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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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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夫人的到来, 让东门街上下警惕起来。

    要不是见侯夫人只带朱蕊和两个丫鬟,白羽会用各种方式,给世子爷通风报信, 要么干脆把侯夫人拦在府外。

    不过这回看起来,侯夫人不是来吵架的。

    东门街宅邸, 正堂。

    王氏坐在上首,再见溪风, 她虽眼中难掩轻蔑, 但讲话时, 语气缓和许多:“溪风是吧, 过来我瞧瞧。”

    溪风福了福身, 往前走两步。

    王氏挑眉, 好似要认下溪风, 却又不太甘心:“是挺周正, 难怪浚儿这般护着你。”

    烟雨在溪风身后好一阵紧张, 溪风倒是云淡风轻, 静静地站着, 并不随便回话,稳重得令王氏也有点吃惊。

    她本以为,溪风或多或少会恃宠而骄,或者会记恨她先前几番那般对她,从而面露愤愤郁色或者戒备。

    可现在,面前这个娇妍女子不动如山, 王氏看不透。

    也是,能把秦浚迷得团团转,非要搬出侯府的,怎么着, 也有点手段。

    她见溪风这般淡然,心里反而不适,哼笑一声,说:“你该感激侯府,若果不是侯府,你怎么会有今天的造化。”

    溪风低头:“是。”

    她抿起嘴唇,她盯着地板,侯夫人又要怎么拿她作伐呢?爷还能赶得及么?

    在侯夫人和秦浚的博弈中,她身不由己,所有人都说是她的福气,那,就算她的福气吧。

    却听王氏说:“我来呢,也不想像以前一样,闹得浚儿又是各种不欢喜,既然浚儿执意要把你留着,我也早该有一日习惯。”

    她朝朱蕊招招手,朱蕊身后那两个丫鬟,捧着两个托盘走来。

    托盘上,左边放着一小盒黄金,和一副红宝石头面,珠光宝气,另一边,则是一些上好的补品药材。

    王氏说:“既往不咎,这些就当我和你的见面礼,日后,你收收心,好好服侍浚儿。”

    东门街宅子的上下都惊异不已,王氏这脾气,从来不曾低过头,这回,竟然一改之前的态度

    ,要承认溪风了!

    王氏没有久呆,喝过两盏茶后,就带着朱蕊三人离去。

    送走她,溪风回到堂中,稍松了口气。

    烟雨瞅着侯夫人所送的东西,“嘶”了一声:“夫人这意思,以后再不会平白无故、莫名其妙找你的麻烦?”

    溪风伸手戳戳烟雨的额头:“小声点。”

    烟雨吐吐舌头:“你就是太谨慎啦,在自己的地盘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然我们为什么来东门街嘛。”

    溪风笑她,摇摇头说:“这些东西,十之八九会送回去。”

    烟雨“啊”了声:“多可惜啊!”

    溪风:“没什么好可惜的。”

    她不记恨王氏,更没必要收这些东西。

    等秦浚下值回来,听说这回事,溪风只同秦浚说:“夫人送这些金银珠宝,奴……我,用不上,承不起此情。”

    秦浚体谅,说:“我知道。”

    他好不容易和溪风像寻常人家一般,平起平坐,王氏“赏赐”东西给溪风,倒是在提醒溪风注意身份,不要逾矩。

    王氏披着态度软和的皮,实际上,还是暗示溪风她的身份。

    所以这东西,就算溪风想收,秦浚也不会让她收。

    当天晚上,秦浚就带着它们回到侯府。

    再回东门街,金银和头面都还给王氏,只留补品药材,便是真的“礼”,所谓礼尚往来,溪风根据情况,拟了些礼,差人送去侯府。

    这拿回来的药材,确实贵重。

    溪风喜欢煮茶,对药理有一点点的研究,这种药材在京城,一两就要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烟雨咋舌,“这么贵,这一包要五十两银子吧!我们是不是该把它们供起来啊?”

    溪风看她这么好奇,笑了:“供不得,从药性上来说,采买制成之后,它只能放一个月,不吃就坏了,主要功效是补气补血,美容养颜。”

    烟雨立刻惊呼:“难怪侯夫人四十好几了,看起来就三十五六呢,你说她以前装病,吃的药是不是就是这些?”

    溪风说:“这……未

    尝不可能。”

    烟雨嘿嘿一笑,捋起袖子:“来来来,今天就把它给解决了!”

    熬完的药汤甜滋滋的,只不过,溪风刚喝了一口,就拧眉,秀气的鼻尖也皱了起来,她慌忙找来一张帕子,接住吐出来的汤水。

    烟雨担心地看着她:“怎么了这是?”

