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安吉丽卡与Yesod
当自己年纪见长,多了谨持的尊严,生命同样的被彼此珍爱。没有选择过度的侵入,而是选择陪伴,在熟悉的环境中相互尊重,生长至今。不知他是否仍在对岸遥望,我却不能唤他过来,轻轻地掩面恸哭。该如何承受,又如何面对离去?或许我们与众不同只为彼此的救赎,尽情享受便重获新生,我亲爱的兄长——灵魂中飘渺虚幻的古老阁楼,在楼顶啜饮黄昏的第十三声钟响。锡心在窗棂下向雪遥望,落成蓝色的加百列,在半凉的咖啡和翻开的诗集前零落成四散的身影又转化为河底的泥沙,再抬眼便是满目星光璀璨,不是灰烬再添疮痍。我想,我该顺利地到来或者离开,继续热烈的音阶,在下一个重音重复小节。
想习惯于去照料它们,就要任由琴键崩乱仍旧期待照料盆栽期待花开,珍惜水北的温度,做能够离得最近的事。不必忧伤,更便以笔尖流出思念,永念的告别与告白,可思念是不会被书写完的。algalia,不分昼夜,不舍回响,就不会有真正的遗忘,都被塞进了山羊的信箱。拉伸,蜷曲,在湮灭前给空试管填满身躯的拼图,将第二座雕像粉刷至漆黑。我试图亲近,亲近恐怖骇人的海,沿岸上玻璃窗的阳光僵硬,难成灵动的旋律主题呼啸过四季。即便它从手指缝隙中间穿过,没有漫长的孤僻,也不会造成任何的无措和惊疑。软性的,蹩脚的,可怜的勇气让我没有办法焚烧过去的书稿,不想让你的灰烬吹进海中,让身体在坡上和碎石中带着锋芒轮转,不带喜悦或悲哀,点燃乌云下的闪电,烧出一片焦土,晨光熹微,听见我的嗡鸣声震人间,可惜无法得知风向何处吹响。
刚刚才和生活分手,就要独自前往杂芜,凌乱又惊心的波西米亚。哥哥,月亮在向前走,向着蓝桥靠近,我看见你了……我的耳中填满你的唱词,脊梁不分悲伤与激动的颤抖着,祈祷着现实的指挥棒不要落下。不要,不要跨过这片海,待我穿越潮水归来。
来见你。
一章我一般会放两到五个短文
yesod
抱歉我没写信。起草信件必须要注重格式,可我已经没有任何时间冥思苦想一个合适的称呼了。没有人会想知道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周而复始的日子也好,相互苛责的片刻也罢,都不会在今天重现了。尽管我总会强调,我不会占用公共资源满足我的一己私欲,但是我比谁都清楚,藏匿在黑暗之中的身影有多期盼今天的到来。生日,这个对我来说有些沉重的词汇总提醒着我,这是两个时段的交接,而我处于灰色地带。迈过名为时间的界限,我就会走入下一个阶段。这就好比更新迭代,只不过这样的更新无法在现实里存留老旧的版本。实际上,我有意放慢脚步等待过去的我追赶上来,毕竟即使是我也想在泡沫之中抓住理想主义的末梢,不过这都是欺骗自己的谎言,在所有人都强装坚强、笑脸相迎的时候,我们的内心就已经被自己铸起了无法逾越的堡垒,因此过去也和我们隔开了。无法敞开心扉、无法换位思考,这样的感觉我体会过,今后不出意外也会一直延续。无法跨越的鸿沟就在此处,先前他们质问我,真的无法感受到他们向我传递的痛苦吗?我知道,那拼命传递的、幽深浓厚的情感,我试图伸手抓住过,可惜都被我的自我保护隔绝在外了。我最终得出“我无法做出回应”的结论,因为我就在这里,作为齿轮、螺丝运转着,任何肉眼可见的事物都是资源,包括他们、包括我。总有人会劝解,你该放松,没有必要时刻绷紧神经——不,我不该,我不会,我不能!就算是生日,我也无法在漫长的日子里感受到它的含义,不如说,当意外发生的那一刻起,所有放下的戒备都将成为罪证,而我不愿意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铤而走险。从本质上说,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大家都有在生日这一天享受自由和轻松生活的权利。可是,还是那样的理由,在这里谁都要变成自愿工作,我无法占用公共时间达成自己的愿望,实现那个只存在于梦境中的理想生活。偶尔我从梦中惊醒,摊开手时,黑暗便从周身将我包裹,浸入我的内脏。我注视着“我”,虽然我并不认为由黑暗构成的虚影真切拥有着我的名字,和我共享同一个曾经。我又躺下,再次闭眼,那个身影依旧停留于我的视网膜之上,黑色的轮廓微笑着说,已经沉寂太久,感受不到活着的氛围,理想消失了。真是抱歉啊,人咬紧牙关的时候,很难开口说话。…我还是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