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7章 夕阳无限好
眼看马云禄就要走进蔡父大门，马超心中焦急万分。
追，肯定是追不上了，他只希望自家妹子不要将此事传到蔡父蔡母耳中。
在蔡芷妍面前则是无所谓，无论马云禄闹到什么地步，马超都有信心兜底。
毕竟在他看来，蔡芷妍是真正的“自己人”。
却在此时，蔡芷妍正好从府内出来，跟马云禄撞了个满怀。
看到蔡芷妍，马超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
…
“芷妍，你这着急忙慌得干什么，赶着嫁人啊！”马云禄装成了一个小可怜。
“找你哥呢，”蔡芷妍随口回答了一句后，满怀关切道，“云禄妹妹，实在抱歉，没有撞疼你吧。”
马云禄连忙不停地摇头。
两个女子面对面相撞又怎么会疼呢，即便真得疼，她也会表示“不疼”。
因为她听了蔡芷妍的话后，早已喜不自禁，哪还会考虑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赶着嫁人啊”，“找你哥呢”，这两句放在一起不就是“嫁给我哥”的意思么。
还有那句“云禄妹妹”，都叫我妹妹了，看来她已经以嫂子自居了。
大哥的这个老婆，稳了。
马云禄想着想着，便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蔡芷妍见状，有些懵圈，心想：莫不是被撞坏了脑子。
马超则完全相反。
他看见马云禄发自内心地笑，心里这才真正踏实下来，
看来不用再担心自己的谎言被揭穿了。
回头一定要找机会和蔡芷妍通好口风，他可不希望自己在马云禄面前变成“爱说谎”的哥哥，哪怕只是“善意的谎言”。
“马超，你也来了，正好，跟我来。”蔡芷妍看到马超后便拉起他的手往蔡府里赶。
她似乎忘了，这是封建时代——
一个礼仪至上的时代。
她还忘了，一旁还有个“小不点”——
“虎视眈眈”。
她忘了，马超可不敢忘。
他还记得自己这个妹妹超级喜欢吃“酸”的。
他还记得昨晚这个妹妹就是因“蔡芷妍”而在自己面前哭诉。
现在自己的手被蔡芷妍抓着，如果再这么跟她一起进府，马云禄会怎样……他想都不敢想。
没看到现在的马云禄一副“暴风雨来临前”的样子么。
他不能再沉默下去，他必须有所行动。
“芷妍，等等。”马超挣脱开蔡芷妍的手，转身回到马云禄面前。
“妹子，我们一起进去。”马超牵起马云禄的手，想要领着她往里走。
可是，他没有拉动马云禄，此时的她好像电线杆一样杵在原地、一动不动、拉也不动。
糟了，妹子已经生气，昨晚好不容易使了些手段将她安抚好，今日却又出现这般严重的问题，这可如何是好，马超心急如焚。
正当他手足无措之时，马云禄开口了。
她平静地说道：“哥，我恨死你了。”
马超不敢开口，生怕火上浇油。
他知道，此时最应该做的就是保持沉默，任由马云禄发泄一番。
待她将心中的怒气全都撒完后，再试着对她进行安抚。
来吧，妹子，不要客气，尽管把你的怒火往哥身上烧，马超大有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却是不料，
“哥你知道吗，”马云禄甩掉了马超的手，连续捶打着马超的胸膛，气急道，“母亲上午交代，令我未时四刻去她住处，她寻我有事……可你却把我喊出来，是不是该打……哥，我先走了，不然真就来不及了……”
她说完，不等马超回应，便急冲冲跑了。
“呃——”此时马超的额头上全是“！”，脑海里全是“？”，心房中全是“”。
“你没事吧。”蔡芷妍看到马超如此怪异的神态，便来到他身前，关心道。
“我很好。”马超回过神，勉强露出一丝苦笑。
“那我们走吧。”这次蔡芷妍没有再去拉马超的手，兴许她已经意识到之前的自己有些鲁莽。
“嗯。”马超跟在她身后步入蔡府。
…
来到客厅，蔡芷妍便迫不及待地从袖口中掏出一物。
马超看到那东西后立刻将它抢了过来，而后将其层层打开。
最后，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报纸大小的白纸。
这白纸几乎和两千年后的没什么区别，除了稍稍粗糙些、微微泛黄些。
“芷妍，你真棒！”马超激动得一把搂住了蔡芷妍。
蔡芷妍脸颊上的桃花瞬间绽放，多么得鲜红、多么得可爱。
“咳…咳…”客厅门口忽然传来的两声咳嗽，吓得厅中的君子兰和水仙花立时萎靡。
一下子从高温降到低温，温差过大，水仙花经受不住，匆匆忙忙躲了出去。
君子兰倒是没什么，毕竟皮糙肉厚。
“贤侄，你——”蔡熙来到马超身前，如鲠在喉。
“蔡公，我——”马超低着头，张口结舌。
“要注意啊……”蔡熙勉强吐出几个字。
“会小心的……”马超欣然接受那句话。
“咳！”蔡熙表示很无奈。
“嗯！”马超表示会听话。
……
…
马超不知道后来自己跟蔡公都说了些什么，
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蔡府的。
方才的情景，仿佛是发生在梦中一般。
只不过，当他摸到湿透的后背时，方知那一切都是真实的。