    溪风说:“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烟雨舀了一点点试味道,果然,有一个味儿,是溪风最不喜欢的胡荽,这胡荽的味儿吧,喜欢它的人自然爱得不行,而不喜欢的,只能吃到一股臭虫味,怎么都习惯不了。

    当下,溪风捂着口鼻,摇摇头:“这汤我不喝了,你和夏月几人分吧。”

    当即为了不浪费,烟雨和夏月两人一人一碗,入了肚。

    晚间,秦浚知道溪风厌恶胡荽,难得见她这般明显的喜好,他侃道:“这美容养颜的好物,你倒是消受不了。”

    溪风不愿回想胡荽的味,直接道:“下回再有,我给爷熬上一碗,让爷不要错过这样的好物。”

    平日里清凌的声音,有些许恼意,露出几分可爱,倒像是撒娇,甫一说完,她就觉得不对,轻咬了咬嘴唇。

    她也是一时郁闷,才脱口而出,却看秦浚目中一亮,似乎为她的反应而感到惊喜。

    他忍了一下,没忍住,躲在书籍后面,闷声笑起来,让溪风更是纳闷。

    末了,秦浚咳了咳:“好,依你,都依你。”

    溪风:“……”

    她又不是小孩子。

    她暗自下决心,日后再要把话说出口时,一定要三思,却瞧秦浚合上书籍,卷着书本轻轻压了一下她的头顶,说:“有什么不好的?”

    “你不低人一等,喜欢就喝,不喜欢就不喝,你的喜好,自然随你心意表达。”

    他朝她弯了弯眼睛,那眼眸里充满鼓励。

    当初,溪风曾在钟翠园堆过一个小雪人,还是让自己推掉,其实,她一直觉得,她不应该有明显的喜好。

    可他告诉她,可以,喜欢是一回事,不喜欢是另一回事。

    溪风心里微动。

    东门街宅子的日子悠闲自在,偶尔,秦浚还会带同僚回来吃饭,转眼之间,就到七月。

    不知道是不是今年夏季热得比较厉害,烟雨和夏月贪凉,多喝了冰的酸梅汤,竟同时中风寒。

    溪风先去看过夏月,夏月睡着了,她又过来看烟雨。

    烟雨烧得脸蛋有点红,人都似乎糊涂了些,溪风为她掖了掖被角,不由有些生气:“该,让你少吃点,你又不听。”

    烟雨没个反应。

    溪风重重地叹了口气,又拧了一条布巾,为烟雨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白羽在外头说:“药熬好了。”

    溪风起身,从白羽手上拿过药,见白羽难以掩饰担忧,她说:“只是风寒,你也一夜没睡好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白羽低头:“是,姑娘。”

    等溪风端着药进去了,他还在门外翘首盼着,直到溪风把空碗拿出来,他才离开。

    此时,烟雨清醒了一点,溪风为她擦嘴角的药汁,说:“白羽倒很是关心你,昨晚你发热开始,他就没合过眼了。”

    烟雨往被子里缩,嘟囔:“谁要他关心了,快让他咳咳,去休息,他不休息,难道我就能好得快?”

    她知道溪风担心,忍着咽部疼痛,又说:“我也不是第一次着风寒了,你也别傻待着,快去休息吧。”

    倒是一样的伶牙利嘴。

    溪风暗里笑了笑,烟雨今年也十九了,大姑娘了,看来等烟雨的病好了,她和白羽的事,也该提上议程。

    她握着烟雨的手,直到烟雨又睡着,才起身离开房间。

    另一头,侯府。

    王氏一直派人盯着东门街的动静,一个月后,东门街一连请了两天大夫,就传到王氏的耳里。

    朱蕊似乎是有些心虚,小声说,“我问过百草堂的一个大夫,说是给其中一个看诊的,那女子姿容甚佳。”

    也就是说,溪风确实喝下药材熬煮的汤水。

    王氏的心一下就松快了。

    她一边裁剪花枝,一边笑着,势在必得地说:“不

    是说过,自古红颜多短命么?只望浚儿别用情过甚就好。”

    朱蕊没办法像王氏这么淡定,她捏了捏手心,竟然都是汗水,这是她们第二次做这种事了。

    她虽然爱贪点小钱,爱听点恭维话,不过,戕害人命的事,怎么都做不惯。

    可到底,还是再走出这步。

    一阵风卷着王氏剪掉的落叶,飘飘洒洒,那落叶与东门街宅子的落叶,渐渐重合到一起。

    东门街宅子。

    好在,风寒看起来来势汹汹,过了两三天,烟雨和夏月都好全了,而从这天开始,东门街宅子的酸梅汤,都是热的,烟雨和夏月苦热不迭。

    只有偶尔,秦浚想喝上一盏冰凉凉的茶,她们才能再蹭点冰块。

    烟雨和白羽的好事,也定在九月二十。

    那可是个好日子,除了烟雨和白羽结为夫妻,同样的一天,秦浚领了一道圣旨,兼司刑府掌事。

    若说吏部侍郎一职位,只是他在官场历练所需,那司刑府掌事,则完全代表圣人的信赖——

    司刑府,一般只处置皇家宗室的犯罪,行检查刑罚之职,但特殊时期也可以特殊运作,先帝就曾用司刑府暗中调查当年王爷的谋反案,可见司刑府脱离朝堂,隶属于皇帝,却也能管朝政。

