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手术成功
男爵府。
偏房。
李昊只懂理论知识，具体操刀唯有教给孙思邈。
美其名曰教导孙思邈师门医术，实则是担心露馅。
幸而孙思邈无愧神医之名，小巧的手术刀在他手里便犹如十指般灵活。
通过三具尸体的磨合摸索，他很快便能迅速的独自一人完成手术。
“李县男师门果然了得，如此精妙之法老道平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想来便是当初华佗祖师，也定不敢肆意切除活人内脏。”
孙思邈盯着鲜血淋漓的尸体仔细观察思索，李昊见之忍不住有些反胃。
他原以为做手术与杀人并无二致，既然他敢动手杀人，这手术也应当能顺利坚持下来。
可是如今看来，切开腹部与杀人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道长。
如今既已准备妥当，不知你打算何时为杜尚书医治？”
李昊悄然转头，强忍着酸意沉声问道。
孙思邈闻言一怔，抬起头不解的应道：“李县男此言何意？
莫非你此番不愿动手？”
“道长误会了。
并非晚辈不愿，实乃是技不如人。”
李昊坦然苦笑。
孙思邈想了想，摇头说道：“此乃李县男师门秘术，老道又怎可喧宾夺主。
李县男大可放手施为，老道在一边替你看着便是。”
“这……
道长不必担心。
晚辈师门如今唯有晚辈一人，绝不会有人责怪道长。
且晚辈如此施为实则另有所图，待道长手术成功，晚辈再与道长仔细分说如何？”
李昊满心苦涩，他可不想再体会切开腹部的恶心感。
只能寻了个借口，先行搪塞过去。
孙思邈盯着李昊看了片刻，方才点头说道：“好，老道答应你。
不过既是师门秘法，李县男还需多加磨炼才是。”
“多谢道长提点，晚辈记下了。”
……
接下来一日，李昊按照西医的习惯吩咐杜如晦禁食，却始终未曾露面招呼远道而来的朝廷官员。
而郑经父子亦混在官员之中，已然在董家村熬了两日。
二人宁愿强忍怒气住在马车里，也不愿去百姓家中借宿，但这吃喝拉撒却是避无可避。
是以两日下来，二人已被村民敲去三贯铜钱，实则比借宿村民家中的长孙无忌等人更惨。
“卑鄙无耻的混蛋，老夫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待明日你治不好杜如晦，老夫定要让你身败名裂，被万民唾弃！”
郑经倚靠在马车旁，看着紧闭的县男府大门低声大骂。
村民之言早已就传开了，如今人人皆知李昊乃是故意刁难众人。
可大多数原本便心思不纯，对此也唯有无奈受之。
而今大家心头皆憋着一口气，就想看看明日李昊如何收场。
当然，这其中自然也有医德高尚之人，希望李昊能够成功，从此造福百姓。
而这类人尽皆粗布麻衣，早已被村民妥善安置。
李昊只是刁难自己的潜在敌人，可不会苛待大唐的良医。
而唯有坚守贫寒的医者，方才是真正的高洁良医。
……
翌日清晨，天不见亮。
一驾马车便在三百骑兵的护卫下，径直驶入董家村地界。
郑经等人正猜测马车主人的身份，便见帝后二人在仇士良的服侍下，自顾自的闯进男爵府中。
而此时的李昊，同样不知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竟会突然造访。
“哼！
陛下与皇后驾临，李昊，老夫倒要看你待会怎么死！！！”
郑经阴测测的笑道。
长孙无忌等人犹豫稍许，满心苦恼的留在门外。
既然李世民未邀众人进前，众人也实在不敢打扰。
而此时，杜如晦正躺在以酒精消毒多次，门窗紧闭的偏房内，孙思邈在旁小心的调制着麻服散。
李昊也开开心心的躲在门外，正暗自庆幸逃过一劫。
“李卿！”
一道浑厚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李昊闻言一怔，满心苦涩的转身拜道：“臣李昊，拜见陛下……拜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
李世民看了眼脸色略显苍白的杜构兄弟，复又看向李昊问道：“朕听闻半个时辰前克明便已入内准备，为何你至今仍在此处休息？”
李昊闻言暗自撇嘴，满心无奈的拱手应道：“回陛下，臣方才正在安抚杜兄，平复病患家的情绪。
否则时间久了杜兄若是闹腾起来，必然会对手术不利。”
“啊？！
李贤弟，你……”
杜构闻言为之一愣，有心辩解却又不敢得罪李昊。
李昊见之朝着他歉意一笑，复又低眉顺耳仿佛无事发生。
死道友不死贫道，他可不想被李世民寻到借口找他麻烦。
更何况他救了杜如晦一命，让他儿子背下黑锅不过分吧。
“呵呵～”
李世民看着神色纠结的杜构，便知李昊是在信口雌黄。
但如今万事以杜如晦为重，他也不愿在此时与李昊计较。
“李卿且放心。
有朕在此看着，何人胆敢打扰李卿救治？
李卿尽管放手施为，今日谁也不敢找李卿麻烦。”
李世民霸气挥手，眼中锋芒毕露。
李昊闻言看了看身后紧闭的偏房，只得暗无奈的应声而去。
“手术室”消毒之后不可轻易打开，但同样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他也唯有委屈早已昏迷的杜如晦。
更何况有孙思邈这等接近神灵的医生在，他相信区区术后感染应当不在话下……吧。
“吱呀～”
李昊深吸口气推门而入，抬眼便看见孙思邈已然切开腹部，正在分离坏死的阑尾。
他前世听闻即便是阑尾这等小手术，也至少需要四十五分钟。
可他感觉自己不过是在外间打个盹，孙思邈竟然便已接近完成手术？
这是中医的麻服散太过厉害，还是西医喜欢在手术室吹牛打屁？
不应该啊？！
“李县男，你快来看看！
这阑尾果然如你师门记载那般，已然溃烂发炎。
若是再耽搁十天半月，必然会如你所言那般破烂穿孔。
到时候即使老道施展平生所学，也决然无法保住杜尚书之命。
此番当真是好险，好险！”
孙思邈手速极快，却还有精力与李昊闲聊。
只是任凭他如何呼唤，李昊也始终不愿靠近半步。
自昨日看过尸体的内脏，他便对最喜欢的火爆腰花敬而远之。
今日若是再看一次，他怕是日后吃火锅也不敢再吃内脏。
若果真如此，人生还有乐趣可言吗？
“哇……
呕……”
李昊打定主意不愿上前，孙思邈却取出发红腐烂的阑尾……
李昊只觉鼻端传来一阵恶臭，险些喷在杜如晦身上。
幸而如今手术完成，孙思邈及时瞪了他一眼，否则今日他怕是难以善了了。
不过既然手术成功，接下来他倒要看看，门外等着看他笑话之人，又是何等沮丧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