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暴打地痞救小孩
也不是焦海鹏好奇心重，非要到是非之地看看究竟，或者多管闲事！
那么多人，叽叽喳喳的。
好像麻雀开会。
最里面的人堵着路。
后面的人还在往上盯。
四五十号人。
马车过不去，人也过不去。
人群里就听一个汉子骂骂咧咧地说着许多肮脏刺耳的话。
“小兔崽子，可让我抓到了你了吧，你跑，往哪跑？”
“今天我把你的狗腿打断，狗爪子掰成两半。”
“妈的，狗东西，真他妈的。”
焦海鹏急着去找当铺，必须要走这里，心里很烦。
经过马车的时候，车夫站在车辕上，向里面看，跟着一起骂，不知道骂的是谁。
“晦气啊，他妈的，马要拉屎了，要撒尿了，快点闪开啊，人要生孩子了，妈的。”
接着，人群里不知道谁一口痰没吐对地方。
有人骂道：“谁呀，这么一大口黄痰，吐人家鞋面子行了，恶心不恶心，上火啦？姑奶奶的新鞋，谁？谁？”
又接着，传出来了一个孩子的哭声。
哇哇的。
焦海鹏站在车前，仰头看这个车夫，看马车。
车夫感觉到似的，转身看了焦海鹏一眼，表情很纳闷。
但他不敢跟焦海鹏发火，说胡话。
因为这人露着胸膛，抱着个膀子，站的笔直，面上略带着怒火，很是威严。
可不就是个走江湖的吗？
车夫怯怯的。
焦海鹏挥挥手，招呼他，“朋友，前面咋回事？”
车夫又踮脚向人群里面看了一眼，说道：“天王老子也不知道。我带着二娘子，才从外面回来，结果被人堵上了，这么宽的街道，堵得死死的。倒霉，晦气，他妈的。”
焦海鹏呵呵一笑，看着马车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心想：“里面坐着的二娘子到底是不是个产妇，一定是名门家里的吧？”
正想着···
马车的帘子拉开了，探出一张杏脸蛾眉，饶有姿色的脸，只是素着面，没打扮，看上去有几分疲惫，带着一双漂亮的耳坠，二十岁左右。
女人看了焦海鹏一眼，微微点头，向那车夫说道：“柱子，你骂什么呢？嘴上留德吧，前面准是有人打架了，咱们等等，你再骂人，回去我可告诉老爷了。”
车夫又怯怯，沮丧道：“二娘子，我还不是担心你的肚子吗？”
女人哼了一声，退到车厢里，发声道：“只是有点疼，羊水···”说到这里，二娘子想必是觉得在大街上跟个家奴说这些私密的话大不像话，戛然打住了。
车夫似乎还不太懂，一个劲地问：“羊水···，羊水出来了，哎呀，那不好办啦！那就是要生啦。二娘子，你忍一忍啊，我···，我准能把你带到家去。”急得跟什么似的。
女人嗔道：“别胡说八道了，等着吧。”
焦海鹏暗暗笑这个赶车得真是个莽夫，又想：“车里的女子，八成真是要生孩子了，那是大事，弄不好要出人命的，前面到底咋回事，我且看看去。”
仗着一副结实的身板，又瘦骨头又硬，焦海鹏从人群中硬生生挤出一条路，站到了最前面。
原来，人群中间，围成了一个小圈子，像是擂台似的。
一个衣着华雍的汉子正抓着一个半大孩子的衣服领子，把他吊起来，嘴里不断地述着：“大家看看，就是这个小贼。妈的，偷大爷的东西，险些让他得手，幸亏我练过几手，给抓住了。今天不狠狠揍他一顿，小狗崽子，不知道南泽城的王法了。”
孩子两只脚悬空，脚尖竭力的点着地面，脖子后仰着，脸色一阵阵地涌着红，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浑身埋埋汰汰的，好像是个乞丐，模样不过七八岁。
是个小男孩。
小男孩的脾气很倔强，死死地抓住了男人的胳膊，回应着：“我没有，乡亲们。我怎么会偷他东西呢？”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男人道：“嘿！狗崽子，好一个死不承认，我没有亲手抓到你是不是？老子正在路边买包子呢，你往老子跟前凑做什么，老子要不是发现得早，钱袋子早给你得了去，便宜了你个小狗崽子。”
