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二长老夫人
拿起那本“千叶魔舞”研习了一会儿,任暝觉得自己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索性把卷轴朝乾坤袋中一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咚咚咚~咚咚咚~任暝!任暝你不在吗?咚咚咚~”
任暝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喊醒的,当他睁开眼,听到发现原来是二长老的声音时,簌地猛然一惊,然后连忙起身,赶紧去推开门,当他打开房门赫然看见那举着手打算再敲门的二长老,以及一个看起来大约与二长老年纪差不多大的老奶奶。
看了满脸惊奇的任暝,二长老没有过多地生气,而是象征性地一皱眉,沉声有些不悦地问他道:“你怎么到现在才开门?”
任暝挠挠脑袋有些尴尬得不敢开口,可面前的两位老人如何看不出他心里主意?只是没有说出来,就在这尴尬的时刻,还是那位老奶奶先开了口:“中霖你就不要吓唬小辈了!你难道不知道族中的子孙都很怕你?”
那老奶奶埋怨似地剮了那二长老一眼,二长老眼睛一瞪,忙不迭就回复道:“我怎么吓唬任暝?”
说来任暝确实没想到二长老会有如此好脾气,还特地寻人来为自己制作婚衣,要知道,这事情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说完,那老婆婆就伸手对着二长老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看着两人亲昵的举动,再联想刚刚这老婆婆对二长老的称呼,“叶中霖”是二长老的名字,而作为叶家辈分最高的几个人,几乎没有人敢这么称呼二长老,那么结果就显而易见了,眼前的老婆婆一定是。。。
“你是二长老夫人!!!”任暝几乎敢肯定,因为首先他就觉得这个奶奶很眼熟,一定是叶家人,那么叶家的人里,任暝这时候又想到了,不知何时他好像听谁说过,这二长老夫人就是一名十分优秀的裁缝。
闻言,那老婆婆一双满是皱纹却闪烁着光芒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线,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这。。。我。。。”任暝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怎么也没想到,族中赫赫有名的严厉二长老会带着夫人特意来给他量婚服,这要说出去,谁也不肯相信。
就这样,任暝大脑一片空白地接受了二位老人的贴身服务,期间他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任由二长老摆布,让他抬手抬手,让他抬脚抬脚。
期间发生了什么,二长老和他的夫人是怎么替自己测量的,这一切已经无从可知,任暝只是记得,最后二长老在给他量身高时说了这么句话。
“抬头挺胸任暝。。。啧啧,你个子不够啊!任暝你得多补点钙,你看你可没你叶青表哥高!”听到这话,任暝备受打击,可即便这样也不敢吭身,面对老年人自带的压迫感,任暝直到他们离开了才后知后觉地觉得气愤。
这一晚上任暝都没有睡着,一方面是心里余惊未消,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白天的时候他已经睡了不小的时间了。
一直到了后半夜任暝才堪堪浅浅地睡去,屋外的寒风萧瑟,任暝总觉得在不久的将来要有大的变故等着自己,任暝总觉得,因为月稚的关系,自己和妙菱的婚姻不会得到祝福,甚至会因此而招来灾厄,任暝觉得不久的将来会要有不好的变故发生,可他又说不上来,会从哪里开始发生。
任暝是一直修行“千叶魔舞”修炼到睡着的,可天刚刚亮,任暝就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咚咚咚~咚咚咚~任暝!任暝你在吗?咚咚咚~”
又是熟悉的敲门节奏,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任暝一大清早被从睡梦中惊醒,忍不住想要发火,可面对那热心帮助自己的二位老人,任暝怎么能大逆不道地发火呢?
推开门,依旧是熟悉的两个老人的身影,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任暝意外地发觉到,二长老和长老夫人的眼角都挂着浅浅的淤青,像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任暝一下子就猜测出来,这两个老人定是一夜都没有睡觉,将自己的衣服赶制了出来,因为他看到了二长老夫人手中捧着的那整齐的鲜红色衣裳。
果然,当他打开门后看清面前的两位老人,那二长老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将手中捧着的一堆红色的衣服送到了任暝怀里,眼神还迫不及待地看着任暝冲他道:“快穿上试试看,看看有没有不合身,现在改还来得及!”
