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下一目标
原本震惊天下的谋逆大案，竟然源自于李承乾的自己作死所致。
这等匪夷所思的调查结果，别说帝后二人陡然之间无法接受，便是文武百官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只是当戴胄唤来十数极有经验的仵作，尽皆佐证李昊之言后，帝后二人与满朝文武即便有再多不满，却也不得不接受李承乾自己作死的事实。
而这场足以撼动大唐江山的风波，也在众人的将信将疑中逐渐散去。
可是在明面之下，谁又知晓究竟有多少暗流涌动呢？
“李昊必定是故意的！”
丽正殿。
李世民拍着长孙皇后的葇荑，目光坚定的说道：“他适才当着文武百官之面，提出改进弓弩可使步卒绞杀突厥骑兵，如今尉迟敬德与李勣等人都疯了。
不待下朝便吵闹着要领兵出征，以报当年围攻长安之仇。
但改进弓弩究竟有何成效尚不可知，以李勣等人的稳妥又怎会如此莽撞。
这分明便是想要借机远离朝堂纷争，宁肯远行千里戍边，也不愿留在京城参与储君之争。
唉～
朕与李绩等人之间，终究不似往日那般亲厚了……”
李世民一脸感慨，孤家寡人的生活可着实不好受。
长孙皇后强忍着心中悲痛，哽咽着劝谏道：“二郎！
如今高明不幸身故，臣妾便唯有青雀与……丽质、豫章了。
无论如何，你也要保住青雀，切不可再有兄弟相残之事发生。”
“兄弟相残？！”
李世民闻言一怔，试探着问道：“观音婢，莫非你也以为高明之事有可疑？”
“臣妾绝无此意！
且如今高明已死，往日仇怨皆已过去，臣妾委实不想仅凭猜测，便追究他人罪责。
二郎，此事就此作罢吧，臣妾不想再失去……”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眼眸之中尽显疲惫，再无半分往日的聪明睿智。
李世民叹了口气，满心复杂的应道：“朕又何尝不是如此？
可高明离京方才不过一日，便无缘无故死于非命。
朕若是视而不见草草了事，又怎对得起高明孩儿！”
“二郎莫要忘了，高明是因寒冻而亡……”
长孙皇后长叹一声，满面悲凉的说道：“若高明是因兄弟相残而死，臣妾决然不会偏袒一人。
但如今已然证实高明是死于非命，并非因人力所至，二郎又何必苦苦相逼！”
“证实？！
如何证实？”
李世民茫然问道。
长孙皇后惨然一笑，无声叹道：“高明之事方才传回，便有人在暗地里嚼舌根。
臣妾命人把他二人单独关押在帐篷与牢房里，并运回剩余冰鉴分别置于二人房中。
三个时辰之后，关押在帐篷之人死状与高明别无二致。
而牢房内唯有一块冰鉴，关押之人至今毫发无损……
二郎，昊儿所言非虚，高明的确是因寒冻而死！”
李世民闻言眨了眨眼，看向长孙皇后的目光神色莫名。
二人相依为伴多年，他自然极为了解长孙皇后的心性。
平日里长孙皇后的确是千古第一贤后，无论对待何人皆颇为宽容。
可一旦事情涉及她的孩子，她瞬间便会化身全天下最为狠毒之人。
他相信今日处置之人或许的确有嚼舌根，但若是换作以往，长孙皇后顶多斥责一顿，命人打一顿板子赶出宫去，却决然不会以这二人性命验证李昊所言真假。
不过区区宫人贱命，他李二陛下自然也不会因此而责备长孙皇后。
“既然如此，此事就此作罢。
朕待会儿便下旨让礼部操办高明丧事，以太子之礼厚葬之。”
李世民心中哀痛不已，握着长孙皇后的手低声说道。
长孙皇后心中同样悲痛，却强忍着耐心劝谏道：“昊儿亦是一片好心，二郎莫要责怪他。
以臣妾观之，昊儿心性淳朴，是个忠厚老实的孩子。”
“哈！
他心性淳朴？！”
李世民闻言嗤笑出声，迎着长孙皇后嗔怪的目光，哭笑不得的应道：“观音婢……
自李昊回京之后，朝廷之上便多了无数是非。
若说皆因李昊而起，或许的确有些偏颇。
但若说全然与他无关，朕也是决然不信的！”
长孙皇后愣了一下，无奈的点头说道：“昊儿年幼之时便极爱扮猪吃虎，李承道在他手里便时常吃亏。
不过昊儿素来心善，所行之事皆是小儿玩闹，从无害人之心。
若非郑观音与李承道咄咄逼人，昊儿想必也不会与之计较。
只可惜不待臣妾告知昊儿真相，他便自作主张逃离京城。
如今他寻亲归来，二郎，您便让着他一些吧。”
“寻亲？！
呵呵～
朕看是寻仇吧！”
李世民暗自嘀咕一声，拍了拍长孙皇后的小手，叹息着应承道：“观音婢放心。
只待他改进弓弩，朕便封他为华阴县男。
日后只要他安守本分，朕定保他富贵无忧。”
“多谢陛下。”
……
李承乾身死的余波逐渐扩散，除却帝后二人，京城之中亦有不少暗流涌动。
不过这些风波对于如今的李昊而言，皆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此刻只想尽快改进弓弩获取封地，带着小青儿母女前往华阴县种田收买民心。
毕竟李承乾刚死，李世民必然处于极度暴怒的状态，此时撩拨这头吃人的暴龙实属不智。
且每逢天灾人祸，便是世家大族吞并土地，买卖流民壮大家族势力的机会，他自然也不想因些许小事而错过。
只待他成为大唐独树一帜的新兴世家，便是李世民也不敢轻易动他分毫。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正当李昊打算潜心改进弓弩之时，如烟独自一人拦在府外，面带微笑的福身拜道：“如烟，见过李公子。”
李昊见之眉头微蹙，面色不愉的朗声说道：“本公子与摘星楼并无交情，如烟姑娘三番两次登门造访，莫非又想抢夺香水？”
“李公子误会了，如烟可不敢抢夺公子之物。”
如烟得体微笑，看了眼不远处驻足围观的“百姓”，接着说道：“只是凉州都督李宽与蜀王李恪皆极为喜爱香水，又苦于与李公子毫无交情。
是以特意请奴家出面，想与公子求购些许香水献给家眷亲人。”
“李宽？
李恪？”
李昊闻言一怔，看着巧笑嫣然的如烟，心中顿时升起一道明悟。
只是如此正大光明的询问目标，秦玥似乎有些飘了。
“本公子前几日方才派人送香水入宫，想必皇后娘娘自有处置，又何需蜀王李恪出面讨要。
至于凉州都督处……
本公子待会儿可予你三瓶，足够李都督家人三月之用。”
“三月？
奴家明白了，多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