小男孩反驳道：“那是你钱袋子自己掉在地上的，我看见了，还想告诉你的，你冤枉好人。”
男人气的面色发青，浑身乱抖，带着腰上的玉佩也跟着一起晃悠。
他一张国字脸，尚有髭须，老虎眼睛，长得很凶，胳膊很粗，当时扬起了大手，喊道：“狡辩，你就狡辩吧！老子的钱袋子，系得结实不结实，老子最清楚，我看你是找打。”言讫，一巴掌挥了上去。
啪的一声···
小男孩子躲是躲不开的。
右边脸登时就红了，肿起了老高。
他反而不哭了，只是双眼圆瞪，恶狠狠地看着男人。
周围的人说道：“赵老三，你别打人啊，好好说话，那么大的巴掌，小孩子能禁得住你吗？”
“钱到底在谁手上呢，你是从小孩的手上找到的，还是从地上捡到的？”
“我看这小孩子没有狗胆去偷你赵老三的钱袋，估计是你自己掉地上了。”
焦海鹏觉得这个赵老三可太凶了。
且从他的站姿、力量、打扮上可以判断出他的身份来。
估计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公子，练过武的。
赵老三指了指人群，嘿嘿笑道：“好啊，好啊，你们都帮着臭乞丐说话，不信我赵老三的话，这是在怀疑我赵老三冤枉好人吗？”
“老三，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你是真没证据啊。”
“是啊，你别那么大脾气，做事也得看看老赵家的身份不是么？”
赵老三听了这些话，面色一沉，更急了，说道：“你们是第一天认识我赵老三了吗？你们不信我，就不信。老子今天就要收拾这个小狗崽子，那个再多说一句，我告诉你们，那就是我跟我赵老三过不去，我别的本事没有，记性倒是好。”
此言一出，这些人再也不说什么了。
一个个神态紧张。
有的退了几步，有的用袖子遮住了脸，还有的往人身后躲。
可见是怕了赵老三。
焦海鹏忍了又忍。
江湖中人的侠义心肠，让他不能这么办事，看着有人欺负弱小，作壁上观。
焦海鹏不是那样的性格。
赵老三眼看周围的人退避三舍，不敢与他作对了，嘴角一扬，很得意似的，说道：“乡亲们，你们别怕我赵老三。我是个说理的人，万事都逃不出一个‘理’字去。我从不撒谎，更不是好欺负的，不能让必须在我脖子上拉屎，我还他妈的装死狗，那样给我赵家丢人，我绝不干这事。这小子，今天我非得卸了他一条腿。”
“狗王八，赵三，你诬赖好人，说老子偷你银子，老子绝不承认，你要卸我腿，大可不必，你还是杀了我。我你杀不了我，只要还能爬着走，你晚上就别睡觉了，姘头那也别去了。你走哪，我到哪，小心着点，因为保不齐，那天我就弄死你。”小男孩把住赵三的胳膊，一边大叫着，一边提起腿乱踢。
赵三被蹬了几脚，怒不可遏，一把将小男孩扔到地上。
咚的一声。
地上激起一层灰。
看着都疼。
小男孩受伤不轻，哼唧了几声，身子在地上扭着。
赵三向众人说道：“你们都看见了，也听见了。妈的，小狗崽子要弄死老子哩。你三爷爷从小是给吓唬大的吗？要说杀人，老子眨眼不眨一下，我现在就偏偏只卸你的腿。”言讫，面目狰狞着，向小孩走去。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欺负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啊？难道打死人不偿命吗？打伤人不给医药费吗？”
众人寻声望去。
一个细腰条的瘦男子，拧着胯来到了圈内，往赵三跟前一站。
赵三这时已抓住小孩一条腿了。
闻声回头。
一看此人，黑面孔，大鼻梁，相貌平凡，一身打扮脏兮兮的，好像是哪里的苦力，半敞着短衫，胳膊袖子卷着，漏出黑色的小臂，肌肉盘虬，上边裤腿绾到了脚踝上，瞪着一双灰嘟嘟的平底布鞋，大拇指已然露在了外面，一副穷酸样，心道：“哪来的野汉子。”
