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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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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溪风和烟雨面面相觑。

    若叫溪风, 是世子爷有话吩咐,但是,叫上烟雨?

    打从烟雨成了溪风身边的丫鬟后, 她和世子爷就没有个单独接触的时候,烟雨悄悄耸耸肩, 她也不知道世子爷喊上她,会是什么事。

    溪风想了想。

    这几天, 世子爷对她话很少, 还在和她置气, 她也不清楚他想做什么, 问白羽:“可是有什么事?”

    白羽没有平常的客气, 倒有些不耐烦, 只说:“你们过来, 就知道了。”

    溪风烟雨不再追问。

    白羽领着两人, 一路走到锦瑟园与侯府后院的角门, 这里从很早以前就没人看守, 他敲角门, 赤霄在另一边,打开门,点点头。

    神神秘秘的。

    通过角门之后,他们七拐八折,避着人,绕到侯府后门, 溪风不认得侯府后门,是看到外头侯府的砖瓦,才反应过来,他们居然出了侯府。

    后门在一条僻静的小巷, 并没有行人,门口停着一辆青帷顶的马车,两匹马打着响鼻,晃着脑袋。

    溪风问白羽:“这是……”

    白羽说:“世子爷安排姑娘和烟雨,去北街的一幢宅子住,等世子爷回来,自把姑娘接回来。”

    这一句话,消息未免多了些,溪风顿时抓住重点:“世子爷去哪了?”

    白羽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溪风:“世子爷说了,你看过这个就会走。”

    溪风展开信纸一看,上面只有力道遒劲的四个字:你说的是。

    她记得了,就在前几天,她还鼓励了秦浚,走自己想走的路,当时他就松了口气,回了这四个字。

    所以他这是不告而别,离开了侯府!

    难怪白羽要安安静静地安排她和烟雨出府,若叫侯夫人知道世子爷不见了,侯府定是不得安宁,其余下人还好,她却是受秦浚庇护的,少不得要被过分迁怒。

    然而,她没想到,他分明还在生她的气,就是走,也没向她露出一点风声,

    却不忘了为她安排好一切,就怕她多受一点委屈。

    她目光描摹着纸上笔画,轻笑着摇摇头。

    白羽又说:“姑娘上马车吧,这里不能久留。”

    溪风把纸张折好,道:“好。”

    她转过身,拉着烟雨的手,两人一起上马车,而白羽和赤霄则坐在车外,马车一路朝北街而去。

    烟雨好奇:“世子爷写了什么给你啊。”

    溪风把纸给烟雨,把前因后果说出来,烟雨也通窍,蓦地明白:“世子爷居然就这样去游历了!难怪白羽要摆出一副死人脸,他受世子爷信赖,自以为合该跟世子爷一起走,结果世子爷居然没有带他,那是肯定得愤怒的……”

    马车与外面之间是一道帘子,并不十分隔音,烟雨又说得快,噼里啪啦一堆,溪风没来得及阻止,等溪风抬手示意时,她挤着眉毛,说:“我说的又没错,我可不怕他。”

    而马车外,烟雨的话,白羽和赤霄都听进去了。

    白羽的脸色果然沉了许多。

    早上,眼看着过了练剑的时辰,白羽进寝卧去,才在桌上看到两封信,怛然大惊。

    一封呢,自然说明他离开的缘故,让白羽赤霄稳住侯府,不要声张,另一封,则详尽地写明,要如何安顿溪风。

    看完这两封信,白羽头重脚轻,不过也听世子爷的话,没有惊动雅元院。

    当时,他只想着能把世子爷找回,就算好事。

    等他和赤霄赶去镇北侯府,两位陆公子什么都不知道。

    别说他和赤霄猝不及防,就是和世子爷玩得好的两位陆公子,也压根没料到,世子爷会带着几俩盘缠和两个侍卫,无声无息离开侯府。

    有道是,物极必反,世子爷向来温和有礼,竟叫人忘了,他也有自己的执着。

    犹如当年他带着飞檐,背着所有人,夜爬钟翠园却掉水,犹如他曾宁可领家法也要保住琳琅轩,如今,他撇下一直拦着他的王氏,直接走了。

    只不过,有了牵挂还是不一样,第二封信的一整页字,只围绕溪风

    ,甚至考虑到侯夫人找上宅邸的可能,都把应对法子写好。

    他是有多放不下,自不必言说。

    可是相比,世子爷没找溪风说话,溪风这几天也就冷冷淡淡的,但凡她笑一句,世子爷就不再绷着脸,可她却从未主动。

    白羽看得清清楚楚,他心思纯忠,怎么能不怪溪风的不为所动?

