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见主母
翌日清晨，清霜还在喝着小半碗粥，外面院子直接闯进一行人。
听着外面嘈杂的脚步声，一旁的坠儿慌乱地进来禀报，“不好了，清小姐，夫人那边的人来了？”
清霜还是镇定地喝完，再抬眼看着已经气势汹汹的往这里的走来的婆子小厮们。
坠儿心惊胆战地在身边侯着，但是又看了一眼古波未惊的神情，又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
“那婆子什么来头？”清霜淡淡地问道，想多了解一下她的底细，以便等一下的应对。
“清小姐，来人是大夫人身边的亲信婆子，李婆子，她丈夫原也是跟着老太爷去打仗折了条腿回来的。”
坠儿原本是夫人院子里的粗使丫鬟，所以闲时也听了不少闲言碎语的。
话说的功夫，那李婆子率着一干丫鬟小厮就踏进了正厅的门槛。而昨日那婆子也紧跟着她身边，在低声窃语着什么。
“清小姐，你好大的派头啊！都几时了，还未见你去夫人那里请安！”
李婆子长得尖嘴猴腮的嘴脸，头上围着一块青黑色的头巾，说起话来气息跟不上，只能硬是扯着嗓子吼，唾沫星子乱飞。
“指不定清小姐是仗了外头什么人的势力了，如此不把夫人和你我放在眼里！”
旁边的婆子撺掇着，昨日迎接她非但没得到半分赏银，倒是碰了一鼻子灰。今日更是趁机火上浇油，让人不得轻看了自己。
“哦？呵呵，倒是仗了谁的势啊？清小姐不如早些说了，省得后头吃苦受罪啊！”那李婆子随意地进来东看看、西看看。
“放肆！我正要吃素焚香，待会儿去母亲那里请安，谁知你们这些个奴才好没个规矩，竟然跑来到我这里来撒野！”
清霜怒拍桌子，指着这些个下人开始叫骂，倒是那些奴才哪里看过清小姐发怒的样子，都是面面相觑，面露惊疑之色！
那李婆子更是进退两难，但到底是在夫人身边的老人了，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她只是微微发愣了一下，马上就转了脸色，笑盈盈地向清小姐施了个礼。
“清小姐，刚才是老奴失礼了，不过，我们也是担心清小姐睡过耽误了请安的时辰，是奴才们唐突了！夫人可是一直记挂着您啊！”
原本紧皱的脸皮又一时间地涨开了，变脸的速度之快倒是惊到了众人的下巴。
坠儿此刻被清小姐刚才散发的霸气深深折服了，只觉得清小姐浑身都披着一层圣洁的光环。
清霜虽然没做过主子，但是很清楚古代的奴才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子，一味的忍让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嗯，你们既然来了，就在院子候着。我要熏香净身，免得将坏运气带给母亲了！”
众人一听坏运气，也是暗暗地倒吸一口气，有些老人对当年先夫人在这宅子香消玉殒的事也知道一些，顿时也觉得这里晦气的很。
而昨日那婆子也是眉心一跳，倒退了一步。
环顾着周围阴森森的摆设，只觉得头皮发紧，连忙走到李婆子旁边低声私语了一句话。
李婆子也狐疑地看着周围一眼，便点了点头，
“诺，清小姐劳烦您快些，奴才们就在外面候着，夫人可是要您现在就去啊！”
说完就带着后面那些人在院子里等候了，坠儿关了门，小脸都皱在一起了。
清霜看了一眼这小小的姑娘居然也学大人愁云满布，便轻捂着嘴，笑出声来。
“小姐！现在你还笑得出声来吗？”坠儿一脸愁容地随着小姐进了厢房。
“好了，别发愁了，你小小年纪更应该开开心心的好吗？
清霜坐下，简单地从脂粉盒里摸了一些白色的粉涂在了脸上，将整个脸涂得毫无生气。
“清小姐，你尽打趣我，您也不过比我大一岁啊？”
清霜听了也只能点了点头，是啊，我不过是三十岁的老阿姨占了这具只有十几岁小女孩的身体。
“清小姐，我帮您梳妆打扮吧，您怎么把自己化得如此憔悴？”
“不了，你直接给我梳个最简单的发髻便可以，就戴着这根木簪便可！”
清霜看着铜镜里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便好似暴雨后的海棠花苞，还未开放就经历万千摧残。
她满意地微微一笑，梳好头发后，换了件更为素净的衣服。
就这样，清霜在前面怡怡然走着，可苦了后面的李婆子，她鲜少做粗活走远路，平时倚仗着主母，过得吆三喝四体面的生活。
终于到了主母的宅院，门上的匾十分气派。
“花海楼”三个字便能一探主母的喜好，果然，进去以后所见就是一个大花园。
即便是早秋已过，花香扑鼻，里面还是盛开着各种名贵的花种，其中海棠花、月季花、菊花等都是分片栽种，姹紫嫣红令人眼花缭乱，一派繁华盛景！
清霜并不认识主母的住处，让一旁的坠儿领路，穿过花园、连廊、假山，终于看到不远处的正厅。
清霜的目光已经被厅堂上方几只腾飞的信鸽给吸引了。
“一只、两只、三只……六只”清霜默默地记在心里，看着还有几只悠闲地在屋顶啄食的鸽子，略有所思地注视着住在院子里的女主人。
清霜等在外面的院子里，那婆子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就被准许穿过正厅，进了里面的厢房。
厢房里正上方端坐着一位女子，她身上穿着素净的锦帛衣裙，一头乌黑的云髻只别了两支珠钗，乌丝里掺杂着两缕被刻意隐藏的白发。
下手的位子上坐着两位年轻的女子，她们一人稍年长着些，穿着青蓝色的套裙，身上只戴着一个玉镯，瘦长无华的脸上未施半点粉黛。
另一人年轻的那一位却穿着抢眼的鹅黄色套裙，云髻上别着一支金钗，白皙的左右手腕上都各套着水色上乘的玉镯。
她时而左顾右盼地，时而娇笑捂唇，年纪虽已三十几，但成熟的风韵却令人心醉。
“那个年长的是莲姨娘，旁边的是风姨娘。”
坠儿小声地在旁边提醒着她，清小姐很多事都不记得，待会儿不要被她们给刁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