    只是,自从外戚一家独大,司刑府已久未有声息,如今,秦浚以圣人的意思,接管司刑府调查贪官污吏,圣人直言,一旦发现任何不对,即可先斩后奏调查,于是,司刑府的调查对象,就不止于皇家宗室,而是朝臣,朝堂上下风声鹤唳。

    这是一个多事之秋。

    史官记载,隆盛之变,在这一年拉开帷幕。

    然处于变革之中的人,尚且不知道,这一场变动,会有多大的影响。

    十月的一天晚上,寒风阵阵,眼看着已经过子时,门口安安静静,秦浚还没回来。

    溪风独自坐在窗前,她挑了挑烛芯,灯火明明暗暗,落在她脸上,将那娇美的容颜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芒。

    烟雨站在一旁。

    她如今是白羽的妻子,

    却依然跟着溪风,挽着妇人的发髻,敛去娇态,有几分成熟的韵味。

    眼下,她眉头不自觉的皱着,神色有点复杂,劝溪风:“睡了吧,世子爷可能回了侯府,忘了差人送信呢?”

    不应该的,每次秦浚不回来,白羽或者赤霄,都会带个口信。

    溪风思忖了一小会儿,轻声说:“也是。”

    烟雨替溪风盖被子,灭蜡烛,小声地退到了门外,把门合上。

    烟雨感觉自己后背爬满汗水。

    这是她少见地骗了溪风,但却也不能不骗,因为世子爷受重伤,正在前院的屋子内,是世子爷亲自告诉她,让溪风睡觉。

    此时,她看了看身后,溪风好像确实睡着了,才一路走去前院。

    还没到屋子呢,就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听白羽说,自从世子爷掌管司刑府后,大小刺杀就没停过,好在世子爷身边有赤炎赤风等人护着,且世子爷本身武功底子也不差,躲过好几次。

    但今天,有人携着一份真的证据,说是在京郊等秦浚,秦浚放弃不了这个机会,即使知道前路危险重重,自当上前。

    如此,证据虽然拿到了,但秦浚也受了重伤。

    他是悄悄回东门街宅子的,浑身都是血,叫烟雨不可把此事告诉溪风。

    只怕溪风会担心得睡不着。

    烟雨看着白羽走出来,赶紧问:“爷现在怎么样了?”

    白羽反而问:“姑娘睡着了吗?”

    烟雨点头如捣蒜:“睡了睡了。”

    白羽松口气,说:“刀口已经缝合,暂时不流血,我现在就去跟世子爷说姑娘睡了,免得他还是不肯闭眼休息。”

    烟雨刚想应好,忽的,白羽看着她身后,脸色一变。

    烟雨回头,便看溪风手上提着一盏灯,站在他们不远处。

    瞒不住了。

    房内,淡淡的血腥味还没散去,赤霄和白羽已经把多余的热水端出去,秦浚则靠在床榻上,微阖着眼睛。

    失血过多,让他大脑有些昏昏,不过意识还是很清醒。

    这回拿到的这份人员名单,能把陆氏外戚的安排,撕开一个口子。

    除此之外,在遭遇刺客时,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溪风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若果他真不能侥幸逃了一命,溪风该怎么办?

    于是,心比伤口还疼。

    待回到东门街宅子,第一反应,他不愿让溪风知道他受伤了,就把消息压下来。

    听得门传来“吱呀”一声,秦浚只看着前面,声音沙哑地问:“她睡了么?”

    过了会儿,脚步声渐近,秦浚侧过脸一看,竟是溪风,他猛地一怔,眼中露出惊讶:“你、你怎么过来了?”

    被子盖到秦浚的大腿处,他上身裸着,横竖包了许多白纱,象牙白的肌肤似乎更白了些,就是唇色也褪尽,露出几分憔悴来。

    溪风掐掐手心。

    她神色严肃,深深呼吸了几口,迎着秦浚惊诧的目光,坐在床边,倏地,她只觉自己眼眶有些发热:“你受伤了。”

    秦浚抬起手,放在她微凉的手上,说:“处理好了,不是很严重。”

    溪风杏眼动了动,眼泪忽然就沿着眼眶到下颌,落了下来。

    秦浚彻底怔住。

    面对刺杀,秦浚不曾慌过,面对朝臣结对的排挤,秦浚不曾慌过,面对他人的陷害,秦浚不曾慌过,可如今,看着面前人儿眼角低落的泪水,他承认,他慌了。

    他手足无措,忙想去擦她的泪水,手却被溪风反过来握住。

    她带着一点点鼻音:“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是因为无济于事么?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么?”