望着手中的厚实衣料,任暝心中五味杂陈,从眼前二长老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师父严安的影子。
“师父!如果您还活着的话,此刻您该有多么地开心!”
短暂的感触后任暝在二长老的催促下欣然地穿上了新衣裳,透过镜子看着一身红衣的自己,就连任暝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明天就要和妙菱结婚了,自己这些天都没有看见妙菱,任暝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他甚至有种已经和妙菱疏远的感觉。
望着镜中光鲜亮丽的自己,任暝不禁地转头对那不知点头高兴的两个老人询问道:“妙菱呢?她的衣服也做好了吗?她现在在哪?”
任暝的问题有点没头没脑的,妙菱还能在哪呢?
所以二长老也不和他废话,看他衣服没有什么问题便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看你的衣服合身,就不用再乱改了,把衣服收好,明天准备起个大早,准备迎接新娘子吧!”
说完,两个老人就转身离开了任暝处,而换下红色爵弁服的任暝,心里面总觉得有些不安与忐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了很久后,终于忍不住自己烦躁的内心,闭上房门循着妙菱住所的方向而去。
就好像是一个贼人,任暝的行为有些鬼鬼祟祟的,来到妙菱所在的院落,他不敢走正门,而是看了看一旁的高树,心念一动后,竟然径直翻身钻上了树。
视线透过乌黑浓密的树荫,任暝看向那如同精雕细刻的假榭楼台,不大的院落顿时尽收眼底,隐隐约约间任暝看到院子中的长凳上坐着两道倩影,一青衫一红绣,两道无比美好的身影坐立在那儿,背对着任暝,可即使是这样,任暝也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其中穿着浅绿衣裳的少女便是那妙菱!
“那儿有两个人!还有一个难道是媚兰?”任暝好奇地看着那两个人,忍不住歪着脑袋这样想。
就这样任暝坐在那儿看着妙菱在与那另外一个女孩子谈话,只见那个背影纤细的女孩和妙菱一样头上简单地用镶嵌水晶的发卡装饰,袅袅婷婷的样子,一时让任暝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这女孩可一点也不像是媚兰,媚兰可比她胖多了,也比她高一点,而且仔细地看看,那女孩的头上镶嵌的发饰竟然和妙菱的是同款!什么时候妙菱多了个这么要好的朋友?”任暝手扶着下巴,不禁去想,一时陷入了相当凝重的沉思。
“我记得族中和妙菱玩得好的年龄相仿的女孩没几个啊!要不是小汐?不不,小汐可是个大胖子,那腰围能有妙菱两个粗?难道是阿鹤?不不不,阿鹤是个大骨架高个子,而且阿鹤都已经结过婚那么多年了,从背影看她绝对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女,难道是月稚!可月稚的发型和衣服。。。”任暝现在最不敢想的就是月稚,他对她做了那么罪孽深重的事情,任暝一想起来就十分地心虚。
任暝踌躇了一会儿,终究心一横是下定了决心。
“不如去看看吧!在这里纠结也不是个结果,而且,我还想和妙菱确认一下,她有没有准备好明天的婚礼!”任暝总觉得这未免有些太过草率了,这几天没有任何地察觉,一切都和平日里的生活一样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完全想不到自己明天将会迎来一场人生中最大的转折。
而就当任暝动了身体,打算前去确认一二的时候,这时突然身后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骇得任暝浑身鸡皮都快要跳了起来。
“什么人?”任暝大叫了一声连忙回头,却是正好和媚兰那双魅惑的镶嵌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可此刻媚兰的表情却像是有点生气,再他回头的那一瞬,媚兰还伸手使劲地拍了拍任暝的脑袋。
“我是谁?我是你恩人!真是的,人家哪里胖了?明天就是做新郎官的人了,竟然趴在树上偷窥自己的未婚妻!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媚兰无语地摇着头,不知不觉间就出现在任暝身后,此刻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双手抱胸。
任暝蹲坐在树枝上,仰视着媚兰那傲然的身材,汹涌的臂弯间所抱之物,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我知道你那是丰满!”任暝实话实话,事实确实如此。
媚兰却气得伸脚踢了踢任暝的屁股,一脸生气地道:“你个小不正经的,马上都要结婚的人了,还说话这么没谱!”
