡不着了。天黑了就睡，睡到半夜一两点醒了，再也睡不着了。

    就起来看电视，或是喂牛。当然，喂牛那是老早以前的事了。就这样，一天天地熬着。

    自己也觉得人的生命太长了。

    熬的时间久了，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时间久了，干什么活也没有精神，就容易出祸事。许多车祸，或是别的什么横来之祸就是这么发生的。

    要不然，人逢年过节，探望老人，就问你，饭量还好吧？晚上睡眠咋样？

    是啊，人生就两件事，吃饭，睡觉。

    活老了，才活明白。

    这女老板，就像个夜猫子一样，凌晨起来烙饼，白天睡觉。

    这样的生活方式，在她的父母来看，就是懒。我们过年，一整天都是不睡觉的。当然，她的父母是老烙饼人。烙饼卖饼。一家老小齐上阵。

    就是现在，做生意，也是一家老小上阵。

    是，在老人的眼里，那时，他们为了生活，比现在苦多了，怎么没有这么多觉？

    你天天睡觉，一天烙四五十个饼，没有别人的零头，这也好意思睡？

    是啊，一个镇子，三家烙饼的，就她们家的生意不好。

    以前，有四家的。那一家，实在做不下去了，就外出打工了，从此不受这个气了。这不，就剩下了他们三家。

    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太难做了。

    再这样下去，就剩关门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