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步步为营
“呀！
大哥，你总算回来啦，青儿好想你！”
礼泉坊。
小院。
李昊方才推开木门，倚靠在门边的小丫头便惊叫一声，张开双臂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对经历过吃人求生的小丫头而言，李昊便是她母女二人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也是她在悲惨世界唯一的救命稻草。
若是李昊一去不回，即便家中有宛若小山般的铜钱，她也不会有半分安全感。
李昊见状暖心一笑，顺势抱起求抱抱的小家伙，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大哥没事，快去睡觉吧，明日大哥带你去西市转转。”
“嗯～
青儿都听大哥的。”
小家伙应了一声，眷恋的磨蹭了下李昊的脖颈，方才不舍的顺着他的身体滑下。
赵氏见状带着小丫头入房安睡，稍许之后复又出门问道：“小郎君，要不我们明日一早便回河东去吧。
您当街杀人，要是日后官府追究……”
“无妨！”
李昊摇摇头，自信的笑道：“青皮违反宵禁上门勒索，即便朝廷官员真要追究，顶多也不过各打五十大板，罚些铜钱了事罢了。
且今夜陛下亲口下令既往不咎，日后便决然不会因为此事而责罚与我。”
“呀？！
陛下亲口下令？
今夜之事竟然惊扰了皇帝陛下！
若是……”
赵氏满脸惊诧，既有三分与荣有焉，又有五分担心，更有两分莫名之意。
李昊见之想了想，了然笑道：“赵姨不必担心，陛下可不会贪图番茄炒蛋的秘方。
你莫非忘了，我手里有雪花盐的提炼之法，这可是惠及万民的好事。”
“雪花盐？！”
赵氏眉头一皱，极为不舍的说道：“难怪陛下会放过小郎君，雪花盐可是了不得的物什呢。
只可惜小郎君的独门手艺，如今就这般被两个青皮给坏了。”
“哈哈哈～”
李昊闻言舒心大笑，摇摇头低声说道：“这一路走来，赵姨莫非还不知我是什么人？
若是没有好处，我又怎会交出雪花盐的提炼之法。
赵姨且等着吧，明日一早便会有人送来官服印信。
再过个三五日，长安县衙便会送来地契。
到时候赵姨就该头疼，这百亩良田如何耕作了。”
“啊？！
百亩良田，还有官服？！
小郎君，陛下封您官了？”
赵氏惊讶捂嘴。
李昊闻之颇为嫌弃的应道：“不过区区从八品文散官罢了，赵姨何必如此惊讶。
这给事郎不用上朝，不用坐班，连个正式的职差也没有。
若非尚有百亩良田与宅院托底，我才不会接下这份口谕。”
“那也是官啊！
从八品嘞，可不算小了。”
赵氏满面红光，搓着手连声夸赞。
李昊见之笑了笑，伸了个懒腰轻声说道：“赵姨言之有理。
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正事要办。”
“好。”
赵氏满心欢喜的转身而去。
李昊抬头看着清冷的月色，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作为一个心智成熟之人，他自然明白李世民为何这般看重雪花盐。
且以李世民的政治智慧，他也可以断定，李世民定然不会以朝廷之力，公然推出雪花盐抢占市场。
而是会选择与世家大族利益交换，以雪花盐的制作之法换取朝廷急需的钱粮。
而这，却是他决然不愿看见的。
他交出雪花盐的目的乃是为了挑起两方争斗，又怎会让双方你好我好大家好。
……
翌日正午。
长安西市人流如织。
在入口不过五十丈处，一个简陋的铁架上“滋滋”冒着热气。
李昊一边翻烤着羊肉串，一边动作夸张的捏起雪花盐洒在肉串之上，引来过往百姓好奇围观。
而在他身后，小青儿绷着小脸，极为认真的一手拿着竹签，一手挑选出满意的肉片串在竹签上。
可那不时耸动的喉头，显然表明她心中并非表面那般认真平静。
不过这可是李昊赚钱的买卖，她即便很想尝一口，也不会表露分毫让李昊为难。
至少小家伙是这么认为的。
“滋……”
随着李昊再次翻转肉串，一阵油烟伴随着烧烤的香味猛然升起。
李昊再度捏起些许雪花盐均匀的洒在肉串上，举着团扇漫不经心的小心扇着。
“大哥～
青儿串好了。”
小青儿掩饰着吞了口唾沫，举着十数羊肉串乖巧的仰头说道。
李昊看着小家伙极力克制的食欲，拿起唯一一个托盘装了几串金黄肉串，笑着说道：“吹吹再吃，小心烫着。”
“大哥，青儿可饱可饱了，一点也吃不下呢！”
“咕噜～”
小青儿摇头辩解，小肚子便不争气的叫了一声，顿时极为羞涩的垂下小脑袋。
李昊见之哈哈大笑，拿着托盘塞进小丫头的手里，宠溺的说道：“快吃吧，小心烫嘴。”
“嗯！”
小青儿甜甜一笑，拿着托盘走到一旁乖巧坐下，却强忍着馋意未曾动手。
在她看来，好东西自然要等李昊忙完，再与他一同分享。
李昊见状心中温暖，未再多劝，转头朗声喊道：“开业大酬宾，刚出炉的雪花羊肉串便宜卖了！”
“开业大酬宾？！”
李昊话音刚落，原本便极为好奇的百姓更是为之心动不已。
唐朝的商户的促销手段，自然无法与千余年后相比。
“小郎君，何为开业大酬宾？”
一名壮汉忍不住上前问道。
李昊闻言得体一笑，竖起一根手指说道：“一文钱一串……”
“什么？！
怎会这般便宜？”
围观人群一阵喧闹。
李昊见之复又说道：“今日本店开业，方才特价一文钱一串，明日便是二十文一串。
且本店所用之盐名为雪花盐，乃是进献皇宫之贡品，绝无半分苦味，比之贵族所用之精盐更甚百倍。
仅凭此盐，便绝对物超所值。”
“嘶～
贡品？
雪花盐？
为何某从未听过？”
一名中年男子出面问道。
李昊恍若无意的打量男子两眼，一本正经的说道：“这雪花盐乃是我在济州老家之时，无意中发现的新式煮盐之法。
不仅可去除盐里的苦味与所有毒素，还可大大提升盐池盐矿的出盐量，保证食盐价格大跌，民间百姓再无缺盐之苦。
我昨日已把这提炼之法交给越王，陛下昨夜便亲口颁下口谕，直言此法惠及天下百姓。
想必无需多久，雪花盐便可遍及我大唐天下，令天下万民受益！”
“大善！！！”
中年男子抚须高呼，极为满意的看着李昊说道：“老夫今日听闻老友提起，有一奇人献上制盐之法，却一时之间无法探知究竟。
老夫原以为陛下为区区制盐之法，便饶恕你杀人之罪，委实有些偏袒过甚。
但若你所言为真，老夫以为如何封赏也不为过。
这区区不良人的性命，又怎能与天下万民相比。”
“多谢老先生仗义执言！”
李昊眸光一闪，拱手言谢。
中年男子笑了笑，掏出一枚铜板说道：“是真是假试过方才知晓，李给事以为然否。”
“当然！”
李昊拿起一串羊肉，自信的笑道：“请御史品尝。
若是我所言不实，御史大可上奏弹劾。”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