任暝挨了踢也不生气,而是笑盈盈地看着媚兰,心念一动,想了想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的他竟就冲着媚兰坏笑着问道:“怎么?我要结婚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任暝颇有些开玩笑的意思在里面,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当他说完这话后,面前的媚兰却忽而愣住了,就好像是说中了什么,任暝也跟着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脸色有些怅然空白。
过了足足有半晌,才看着面前的女子缓过来,缓解尴尬地挠了挠脸皮子,脸色有些僵硬地冲他不爽道:“你这臭小子,瞎说什么呢?你信不信明天你婚礼上我把你做的嗅事当众告诉所有人?”
言罢,媚兰还狠狠地踢了一脚任暝,这个一脚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在里面,直接把任暝从树上踹掉了下去,使任暝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疼得任暝龇牙咧嘴地从满是尘土的地上咆哮着站了起来。
只见任暝气急败坏地灰头土脸冲树上喊道:“你这婆娘,发的哪门子疯?有病吧你!”
当任暝抬起头骂人,当他看向树梢上刚刚站着美人的位置时,他赫然发现,此刻树上已经空无一人。
只留风中还残留那美人体香。
望着空荡荡的大树,任暝一脸茫然地呆立在那儿,心里面觉得空落落的,困惑地伫立在那儿好一会,才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声:“这什么情况?来去无踪,怎么女人都这样善变!?”
因为这一出,任暝顿时没了去找妙菱的兴致,惆怅地回到了自己的宅院,闭上房门,望着摆在桌上那一套华美的婚服,不自觉陷入了臆想,心情不知为何而落寞。
“我怎么了?这有什么好让人担心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媚兰的悲伤,结果这悲伤反而映射在了我的身上!”
任暝没有再去揪心明天的婚礼,更没有心情去修炼,同样地,直到夜幕降临,任暝草草地吃了点丫鬟送来的丰盛晚饭,才想起来修炼。
当任暝刚一进入了修炼的状态,闭上眼睛不多时,他猛然发现一件事情,自己的经脉竟然在不断地颤抖,有频率地乱颤,就仿佛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内部窜出来似的。
任暝心神猛地一动,他陡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心里面有些惊喜有些难以相信地觉得这来的真不是时候。
“竟然是要突破了!这是我成功晋级至魂兵境以来第一次突破吧!原来竟然是这般,这种水到渠成的感觉,让人一下子就能猜到。”新婚前莫名压抑的心情让任暝一点也无法为之高兴,
这种正常的晋级任暝几乎什么都不用去做,只需要默默地等待着,任暝感觉到此刻整个房间起了一阵旋风,这股旋风的中心点就是自己,这是晋升时所产生的强大吸力,丹田开始汲取天地间的能量。
透过魂识,任暝看到自己那浓郁的一团好似奶酪般的丹田在一阵短促地疯狂吸收天地灵力之后,当他停下,貌似就变得比起原来更大了些许。
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晋升停下时,任暝依旧是盘腿坐在那里,眼皮子不住地有点往下耷拉,任暝竟然困了。
即便,刚刚晋升完的身体能量还很充沛,可任暝的的确确的是困了,同时心里迷茫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去面对明天的婚礼,但也不愿意去多想,任暝不敢去想象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茫然地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睡着了。
短浅的睡梦中,任暝感觉自己仿佛插上了翅膀,飞掠在叶府的上空,在各家的屋顶上盘旋,梦里面他又来到了妙菱住处外的那棵树上,在这里他望着如叶正德与大长老他们等叶家人不断地从妙菱房间进进出出,同时他又看到了面前的屋顶上貌似站着两个人。
没错是两个人,任暝定睛一看,他发现那两个面对面交谈,气氛似有些针锋相对的人,十分地熟悉。
一个是穿着红色纱衣的媚兰,至于另外一个,则是穿着破旧的灰色衣袍,脸上还缠着绷带的黄秋冰。
当发觉到出现在妙菱住处的人是这家伙,而且他还和媚兰同时出现的时候,任暝内心是无比地震撼的。
梦中的任暝不能确信现在所见究竟是真是假,可现在的任暝觉得自己见到的一定会是真的。
隔得老远,任暝什么也听不见,只能遥遥地看着他们不知在谈论些什么,不过有一点,任暝可以看得出,他们的交谈貌似不甚愉悦,只见媚兰一脸不耐和不屑地看着面前那不知说了什么话的黄秋冰,当妙菱住宅中的人群散去,屋顶上不知在偷偷交谈些什么的两个人便也不欢而散。
就这样,任暝梦中所见到的场景就这么消散而去,但任暝没有就这么醒来,睡梦中任暝不住地在想:“黄秋冰为什么会出现在叶家?为什么媚兰会在那里见他?”