    这是他今日生气的第一个点。

    另一个点,被烟雨说中了,他自小是世子爷身边最受信赖的小厮,虽不曾以此自居,或者像青石那样欺辱他人,可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不成想,世子爷要游历,却没打算带他,而是把他留在侯府,安排溪风和烟雨出府避风头。

    越想越叫人沮丧。

    不一会儿,他们一行就到北街的宅邸。

    这宅子是老祖宗当年置办的,她和王氏争得不可开交时,会悄悄过来住几天,待两人都冷静下来,再回侯府。

    这些是老祖宗告诉时年十岁的秦浚的。

    当然,她并没有置喙王氏的任何不是,是秦浚依靠推断,得出的理由。

    总之,老祖宗不想叫人嚼舌根,说什么儿子媳妇不孝顺逼得她外出居住,家丑不可外扬,所以她置办的这宅邸,比起侯府,宅子三进二出,不算大,却十分僻静,除了秦浚和钟元院的老人外,侯府里其他人也不知道具体方位,确实是个好地方。

    北街宅子来开门的是一个梳着妇人头发的女人,面容秀气,溪风看着不知为何,有些眼熟。

    紧跟着,女人瞧见溪风和烟雨,喜上眉头:“你们这俩丫头,不记得我了啊?已经忘了我啊?”

    溪风些微惊异:“采薇姐姐?”

    说起来,当年老祖宗身边的采薇,赎了卖身契后,就回家嫁了人,只可惜不久后,家公丈夫死于与突厥的战事,家婆伤心过度随之而去,她又是孤零零一人。

    采薇便想起这住处,想尽点和老祖宗的主仆情,她守在侯府校场,果真遇上世子爷,把自己来意说明后,世子爷慷慨大方,同意她的

    要求。

    自此,采薇就和一个仆妇住在进宅子,闲来没事做女红卖钱,而世子爷也会给银钱,日子过得很踏实。

    在世子爷提出他房内人要过来住时,她立时就知道,这宅子派上用场了。

    就在溪风认出采薇时,烟雨紧跟着也认了出来,说:“采薇姐姐!”

    采薇面上盈笑,把他们四人请进来,饭菜也都准备好了。

    说起来,当年采薇和朝霞关系更近一点,她们两个在钟翠园,和采薇反而是没什么联系的,但到底都是钟元院的人,就有一种亲切感。

    溪风至今还记得,采薇在临走之前,曾塞过半两碎银给她。

    现下,采薇给溪风舀汤,一边让她小心烫,又一边忍不住观察溪风:“这几天世子爷说房内人要来住时,我还在猜是谁,却没想到是你。”

    “我跟你们说吧,当年,老祖宗就有意把溪风放在世子爷身边,只是碍于以前钟元院在世子爷身边的四人,只剩下飞檐,夫人她又是那般的不容人,就怕把你放过去,你也被莫名其妙赶去外院。”

    “但有些事啊,说不定是姻缘本上早就写好的,月老早就牵好线,兜兜转转的,溪风还是成了世子爷房中人。”

    白羽说:“是的,当初在侯夫人安排之下,这个人差点是烟雨。”

    烟雨突然被点名,还是曾经这么尴尬丢脸的事,白羽专门戳她心窝子,她顿时怒上心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白羽说:“你也一样。”

    这是记恨烟雨早上在马车说的话,烟雨顿时瞪大眼睛,她还没见过这种男人,顿时脚对着白羽的方向,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一踩,紧接着赤霄“哎哟”一声——烟雨踩错人了。

    烟雨:“不好意思啊赤霄哥……”

    赤霄摆摆手:“嘶,没事,你们要打情骂俏,也不能叫他人遭殃啊。”

    打情骂俏?

    烟雨当即翻白眼想吐,白羽脸色黑得和锅底似的,两人几乎同时对赤霄道:“闭嘴!”

    唯有溪

    风和采薇观察着,忽的相视一笑,似乎是有些东西在里头呢。

    当然,当事人还没想通,她们不好戳破。

    当天晚上,溪风和烟雨住在二进院子的主卧,采薇和仆妇住在左右耳房,白羽则在一进的房子,赤霄得回去侯府。

    赤霄有武功傍身,就算侯夫人真要用刑,他也不用怕,按世子爷的吩咐,跑就是了。

    而琳琅轩的其他人,都是在房外服侍,倒不用太担心。

    案上点着灯,白羽按世子爷的吩咐,把这一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都写清楚了——其实也不是事无巨细,而是关于溪风的,就基本都写上,其他侯府的事,说是一笔带过也不为过。

    写完这封信,由赤霄拿去驿站,世子爷的计划之详细,就连接收信件的驿站,也都标好了,他们只要按标记寄信即可。

    赤霄藏好信件,临走之前,拍拍白羽的肩膀:“兄弟,你也别纳闷了。”

    白羽:“我纳闷什么?”

