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逃离蒙格勒
忌子拉起了不明所以的流放，将衣服穿戴整齐后便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间。
银镯和忌子放轻走路的步伐，绕过了酒吧一楼趴在柜台上睡觉的塔克，闪身迈步跑向了那片大雾之中。
“蒙格勒的夜晚居然是这样的”忌子抬头望向雾蒙蒙的天空，蒙格勒的夜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黑。
相反，这里的天空是浅灰色的，有些地方还有亮斑，好像在这片迷雾之上有碎钻般的繁星和无尽的银河。
只不过，他们都藏起来了而已，和蒙格勒的秘密一同藏在了这片大雾之中。
“再看最后一眼吧，别回头了。”银子戴上了头盔，转头对忌子说，“跟紧我，别走丢，忌子。”
三人顺着城墙溜到了大门口，果然警卫晚上是不睡觉的，他们交完班后站在大门口注视着城外迷雾中的一切，城外时不时传出咯吱吱的声音和人类的惨叫，估计是哪个倒霉的过路土匪被雾人当做晚饭了。
“你确定我们要从正门出去吗？银镯小姐？”流放跟在忌子后面，在快到城门口的时候问了这么一句，“这里的市民可都不想出去，是不是警卫给他们禁足的缘故？”
“蒙格勒只是一个普通城市罢了，没人会管你做什么，警卫才不会在意有不要命的漂流者跑出去去送死，他们的任务仅仅是处理雾人而已。”银镯整了整头上的武士头盔，确保头盔把她整个头都包裹住，“但是我可能不太行，这里的警卫认识我，他们不会让我出去的，所以一会出门的时候你走前面，我和忌子假装你的助手走在后面。”
流放自然是不知道恐惧为何物，况且警卫在一个骨人脸上也看不到表情，他走在前面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忌子深呼一口气，她的心脏在激烈的跳动。
终于，要离开这里了吗？
“要走了吗？朋友们？”一个忍者警卫察觉到了这边的声音，于是转过来询问流放，“怎么？这里的生活不满意？”
“还好，只是我要送朋友回家而已。”流放平静的说。
“为什么不在白天出去呢？”为首的警卫队长走了过来，看了看流放身后的忌子和银镯，语气有些戏谑的说，“你们在赌什么？赌雾人晚上会睡觉？”
警卫们笑了起来，尽管这个笑话不好笑。
“听着，铁皮人，我得好好跟你们说两句。”队长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你们应该知道不做准备就走出蒙格勒的后果是什么，骨人倒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们并不会吃非生物的个体，但是你的这两位沙克族朋友可就”
警卫队长的话恰到好处的结束了，留给他们一片空白来想象。
忌子摸了摸机械左腿，该死，好像又隐隐作痛起来。
她扭头看了看银镯，不过银镯戴着头盔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她眼神里的有坚定的光。
“我知道了，谢谢你。”流放简单的向队长点头致谢，警卫们侧身让出来一条道路。
先是流放，然后是忌子，最后银镯也低着头走过大门。
但是就在流放和忌子都下了楼梯后，警卫队长突然一把抓住了银子的胳膊。
“等一下！你！”队长按住了银子的肩头，拦住了她向前走的去路。
他们二人和警卫们一下子向银镯的方向看过来，警卫们不知所以，但是忌子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队长的手顺着金属夹克的袖子缓缓往下摸，最后抓住了银镯的手腕，举起来端详着。
那是一个精致的银镯子，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泛着迷人的金属光泽，上面有一层暗灰色的包浆，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你你居然？啊？”队长有些诧异，这个反应显然是认出了她的银镯子。
他立即抬起了头，透过头盔上的薄纱看着她的眼睛，银子的眼神也毫不躲闪。
身边的年轻警卫一下子精神了起来，他们瞬间包围了银镯。
“可恶，被识破了吗？”忌子在一旁皱起眉头，她看不懂现在的局势如何。
无数的画面从银镯眼前飘过，貌似在几个月前这位警长来酒馆喝酒时夸过她的镯子好看。她咽了下唾沫，强装镇定假装不认识他。