这些疑问没有答案,任暝总觉得这个梦不是什么好兆头,就这样任暝挣扎着一直睡到了天亮,直到屋外微微泛起了亮光,当屋外突然间出现了无数有规律的脚步声的时候,任暝自然而然地睁开了已经不怎么困境的双眼。
“任暝!你准备好了吗?去接新娘子喽!”伴随着喜悦的喝声,直接推开任暝房门破门而如的是叶青,只见叶青一脸兴奋地闯了进来,刚刚起床正在往身上套婚服的任暝饶是有心理准备也有些被吓到了。
当看到是叶青的时候,任暝的脸色更是古怪,这家伙明明之前一直与自己对着干来者。
“叶。。。叶青表哥!!!”任暝满脸黑线,跟着他身后的还有叶昊等一种同样着装与往日不一样地喜庆,满脸兴高采烈的后辈,一群冲进来一边嘟囔着笑他:
“怎么到现在还没换好衣服?难道不着急见新娘子吗?”还有就是“既然任暝不着急我们就来帮他着急着急吧!”
说着这样的话,一群人就直接上手把任暝按在床上开始给他穿衣服。
“什么!”任暝自己都没有料到这群人会如斯热情。
一群大人小孩嘻嘻哈哈地把任暝安排好了,直接架着给抬到了屋外早已准备好的花团锦簇的轿子上。
任暝被朝里面一塞,外面的一群叶家侍卫今日便化作了喜乐的轿夫,恶作剧似的轿子被猛地抬起,里面的任暝更是吃不住力地直击跳了起来,撞在了轿顶上后又重重地落在地上。
“哎呦我滴妈!”可让任暝觉得有所吃不消的还不止这些,当他砸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再站稳,刚刚坐直身子,抬轿的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相互使了个眼色,开始行路间竟然上下不住地晃动轿身前进。
任暝被这些抬轿子的人恶搞着被抬着前进,轿内的任暝直觉得天旋地转,像是坐船一样地煎熬,在轿子内像是个皮球一般滚来滚去。
终于,伴随着恶搞的终止,轿子也停下了,捡起掉在地上的帽子,任暝想也不想连忙就往轿门外跑去, 当任暝推开轿门,眼前的画面足以令他终身难忘,一身狼狈衣衫不整的他,面对的是古朴恢弘的叶家祠堂下,挤得密密麻麻的一群族人。
看到那模样不堪的任暝,底下的人群顿时忍不住发出一阵喧哗和嘲笑。
不过这份喧闹并非来自恶意,当看见那大长老和二长老的时候任暝踉踉跄跄地下了轿子后就连忙站直身子,同时几个叶家小丫鬟也连忙过来帮任暝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大长老,二长老!这。。。”任暝不知道这番作为是个什么意思,迷糊地喊了下面前的两位长老。
那二长老依旧是一脸冷肃,而大长老则还是老样子是笑盈盈的,望着眼前的任暝,大步来到他的跟前,道:“任暝啊!你没有家人,今天接亲的仪式就由我和老二带你去接亲,再者咱们本来早就已经是一家人了,所以你和妙菱的婚礼仪式不会太繁琐的,你放心吧!”