    赤霄努努嘴:“烟雨没说错,你也确实因为世子爷没带你游历,不高兴吧。”

    白羽抱着手臂,看赤霄。

    赤霄又说:“那你得想想,世子爷如此重视溪风姑娘,如果真把你带走去游历,那找哪个和你一样信得过又可靠的人,来安排后面这些事呢?”

    “就是因为重视你,才把你留在侯府,照看溪风姑娘啊。”

    正所谓一语点醒梦中人,白羽愣了愣,确实,他从很早之前就知道,溪风对世子爷的不同了,怎么还想岔了。

    他嘲笑自己:“我真是……差点没想明白,这回,是你看得比我清楚。”

    赤霄吹了声口哨:“那你是不是要和烟雨道歉去?”

    白羽:“……”他感到有点头大。

    另一头,侯府在一整日不见世子爷后,侯夫人终于察觉到不对,但赤霄扯谎,说世子爷不想见任何人,就这样拖着时间。

    直到第二天早上,真相才大白,秦浚早就离开京城。

    至于侯夫人如何勃然大怒,如何成

    日以泪洗面,暂不赘述,而侯府没了表哥,对王芳菲而言,也没有任何个用处,不到四月,她先回蜀地了。

    只不过,侯夫人却也明说了,让她以后再来玩。

    经此一事,王氏是铁了心,想控制住秦浚的正妻,如此,王芳菲就是极佳的人选,没有之一。

    侯府乱糟糟的,北街的宅院却格外宁和,溪风和烟雨跟着采薇,或是做女红,或是读书,或是煮茶,竟体会到在侯府不曾有过的悠闲自在。

    待月明星稀之夜,她们三人开了一坛桃花酒,喝几口,闲聊着。

    采薇和烟雨在比,比谁能把铜币丢到三尺外的碗中,采薇试了几次,总是没中,而烟雨随随便便一丢,就是正中碗里,惹得采薇也起了胜负心。

    溪风就在一旁看着,笑着。

    也只有烟雨这般纯粹的性子,才会把人也带得纯粹起来。

    到后来,烟雨醉了,趴在溪风腿上呼呼大睡,采薇也有不少醉意,她喟叹一声,问溪风:“这些年在侯府,还算容易么?”

    溪风不知道怎么定义“容易”两个字。

    她安静了一下,没有回答。

    采薇又说:“不过如今你在世子爷身边,也是天大的福气了。”

    溪风更不能说,自己本没有这个想头,否则,未免不识目。

    她仰头望月,福气么?所谓福气,都是别人口中所说,若果她真觉得是福气,应当高兴才是。

    同一个圆月之下,宽阔波澜的河面上,一艘小船正航行其中。

    秦浚没有穿绫罗绸缎,只着粗布衣裳,月光在他脸上打下清晰的阴影,面容依旧俊美无俦,即使不需衣裳衬托,周身也有一股清贵气质。

    他立在船头,看着涛涛江水。

    侍卫走过来说:“爷,该是休息了。”

    侍卫原来是在侯爷身边做事的,去年,侯爷返回边疆,秦浚跟他要了四个侍卫,他也就被留了下来,显然从那时候,秦浚就在策划一场游历。

    他自己带了两个侍卫,另外两个,则负责老祖宗院子的安全

    。

    侍卫本以为,世子爷这般公子,习惯锦衣玉食,会后悔外出游历,却没想到,这段时间下来,世子爷十分的适应。

    他看起来是被养在糖罐里,可心却不是,绝非纨绔之辈。

    一路上,两个侍卫既敬佩,又恪尽职守地护着世子爷的安全。

    秦浚回到船舱里,一封信放在方桌上,他沿着信封边缘摩挲着。

    收到这封信之后,一整天了,他不敢打开,这是他离开的第十二天,也不知道,溪风那边怎么样。

    不打开的话,他就当她有些生他的气,气他就这么走了,也没说一声。

    可事实上,他自己都猜得到,当溪风看到他留给她的四个字,神情是如何了然。

    他何必总是这般,希望她按自己所想而做。

    他呼出一口气,终于是用小刀切开信封,仔细阅读下来,本来微皱的眉头,在看着白羽笔下的溪风时,渐渐地松开。

    尤其是采薇所说之话,更是让他心头微热。

    原来老祖宗从很早以前,就考虑把溪风放在他身边,即使在她离世前没有达成,但阴差阳错之下,溪风依然到他身边。

    知道了这件事,就足够他高兴好一会儿了。

    他展开纸张,笔头沾沾墨水,第一句先问的侯府的事,他已经准备了几十封的信,让白羽定时寄送到侯府去,也可缓一缓王氏的不悦。

    随后,他笔尖停了好一会儿,才写到:不知溪风情况如何?