眼神的对峙过后，警卫队长平静的笑了笑，看上去像是假笑。
“哈你这个镯子挺好看的，小姑娘。”警长摸了摸她的手，抬起头注视着银镯，像是对这位守望了十几年的酒吧老板做最后的告别，“是从外面带来的吧，这里的饰品商店可没有卖这种玩意的。”
银镯理解了他的意思，警卫队长毕竟是蒙格勒的老人物了，这里的商店店长怎么可能不认识呢？不过现在她居然要离开这里，这一下让他犯了难，不知道一向安静的银子突然出去是为了什么，但是他的队员们已经围上来了。
他们只能假装不认识。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哪天要是再次回到蒙格勒，可不可以给我也带一个这样的镯子过来？”队长笑着端详这个小巧的镯子。
“当然可以，先生。”银子装作轻松的语气，“后会有期，我会回来的。”
借着城门口的探照灯，警长拉着银镯的手走过警卫们的面前，把她送回了忌子身边。
“哈，算了吧。你还是别回来了。”警卫队长亲自将银子送出了城门，离开了警卫后悄悄的对她说，“我可不期待你再回到这个鬼地方走吧。”
“我可不确定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如果我死了记得常来看我。”银子洒脱的笑笑，像是说给警长听，又像是说给忌子听。
警卫们看着潮湿的雾气逐渐包围出逃的三人，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这片迷雾之中，这下要是他们想找到回来的路怕是难了。
“年纪轻轻的想不开呢，非要被雾人吃了才算完。”
“无知的漂流者。”
随着三人向大雾深处走去，方向感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雾岛回归了肃杀的气息，萧瑟和荒凉再一次包围了忌子。
“我只记得蒙格勒外面一小段路的地图，前面的石头洞是一个雾人巢穴，我们必须绕开走。”银镯贴着石头，小声对忌子说。
“那剩下的路呢？”忌子问。
“看命了，也许一路都看不到雾人，也许他们扎堆出现。”银镯抽出腰间的军刀，“迷雾死亡围场到了，跟紧我，别出声。”
又是熟悉的雾，熟悉的血腥味，忌子讨厌这个味道。
“啊啊啊啊啊啊！别！求你了！”
“咯咯咯咯咯咯”
诡异的笑
磨东西的声音
死亡与疼痛的恐惧冲昏了忌子的脑袋，她禁不住发起抖来，她害怕听到这样的声音。
四处都是牙齿和骨头碰撞的摩擦声，偶尔还能听到几个人在惨叫，不过没多久也都平息了。
“别怕，我的姐妹，没事的。”银镯冷静的把手按在忌子的手上，“就算被雾人发现了，他们也追不上你，你直接跑就好了，不用管我，你的骨人朋友也不会出事的。”
“不行不行”忌子声音颤抖，“我不要再让你们离开我了，不行”
她到底是战胜不了内心的恐惧。
几个雾人注意到了忌子的说话声，于是走向他们作为掩体的石柱。
流放跳起来一拳打向雾人王子的脸，脆弱的脖子瞬间粉碎，忌子顺势弯腰捡起那个王子腰间的短剑刺向离她最近的雾人，一切的配合都是那么连贯。
果然沙克人一拿起刀，恐惧和梦魇都会抛在脑后。
不知是忌子的错觉，她总感觉这一次的雾人好像比来的时候弱了很多，而且大部分都带着伤，莫非他们这队人刚刚经历过战斗？
银镯三两下解决剩下的雾人后走回石柱旁，提起雾人王子的头颅直接割了下来，忌子有些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你不知道吗？雾人王子的头可值一大笔钱，这可是超级棒的战利品。”银镯把头颅扔给流放，“好多酒馆和贵族都喜欢这种东西，证明自己是一个猎杀过雾人王子的勇士。”
流放哪里喜欢这个东西，他嫌弃的把头塞到忌子的背包里。
“我可不想背着这家伙的头真烦人。”忌子无奈的把刀收回鞘中，“又换不了几瓶酒。”
“雾人王子的头可是能换一大箱朗姆酒呢，喝上七八个月那种。”流放浮夸的拍了拍手，真搞不懂一个骨人为什么有洁癖。
“七八个月是多久啊，你不要总拿这种学术科研领域的名词为难我好吗。”
“唉…文盲。”
就在他们说话时，前方出现了一队十几人的雾人队伍，他们一拥而上和未知的军队开始战斗，但是雾人由于单个战力太差了所以一个个应声倒地，只有几个重雾人还在站着战斗。
士兵们的刀刃泛出刺眼的白光。
“等一下，那是圣骑士？！”
忌子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