任暝本来还有所皱眉,正如大长老想的那样,婚礼仪式会很麻烦,可当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落下,任暝的心情才微微舒缓了些。
看样子祠堂里的那些族人,也都是大长老他们带过来与自己一同去迎亲的,联想到自己父母双亡,师傅也在三年前为了保护自己去世,此刻心头有些寂寥的任暝也终于难得心头一暖。
虽然没有过结婚的经验,但此时此刻,看大长老与二长老为了自己忙里忙外,任暝也将其作为亲人看待,顿时一甩袖袍,朝着地上一跪,冲二位长老行了个大礼便道:“多谢二位长老,任暝感激不尽!”
说完,任暝便真诚地叩了两个响头,大长老笑而不语,倒是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任暝的行李。
“行了我的乖孙子,跟自家人客气什么快起来吧!吉时要到了!”
说罢,任暝就被几个年轻人扶了起来,感激地看着面前的大长老和二长老,这也是难得地能够感受到来自于家族的温暖,自师傅死后到如今任暝才终于感觉到家族的温暖。
大长老笑着看看任暝,表情一番略微复杂的思虑后似乎想对说点什么话,就在这个时候,二长老指着天色忙对二人催促起来。
“快!新郎官快进轿子,良辰要过了!”二长老的话音一落,周围簇拥的人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大长老原本笑眯眯的脸色倏然间一凌,其他人在忙叨叨的不知如何是好,大长老竟是大步向前一跨,将任暝像是小鸡仔似地直接拎起来径直丢进了轿子。
将新郎官送进轿子后,二长老也不觉得大长老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妥,扭头看向人群,大手一挥,沉声冲人群大喝一声:“乐队,起!!!”
话音一落,人群中忽然就窜出一队约莫十多人穿着艳红色马褂,手持唢呐铜鼓的乐队,拿起乐器随着领头的一声:“起!”洪亮热闹的喜乐顿时就充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喜庆的乐声震耳欲聋,就算是远在叶家之外的木叶小镇上正在赶早市的行人,也都纷纷听到了唢呐高亢嘹亮的庆祝。
“听那!今天不正是妙菱小姐与任暝少爷大婚地日子嘛!”正在挑拣瓜果的摊贩妇人,和集市上所有人一样,听见乐声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视线投向了远处乐声传来的方向。
“是啊!和那个废物少爷。”一旁挑着一扁担蔬菜的大叔顺口接茬道。
听到这话的和已经知情任暝今非昔比的旁观买菜的大娘一个大步走过去就重重地拍了拍那个大叔的肩膀,不悦道:“老鳏夫,你知道什么?任暝少爷已经被治好了那无法修炼的怪病!”
话语一落,打她的妇人气势汹汹,挨打的老头子输在气势,输在无知上,便头也不回地挑着扁担缓步默默离去,可嘴里还是嗫嚅着不悦道:“就算恢复了!那也不过是个十八岁才魂客境界的弱者而已!”
任暝一举翻身成为魂兵境的事情还少有人知道,即使是道听途说得了一点点的消息,大多数人也都是抱着不肯相信的态度的,以至于任暝翻身农夫把歌唱到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
木叶镇人尽皆知今日是叶家公主的大婚之日,倒不是因为街坊们的消息灵通,即使在叶家没有放出消息,事件已经在全镇闹得沸沸扬扬的情况下,叶正德还安排人几乎给全镇的小孩子都给发了喜钱,这足以说明叶正德对妙菱这个唯一女儿的重视程度。
再说这任暝又经历了一段不短的颠轿子,当透过不大是轿窗看向外面,任暝便知道,自己快到了,这地方的景色自己是无比熟悉,当轿子被重重地扔下,轿子猛地一颠簸,任暝便知道自己到了目的地,而且,由于惯性的关系,任暝走出轿子的动作就像是被丢出来的一样,任暝从轿子里几步不稳地走了出来,直接趴在了地上。
看着任暝再一次地出丑,哽着队伍的人以及在妙菱住处不知聚集了多久的客人们纷纷被任暝逗乐了,这次是同族不同姓的联姻,因此宾客也全部都是认识的叶家人。
任暝抬起头,便看到一个穿着隆重的道袍,年岁看上去极为苍老却给人气势十足的老人朝着自己的面前一站,脸上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多么喜庆,严肃的脸上好似要掉冰碴子,待他看向任暝的时候,慌里慌张从地上爬起来的任暝一对上他的眼,任暝就觉得遍体身寒,和一路上所充斥耳膜的道贺声截然相反。
这老人给他极为不好的感觉,可出于对叶家人的了解,任暝能看得出这老人定是叶家人,但他就是想不起来他是哪一位长辈。
“这老头给人的感觉很危险,不仅仅是气质上,修为也是不弱的,甚至不弱于那媚兰!。。。对了,媚兰!”当想到媚兰的时候,任暝陡然便想起来一个关键的信息。
“之前不是说太上长老和媚兰在一起坐而论道的嘛!”
