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盘问
“姐姐，我们可是等了很久了，也不知道清小姐来了没有？”
那位年轻的风姨娘细细地看着十指刚刚晕染的丹蔻，想着今晚一定要给老爷看看。
“夫人，清小姐到了！”李婆子恭敬地报了一句，便自顾自地走向主母旁边伺候。
看着眼前威芒毕露的夫人，清霜走近了一步，施了一个礼，盈盈一蹲，宛如大家闺秀一般。
“母亲可安好？给母亲请安了！”
陈婉柔看着眼前的如此素净的清霜，一时也不习惯，平时花花绿绿的，怎么出去一趟就转性了？
“嗯，起吧！给你两位姨娘请安！”声音平稳无波动，抬眼看了一下旁边的李婆子。
李婆子告饶地看了一眼夫人，又被她锐利的眼神看着慢慢地低下了头。
夫人本来是吩咐将她当罪人押过来，可是现在清小姐现在完好无损地站着，心中连连叫苦，待会儿肯定免不了一顿训斥。
清霜将两人细微的表情看在眼里，轻扯嘴角，依次向侧旁的两位姨娘请安！
“哎呦呦，清小姐，看到你终于回来了，我这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说着就从自己手腕里摘下一串佛珠塞到清霜手里，而后轻瞥一眼上面的夫人。
想拉着我们一起落井下石，非不如你的愿！
清霜有些讶异这位风姿绰约的风姨娘这是何意？但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接受了。
“多谢风姨娘，自我回来也是自感罪过深重。
所以每日吃素焚香，日日忏悔，希望弥补之前的罪过。这串佛珠恰好能让我静心礼佛，收敛性子！”
清霜突然明白了，与其让别人来兴师问罪，还不如自己先发制人，自己扯开伤疤，别人就不好意思再去明目张胆地踩上一脚。
说完，清霜就立马挤出两行清泪，朝着主母的方向重重地一跪。
“母亲大人，我之前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了，辜负了母亲对我的养育和谆谆教导之恩。
幸而路上遇到好心人将我带回来，才得以平安回来！母亲大人，您要怎么罚我我都毫无怨言！呜呜—-”
清霜声泪俱下地忏悔的话勾起了每个人同情的情绪。
李婉柔刚想质问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能做那么下贱的事情，现在反而不好开口了。
现在感觉一口气闷在心里不上不下的，椅子旁的手蓦然地握紧，但是又只能强装大度，硬挤出一丝笑容。
“你回来就很好了，但是你还是要老实地交代清楚你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又做了什么？”
一时间气氛突然凝滞了些，这时候风姨娘也识相地闭了嘴，想听听这位一向胆小怕事的嫡小姐是因为什么不顾廉耻出去了？
终于还是被问到这一步，即便是实话实说也不过是进了她们圈套。
之前大姐姐知道自己是去见了慕容少庄主，那主母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呵呵，这不过是明知故问罢了！
“我，我，只不过是—-”
清霜在想着怎么应对，光说谎话估计很快就会被她们揭穿。
“老夫人来了！”外面的小丫鬟通报了一声。
风夫人偷偷地收起了美丽的丹蔻的手，收敛了脸上的娇艳。一旁的莲夫人，一听到是老夫人，眉眼间闪过一丝狠辣。
夫人一听是老夫人来了，一股喜意袭过眉间，立马站起来，走向门口迎接老夫人。
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扶着主母的手精神抖擞地走上正中央的主位，两位姨娘早就起身屈膝准备给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虽然早就退居后院，潜心礼佛，不过问后院一切事务。但是眉宇间凌厉之色还是让人心生畏惧。
“母亲，您怎么来了？”
夫人恭敬地在一旁伺候茶水和递盆盂，又是递汗巾子为老夫人擦拭额上的汗。
“嗯，你们也起身吧！我不来，我们丞相府的名声可算是要被这丫头给弄得乌烟瘴气！”
说完，一道锐利的目光马上刺向地上跪着的清霜身上。
“清丫头，你抬起头来！”
清霜有一种课堂睡觉被抓包的即视感！还是尽力卖惨，脸上的泪花还没有完全干。
缓缓地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向眼前能掌控自己生死的老夫人。
老夫人看着这张脸已经清瘦了不少的脸，与往日的婴儿肥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整个人脸色憔悴不堪，身上素净无比，手上还戴着佛珠，看到这里，心里也算是软下一半。
到底是哲儿的血脉，即便是再不讨喜，也是不忍心说出赶她出去的话。
旁边的主母陪伴老夫人多年，看到老夫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不禁一急。
莫非这老夫人又心软了，昨晚一听到她回来，气急败坏地发话要赶她出去啊！
不由地凑前低声说道：“老夫人，我们还是要把事情调查清楚，也还清小姐和丞相府一份清白啊！”
陈婉柔刻意将丞相府一词咬得极重，她知道亲情在老夫人眼里还不及丞相府的名声重要。
老夫人想到近来为了她俩姐弟的事情，丞相府一直被推向舆论的风口上。
昨日又传出两个男子为清丫头大打出手的事情，真是有辱门风啊！
心不由地一硬，大声呵斥道：“你先说说你这些天去哪了？再说说昨日那两个男子是怎么回事吧？”
听到老夫人第一时间不是关心自己的安危，而是一味地关心所谓的名声。
清霜心里不觉得心里有些发凉，大户人家也不过如此！
“是，祖母！前些日子，我无意之间收到了一封无名信，信中谈及了我的生母！”
说到这里，清霜故意停顿了一下，环顾左右，发现除后来进来的风姨娘，其他人都微微怔住。
显然，大家都没想到清霜说得是这个，本来都一心想听听她的情郎是谁，可是，现在却是跟十年前逝去的先夫人有关。
就连老夫人眼眸中都划过一丝惊恐之色，要是她不提及，自己早就忘记了那个女人。
“那封信写着什么？”
风姨娘一时好奇便脱口而出，总有人说自己神肖似先夫人，但却很反感把自己同一个死去的人相比。
清霜心中一动，便决定乘势而上，娓娓道来：“那封信写得是——”
还没等她说完，就被主母打断了。
“好了，我和老夫人有一些体己话想跟清小姐说，其他人退下回各自的房中。”
风姨娘嘴角不屑地一撇，不情不愿地扭着腰肢走了。
临走前，莲姨娘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地上的清小姐，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思索不出也只得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