    写完这一句,他很快又过问别的事,好像把这句话夹杂在其他事情中,就不明显。

    实则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白羽一下就看出世子爷这点小心思。

    明明是在意的,不过还在赌气,信上就假装云淡风轻。

    他把溪风叫过来,展示磨好的墨,铺开的纸,就差把笔塞到溪风手里了,不过还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最近手疼,写不了字,但世子爷要了解京城的情况,所以,就由溪风姑娘代劳吧。”

    溪风看了眼他的手,白羽也不避着,让她看,这般实在,让溪风没法推拒。

    她应了声好,便坐下,挽起袖子,又一次看向白羽。

    白羽:“姑娘写啊,看我怎么了?”

    溪风这回确定白羽是在装傻了,说:“我该写什么?”

    白羽若无其事:“姑娘读的书比小的多,肯定知道要写什么的,怎么还问起小的来了?”

    溪风:“……”

    得是溪风好脾气,要换做烟雨,定是把笔一丢,撸起袖子就要和白羽掐架,而且,还要喊上一句“懂你个头”。

    想到烟雨,于是溪风一开头,就是讲了烟雨和采薇的事,白羽偷瞄了几眼,心里着急,换了种语气:“姑娘也提一提自己啊。”

    溪风慢条斯理:“世子爷在外游历,我怎可扰之?”

    这回轮到白羽被噎住,世子爷是巴不得溪风扰他呢!

    但他不能背后卖世子爷,现在世子爷还和溪风吵架呢,怎么着,也得溪风先低一次头吧?

    好在溪风只是侃一句白羽,并没打算真的为难白羽,紧接着,就写了些自己最近煮茶的心得,整封信虽是想到哪写到哪,却有种淡淡的悠闲自在,越读越有趣,以至于秦浚就是坐在马车上,也忍不住掏出来,仔仔细细再看一次。

    就连同一个字,落笔的角度的不同,他都看得明明白白,几乎倒背如流。

    他抿着嘴唇笑。

    那他是否可以认为,溪风也不想他继续生气,所以写了这么封信呢。

    他现在在沧州,一个临海的县城,这里靠河流,却发展得很不好,百姓怨声载道,原来这里的人长期以捕鱼为业,不过新上任的县令为了功绩,命人开垦荒地种粮食,砍伐山林,险些酿成泥石流,完全不懂因地制宜是为何物。

    秦浚一边看一边记在心里,脑里。

    夜晚,他整理完书籍笔记时,又把那封信拿出来。

    明天他就要离开沧州,不过先前听说,沧州有一种特殊的茶方。

    突然,他把笔墨收起来,走出房

    间,对两个侍卫道:“我要出去买点东西。”

    侍卫们紧跟其后。

    便见世子爷驾着马,几乎跑遍这个县城的所有街道,把两个侍卫弄得满头疑问,最后,他货比三家,才买了一种茶叶。

    沧州本地不产茶,不过,茶叶虽从外地进货,却有别的吃法,和茶水本身的风味很是不同,很是新鲜。

    秦浚包好茶叶,又废了一个时辰,仔细写上从老板那问来的茶方,最后,和着一封信,一并送到驿站,寄送回京城。

    而对溪风来说,那天写完信之后的二十来天,白羽给她送了一包茶叶,并茶方一张。

    白羽按世子爷信中吩咐,说:“世子爷说,他在沧州遇到一种新的茶方,特地让茶铺老板誊抄出来,送来给你看看。”

    只不过,茶方上的字,一眼就能认出来是世子爷的。

    要哪个茶铺老板能写出这样的字,早就不行商人事,考虑科举了。

    溪风不由笑了笑。

    而接下来,所有回信的工作,都交到溪风这里,白羽甚至懒得装手疼了。

    于是,世子爷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寄一种茶叶或茶方,后来,有一张茶方的末尾,提了一句老板是个怎么样的人,再后来,又提了句在那地儿遇到的好玩的事。

    茶方慢慢变成了一封信。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溪风也多提一些身边的事,比如各种茶方的试验结果,其中有一种茶烟雨吃完差点吐了,比如院子的树上结果子,比如,当年钟翠园的一些回忆。

    信一来一回,转眼之间,二十个月,快两年,就到了头。

    隆盛二十一年,冬。

    北街宅邸落了层雪,不像侯府,雪一落下,很快就被仆从扫得一干二净,这里的雪,能积了厚厚的一层,一脚踩下去,松软松软的。

    而这一天雪停后,天气晴朗,天空有一层浅浅的蓝色,温度适宜,烟雨突发奇想,拉着几人,说:“来玩打雪仗啊,小时候大家都玩的,不会还有人没玩过打雪仗吧?”

    采薇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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