想到这件事,任暝顿时就记起了,这几年一直和他在同一屋檐下却从来没有见过的老家伙,就是这个人,太上长老,叶家唯一的魂师境强者。
“你是。。。”任暝看看这老人,刚刚猜测而出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那老人撇了任暝一眼,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便掏出一本书册直接开了口念了起来,声音洪武有力,一字一句间充满了难以抗拒的铿锵。
只见他认真言:“昔开辟鸿蒙,物化阴阳。万物皆养,唯人其为灵长。盖儿女情长,书礼传扬。今成婚以礼,见信于宾。三牢而食,合卺共饮。天地为证,日月为名。 自礼毕,别懵懂儿郎,营家室安康。荣光共度,患难同尝。愿关雎之声长颂,悠悠箫声龙凤呈祥。不离不弃一曲鸾凤求凰,同心同德不畏华岳仙掌。虽汹涌洪浪,寒窑烛光,难捍此情之坚。 比翼鸟,连理枝,夫妻蕙,并蒂莲。。。”
任暝不知道这大长老在说些什么,洋洋洒洒一大篇,半晌都未说完,任暝整个人都听傻了,大概意思任暝还是能理解的,大概是一些美好祝愿的话语吧!
证婚词罢!大长老的身后便由两位女童牵手带来了一位披着盖头的新娘子,望着新娘子,任暝的心头是十分地触动的,然后就是一通让人觉得生厌的繁复仪式,拜天拜地拜父母,拜到最后还把大长老二长老,以及刚刚说了半天证婚词的太上长老都拜了一遍,一直到回到祠堂宴席开始,任暝都没能见到妙菱真正一面。
无趣的宴席间任暝被叶正德带着挨桌敬酒,这一席直持续到了夜晚,当敬完了所有长辈重要的朋友宾客,甚至连媚兰都已经敬过之后,任暝就感觉自己已经有些不胜酒力了。
可醉酒前,任暝尚还有一丝清醒时所听到的媚兰的贺词,与她那有些勉强的笑容及难掩的担忧语气,不得不让人在意。
“任暝!祝贺你啊!祝贺你开启了一个新的人生,可人生虽好,但也得处处防备那隐藏的暗箭!”言罢,任暝还没来得及去反应过来媚兰此言究竟是何意,任暝的意识就已经被酒精所攻克了。
当任暝一醉至醒,天色已经浪漫地暗黑下来,整个叶家的各个角落全部都被挂上了鲜红色的灯笼,而自己也不知何时被安排在了一间入目满是鲜红的房间内。
任暝知晓今天是个什么样的日子,睁开眼后,就连忙爬起了身,缓步走出这间房,可眼前屋门外的一幕却更令人惊讶。
往屋外没走几步就来到了祠堂,祠堂内入目尽是宾客,而此刻,祠堂老祖宗牌位前的高台上,正站着叶家的几位长辈们。
“呀!新郎官终于醒了!”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说完,所有的叶家人都齐齐望向他。
所有的叶家人貌似都在等着任暝,可众人却没了白天的那股热闹劲,整座叶家宅院有种说不上来的安静气氛,天色已经彻底地黑確了下来,叶家祠堂散发出一股无比深度的暗红光芒。
任暝有些胆怯,虽然这么说话不是时候,也或许就喝酒未醒,任暝总觉得:“这灯火中的人影幢幢,竟使我感觉有些许阴森!”