    这可就天大的冤枉了,秦浚连忙说:“不是,怎么会,我只是怕你担心。”

    可到头来,还是让她更担心了,那一滴滴眼泪,看得他心都要疼化了,他都想踹踹自己。

    溪风泪眼婆娑,看着他:“以后可以不要瞒着我了么?”

    现在溪风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秦浚满口道:“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不会让你这般担心了,好么?”

    他低声说:“别哭了。”

    看着她流泪,他心脏就像被巨掌攥住一样,都要喘不过气来,他想努力撑着身体靠过去。

    溪风竖起眉头,不大高兴地说:“别乱动,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秦浚被这么一斥,又不敢动了,可是,叫他看着溪风就这样在他面前落泪,什么都不做,他心比伤口还要难受百倍。

    忽的,便见溪风朝他坐过来,轻轻靠在他唯一没有包着纱布的胳膊上。

    那水润润的泪痕,也压在秦浚的肌肤上。

    他忙抬起手指,轻轻地抹掉她的眼泪。

    两人静谧地坐在一块,秦浚抚着她的脑袋,说:“假如……假如有那么一天,我回不来了,你就……”

    你就嫁人去吧,不要等我。

    还好,他尚未与溪风圆房,能让溪风清清白白的。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的,唇上一疼,竟是溪风抬起头,一口咬住他的嘴唇。

    她用水润润的眸子盯着他,似乎有些愤怒,脸颊一片绯色,红唇微启:“不准这么说,爷这么好的人,吉人天相,福寿无边,不会有那一天的。”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他。

    刹那间,这间屋子也好,这整个世界,在秦浚眼中,都震动起来,惊讶与欢喜,犹如海啸和地震,瞬间侵蚀他的理智。

    他喉头滑动的下一刻,也紧跟着低下头。

    唇畔有一股淡淡的芳香,又软又甜,唇齿之间,得到莫大的满足。

    溪风不仅没有躲开,似乎怕秦浚太用力,她还主动往前倾了倾。

    末了,秦浚松开时,她双眼依然润泽,却不是哭的,而是秦浚太用力惹的。

    他低沉地笑了起来,伸手摸摸她的嘴唇,因为太过欢欣,竟也玩笑道:“若早知能有今天,我早点让他们刺杀成功好了。”

    眼看着溪风皱起眉,似乎又要生气了,秦浚连忙改口:“咳咳,没有的事,你就当一个病人的浑话罢了。”

    “病人”两字,总算提醒了两人,此时有些事不合时

    宜。

    秦浚稍稍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

    而溪风看着他,道:“你睡吧。”

    为了防止秦浚伤口恶化引发发热,她今晚,会一直守着的。

    秦浚本还不想睡的,只是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开,爱人就在身旁,再加上失血过多,他握着溪风的一只手,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皱起眉头。

    溪风另一手伸过去,轻柔地揉他眉间,低声呢喃:

    “乖啊,不痛的,很快就能好起来。”

    不多时,那“川”字纹路被抚平,睡梦中的秦浚,更用力地握住溪风的手。

    这身伤,秦浚只花了两日半,就修养得差不多,重新出现在早朝上。

    他必须把他被刺杀的消息压下去。

    若发现他被刺杀,定会有不少陆系的朝臣出来,以关心的名义,让圣人收走司刑府的权利,光是拿他是忠勇侯府的独苗做文章,圣人又一贯的体恤后辈,足够逼得圣人进退两难。

    如今,其他人见他依然面如冠玉,健步如飞,半点没有伤病的模样,也不太相信他身上还带着伤,只怕参奏还没成功,就被误以为与刺客之行有关,就都压着不奏。

    因此,最后关乎秦浚被刺杀的消息,缺了个证实,没被朝臣拿去当文章。

    倒是侯府,不知道从哪得来消息,真把王氏急病了,这回不是装病。

    无奈之下,秦浚回侯府小住几日,待得王氏病好,他准备回东门街。

    王氏念叨:“你就非要现在走么?在家住几天多好啊,要是那些人埋伏在东门街,你可怎么办啊?”

    秦浚喝了一口茶,告诉母亲一个事实:“留在侯府,或许更不安全。”

    王氏噎住:“侯府怎么就不安全了?我们这一片,也是富庶人家住的地方,那些刺客,哪里敢造次?”

    秦浚只好解释道:“侯府太大,反而容易藏人。”

    这话说得,王氏心内一悚,自从家里七个女儿,这几年,陆陆续续嫁出去了六个之后,侯府确实大得、安静得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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