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惊慌失措的苏文
太子宫的大厅。
刘据说:“惊扰了母亲,让母亲身处刀兵之险境,儿死罪。”
卫皇后:“吾儿无恙,我也就宽心了。”
刘据又问:“敢问母亲,当下该如何?”
卫皇后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太子少傅石德看到卫皇后没有主意,说:“臣有一言。”
“少傅请讲。”
“先前公孙贺父子及卫伉等都被指犯有用巫蛊害人之罪而被杀死,如今江充又从太子宫中挖出小木人,不知是江充放置的呢,还是确实有,我等是无法自证清白。况且陛下有病住在甘泉宫,皇后和您派去请安的人都没能见到陛下,陛下是否还在,实未可知,而奸臣竟敢如此,难道您忘了秦朝太子扶苏之事了吗!”
历史上就是石德这一番话让刘据做出了错误选择,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几十年后连他的孙子汉宣帝刘病已都不敢给他翻案。
卫皇后听了这番话,想起刘彻居然动他的儿子,心里想反了这个刘彻。
“若不重蹈扶苏的覆辙,那得入未央宫,巡视百官,调北军八校尉来长安城助你。”卫皇后对刘据说。
刘据脸都绿了,这真是要自己反了自己的父亲。
林长风心里只骂这个石德,馊主意一大堆,蛊惑卫皇后和太子做谋反之事,拉着大家一起坠入地狱。
“皇后,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如此,陛下他还健在,陛下身边的奸佞只有江充苏文,江充已经伏诛,苏文不足为惧,太子应该去甘泉宫向陛下请罪,奏报陛下是江充造反谋害太子。”
石德马上说:“那为何太子派出的使者进不了甘泉宫?”
林长风说:“只不过宵小之人从中作梗罢了,陛下身边的霍光、金日磾、上官桀,还有羽林中郎将赵充国和他的数千羽林军都对陛下忠心不二,有他们在,陛下必定不会被宵小谋害。”
石德又说:“假如陛下不是被害,是自己油尽灯枯呢?”
林长风不知道有多少次想拍死这个蠢石德,说:“真是陛下有什么不测,他身边的那些忠心的人定会来请太子入未央宫,现在没有陛下任何消息,就是陛下还健在。”
石德无言以对。
林长风又说:“皇后,太子殿下,请三思啊,为了大汉,为了太子自己,如今只有请卫皇后以造反罪去缉拿苏文,还有江充帮凶。再请太子与我一起去往甘泉宫向陛下请罪,陛下念及父子情,不会降罪殿下的。”
什么巡视百官,调军队进长安,都是往死路走,刘彻当了五十年皇帝,整个大汉都向着他,只要他露面,百官和军队都会抛弃太子站在天子身边。
林长风接着说:“陛下虽年老力衰,然太子宫内的所有人,皇后、太子、少傅、我,我等凑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与陛下斗,无异于以卵击石,我等必败,必祸及妻儿。”
的确,在这个世界里,刘彻虽然老迈,却也是无敌的bug。
卫皇后、刘据、石德听了这一番话都沉默认同。
刘据叹了一口气,说:“我这就去甘泉宫请罪。”
卫皇后点了点头,说:“破浪,你能言善道,又是陛下近臣,就随太子去请罪。少傅,你去缉拿苏文等作恶人等。”
“喏。”
苏文焦急的等着消息,看到他派出的人慌慌张张回来了,急切的问:“江都尉究竟反没反?”
“苏黄门,江充反了,已经被太子诛杀了,他和安道候的头都高高的悬挂在杆子上。”
苏文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他就是协助江充查巫蛊,现在江充反了,自己怎么都洗不清协助造反的嫌疑了,该怎么办啊,我就是一个黄门令,是个残缺的人,真没想过造反,这下子该何去何从。
不知道去哪里的苏文突然脑壳一亮,去找那个主人吧,他定能保护我。
苏文是黄门令,总是天子身边伺候着,按理来说很有权力,但是很多人不买他的帐,甚至很鄙视他,就因为苏文是个阉人。
在那个封建社会里,苏文都安排不了亲弟弟工作,一是他老家的官吏士族看不起他这个阉人,完全不给面子;而是他弟弟也以有个阉人哥哥为耻,不想跟他又什么瓜葛,不肯接受苏文的恩惠。
某年,弟弟犯了死罪,交不起五十万赎命钱,也不愿意像司马迁一个变成阉人来赎罪,也就是他宁愿上面挨一刀,也不愿意下面挨一刀。
苏文知道后,老家的官吏士族门阀都耻于帮一个阉人,苏文不管许什么诺言给什么恩惠都没人听,自己一个黄门,又借不到钱,五十万也拿不出来。
一筹莫展之际,一个人出现了,给了苏文一百金,值一百万钱,买了两条命,一条是弟弟的,一条是苏文的,从此苏文就认了那个人为主人。
这么多年了,苏文都没见过主人真正的面貌,每次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只是主人的声音,苏文好像在哪里听过。
长安城某处,昏暗的宅子里。
苏文跪在地上,哭着对屏风后面的人说:“主人,我按你的吩咐伙同江充与太子生了嫌隙,有了仇怨,如今江充造反被太子诛了,我该如何啊。”
“勿要惊慌,江充并未造反,是太子诬陷他造反趁机诛杀了他。”
“太子也会诛杀我啊。”
“老夫给你指一条活路。”
苏文感觉有了救星,连忙说:“主人,活路在何方?”
“活路在甘泉宫,你速去向县官禀报太子造反,已经杀了江充,还要杀你。”
苏文瞬间明白了,造不造反还不是靠嘴说,谁先禀告陛下,谁就抢得先机。
苏文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主人总是和太子过不去,总是要害太子。
便问道:“主人,你为何总是针对太子,找他的过错。”
屏风后那人沉默了一下,说:“你知道我是谁也无妨。”
说完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苏文接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主人的脸,睁大了眼睛看了好久,确定是这个人,惊恐的说:“原来是你,你不是十年前就逝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