任暝孤零零地走上祠堂中央的高台之上,虽然周围有成百上千的叶家人在,但任暝却在这一片不寻常的寂静中感觉有些形销骨立。
“诶!这是为何?大家为何如此安静,难道因为我醉得死,我的婚礼出现了纰漏?”任暝心情骇然地这样想,任暝心虚地想到,竟然没有人唤自己醒来参加婚礼。
“难道说已经有人唤过了我,却没能把我叫醒?还是说我在醉梦中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任暝不禁胡乱猜测,因为本该喜庆热闹的庆典,却变得气氛有些严肃沉闷起来。
左瞧瞧右看看,任暝不能从大家千篇一律的微微凝重的神情中猜出什么来,当他抬头看向面前,叶家长老身旁,那伫立于面前血红色的屏风后袅袅婷婷的走出了两个人影,任暝顿时一愣,顿时觉得貌似发觉到了这一切气氛变得古怪的缘由。
此刻面前的高台上,叶家先祖的排位前,不光是站着一众脸上带着内涵的笑意默不作声的叶家长辈,另外还有两个人。。。
“怎么有两个穿着新娘嫁衣的人?!”任暝望着被叶家族人簇拥在中央的两个红盖头,任暝内心一阵疯狂地困惑。
“难道不是一个伴娘吗?可是我明明看着这两个人都穿着一模一样的绣凤嫁衣,披着一模一样的红盖头!”任暝这样想着,一时间也搞不明白这诡异的一幕有何缘由,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站在那儿也不敢动弹。
成百上千的族人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就好像发生了什么严重的大事,而就在任暝两股战战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之时刻,那叶正德缓缓伸出了右手,冲胆颤的任暝笑笑,招手唤他道:“任暝!傻站着干什么?快过来,今天可是你的大婚之日,怎么,为何一脸茫然?”
“是啊我知道今天是我的大婚,所以我才困惑啊!”任暝不住地在为这古怪的气氛而腹诽,可得了叶正德的话,任暝也终于有了方向,开始迈开步伐朝着面前的两个新娘走去。
“两个穿着红装的女孩,一个是妙菱,那么还有一个会是什么人?”这是现在任暝心头真正解不开的疑问,思索不解,任暝的神色就变得有些微微凝重。
怀揣着对未知恐惧的心理,任暝凝重地走到叶正德也就是二位新娘的面前,视线一直都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两个红盖头,心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见任暝目不转睛的样子,旁边的老而成精的大长老顿时咧嘴嘿嘿一笑,朗声笑话道:“新郎官看得眼睛都直了!”
此话惹得一种族人的嬉笑,可下一秒,饶是大长老的脸色也有些微微地冷了下来,只见他看着任暝意有所思了一下后,走到任暝面前,拍了拍他肩膀道:“任暝,你的婚礼是不一样的,来找看看,不准碰盖头,猜出哪个是新娘子!”
叶正德故作一副嬉笑的样子与任暝说话,没错是故作,任暝能够看得出来。
“诶?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任暝满腹狐疑,可他又不敢问,望着面前的两个新娘子,任暝心情忐忑极了。
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按照叶正德所言的那样去做,望着面前的两个披着同样的红色盖头,身高体型都有几乎差不多的两个女孩,可以说对妙菱无比了解的任暝,竟然一点儿丝毫的把握都没有。
“为什么突然让我猜新娘子?这未免有些太过为难我了!”任暝悲催地哭丧着个脸,看着像是与他开玩笑的叶正德等人。
面对任暝的哭喊,叶正德倒是咧嘴微微一笑,他的反应倒不像其他叶家人那样沉默,还算正常许多。
“这也是你结婚的流程之一嘛!没事,不要有压力,放心大胆地猜,不要在意过程!我们不会太为难你的。”叶正德示意任暝放宽心态,可任暝看得出他表情中隐藏的无可奈何。
任暝觉得事有蹊跷,看着面前的两位新娘,任暝陡然发觉,这蹊跷定来自这两个人身上。
任暝心头的压力也越来越大,眉头也锁得越来越紧,不知何时人山人海的叶家祠堂里也已经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看着任暝,就好像众人已经知道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越想越是无果,任暝百般烦恼后心头顿时一横,犹豫了许久的步伐终于再次动了起来,作甚伸手就想着:“管她什么事?我先随意掀开一个,不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