他走了几步，对着赵三笑了笑。
赵三直起腰，仰头问道：“朋友，是你在说话？”
“你又不是瞎子，自己看不见吗？”
赵三说：“朋友，这你可就不对了，你为什么骂人？我何时欺负人了？”
“我怎么骂人了？原来你不是瞎子，你知道是我在说话。”
赵三眼角抽动着，握着拳头，却依然客气地说道：“哪来的呀，要找三爷的麻烦，没听过三爷的名字吗？”
“你莫问我是谁！赵三是谁老子更不想知道，一个人名有什么稀奇！我来是替这个孩子讨医药费的，并且不能让你卸了他的腿！”
赵三“嘿”了一声，看此人腰板笔直，站的好像一颗枯松，神态模样，十分从容，暗忖：“原来是个练家子啊。”说道：“三爷不跟你饶舌，生这个气。你要讨医药费，好，来，三爷给你拿。”言讫，赵三向前跨了一步！
忽悠···
一个铁拳从左边兜过来，直奔这人面门。
焦海鹏早就预料到这个人是个地痞一流。
看他有筋骨很结实，站姿扎实，知道有武艺的。
能不防着他一手？
其实就是不防备。
赵三的武功实在不够看的。
哪能走过几次生死场，跟高手决斗过的焦海鹏比？
就拿走镖来说吧。
没点真本事，谁敢穿行在绿林之间。
殊不知武林之中卧虎藏龙。
赵三一边说话，一边发拳。
一拳来，二拳跟着到。
走的是刚猛之流。
拳头之外，已经连出一丝丝的罡风了。
焦海鹏还太嫩。
武林中的门派太多了，各种拳法多如牛毛，他看不出赵三打的是什么拳。
拳风刚至。
他一矮身子，躲得很干净利落。
赵三两拳便落空了。
赵三“呦呵”惊讶了一声，貌似没料到眼前的人这么灵活。
喊道：“小子，当心下面，吃三爷一腿。”
旋即踢出扫堂腿。
焦海鹏原地一跳，避开此招。
人在空中。
赵三身子一转，双拳齐发，“顶牛式”奔向他的前胸。
焦海鹏嘿嘿一笑，忙用双手向下一格，顺带逮住了赵三两个腕子。
赵三“呀”的一声，急急抽回胳膊。
感觉这个人的双手跟钳子一样，怎么抽也抽不出来。
同时感觉这人，虽然瘦小，可有好大力气，自己的手被他向左右扯开了，胸前露出好大一片空白。
他心里一急，忘了用腿上功夫，要用“铁头功”去撞对方。
焦海鹏带着赵三的两个手往外一送，同时拧着对方的胳膊，哪疼就不说了。
赵三的手，瞬间就卸了劲。
看见一个大脑瓜子想自己顶过来，焦海鹏脚下一点，‘旱地拔冲’右膝盖向上一撞，赵三的下巴正好送到，磕了一下。
“哎呦”一声惨叫。
赵三脑中顿时一片白，上牙咬着下牙，咯的一声，门牙也碎了两颗。
焦海鹏一松手，他整个人往后扬去。
地面为之一振，一动不动了。
众人一惊，还以为这一下把他给磕死了。
大失所望。
不消一会儿，只听“咳”，赵三骂了一声：“妈的，你是那一路的，报上名来。”
焦海鹏这时已把小男孩扶起来了，检查一番，幸喜小孩没事，只是皮肉伤。
小男孩一脸惊愕地看着焦海鹏。
两人没说话。
他带着小孩来到赵三跟前。
蹲下来，看着赵三。
赵三连咳几声，一张嘴全是血，口里咀嚼着！
“呸！”
吐出一颗门牙。
忽然有张人脸出现，他吓了一跳，便骂道：“妈的，三爷，我打死你。”
焦海鹏淡淡一笑，用手点了点他的脑门，说道：“赵三爷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一直仰壳的王八，哈哈哈。”笑完，在他身上一摸。
摸到了钱袋子，交给小孩。
“拿着，赵三爷人家是个大方人，给你看病买药的。”
岂料那小孩怒瞪双眼，把钱袋子丢在赵三的脸上，疼的赵三又是哎呦一声，捂着自己的鼻子。
“我不要他的臭钱，他妈的，赵老三。你不卸我的腿，我也要缠着你，妈的。”
小孩骂完，在赵三的裤裆下踢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