事实既已产生，多想也是徒劳，马超这样安慰自己，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势。
幸好还有令人开心的事情——造纸术终于改进成功。
那张白纸之前早已被马超收入怀里。
他准备回去后立刻让父亲去和蔡熙商讨建造“造纸厂”的事宜。
此事虽然很紧要，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况且他的肚子已经三次上诉。
马超在街口一家卖羊杂碎汤的小店，点了一大碗、又加了三个羊肉蒸饼，吃了个撑肠拄腹，而后心满意足地前往集市。
只是，在集市来回溜达了两圈后，他就不那么称心快意了。
这里居然没有胡床，这怎么可能？
据他所知，胡床是东汉末期从北方少数民族地区传入中原的。
马超现在身处的武威城就在西北地区，距离那些少数民族非常近。
胡床流入中原，这里应该是“前线”才对。
如果连武威城都没有胡床，马超相信中原也不会再有。
也就是说，“胡床”压根就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这可能是“游戏”的关系吧，他不由想起。
之前他就推测并证实过，目前的世界跟穿越前所玩游戏中的世界大致相同。
而那个游戏世界完全是虚构的。
“群雄齐聚一堂”，这怎么可能！曹操和司马懿同时以势力之主存在，黄巾军和袁绍做了邻居……
可能正是这个原因，曹操所作的诗篇消失了，现在，流入中原的胡床也不见了……
看来自己有些“苟且偷安”了，再这样下去早晚会“髀肉复生”。
得空，定要利用自己的先天优势，好好筹谋一番，“居安思危”的意识还是要摆上桌面的。
…
从集市回来，马超倒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他买回了锯子、凿子和锤子各一把。
锯子的锯条是铁质的，还装有木把手。
看着手中的锯子，马超不由回忆起前世看到的一篇文章。
那篇文章中说，锯子是公输班（也就是鲁班）发明的，说得有头有脸。
其实那只不过是一个“神话”的故事。
锯子在石器时代就已经被发明出来，比鲁班的年代早上好几千年。
最早出现的是石锯（石头），而后是蚌锯（蚌壳）、骨锯（骨头）。
当人类掌握青铜冶炼技术后，青铜锯子便出现了，这是最早的金属锯子。
冶铁技术成熟后，“铁锯”自然而然地取代了“铜锯”。
马超手中的这把铁锯，完全可以称得上两千年后锯子的雏形。
凿子和锤子当然也是铁质的。
马超买它们是为了自己做凳子——不是胡床那款。
俗话说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马超本就是个俗人，当然会听“俗话”了。
他将买回的工具，以及一棵杉树，全都备好放在庭院中，又从灶房顺来一把柴刀。
不过，他没有立刻动手。
他还记得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他可不想当“木匠皇帝”。
…
当马超将带回的白纸呈现在父亲眼前时，马腾仿佛穿越成了几岁的孩儿、又蹦又跳。
不等马超开口，他便迫不及待地寻蔡熙去了……
马超站在原地，看着马腾消失的背影，无奈地摇着头。
“还是太年轻了！”这是马超心中对父亲的评价。
…
回到庭院，他发现马云禄这小丫头正围着那棵杉树来回转圈，时不时地歪着小脑袋、若有所思。
“哥——”看到马超后，她立马跑上前问道：“那些东西干什么用？”边说边指向地上的杉树和工具。
“当然是做凳子了。”马超抚着她背后的秀发回答。
“什么是凳子？”马云禄的好奇心相当重。
马超倒是非常理解。
说白了，她终究还只是个花季少女。
放在前世，这样年纪的她兴许还只是个初中生。
“哥，你怎么不理我！”马云禄的小脸垮着，向马超表达强烈的不满。
“你在旁边看着，等会做好了直接送给你。”马超没有正面回答，这是对付难缠妹妹最好的方式。
“嗯。”马云禄乖巧地站到一旁。
马超拿着铁锯走到杉树旁。
之所以选择杉木，是因为它的材质相对比较松软，适合劈锯。
马超选择的这棵，直径有二十多公分。
利用手中的铁锯，马超锯下了约四十公分长的树段。
“妹子，去拿笔墨来。”马超抬头吩咐马云禄。
妹子二话没说，直接转身跑了。
借此机会，马超用柴刀将树段剥皮。
处理好后，马云禄正好回来。
马超将圆柱形的木段竖立在地上，而后在上端的圆形面上用笔墨随意画出一条直径线。
接着，他将手指做尺，在直径线两边等距离处各画了一条平行线。
“哥，画这些线干什么？”马云禄的好奇心丝毫未减。
马超点着那两条刚画出的平行线，回道：“等会，我将沿着这里将这木头锯开。”
说完后，他将木段倒立过来，在另外一个底面上的同样位置，也画了两条线。
而后将两个底面四条线的线头相连，当然，相连的线肯定是画在圆柱体的侧面上。
他之所以画这个连接线，是为了等会下锯的时候有所参照，不至于锯歪了。
很快，马超便开始动手。
一刻后，那木段被锯分成三瓣。
中间那瓣是一块长方形的木板，旁边两瓣是类半圆柱体。
为什么要说“类”呢？如果把那两瓣半圆柱体合在一起，会变成底面是椭圆的圆柱体，并不是真正的圆柱体——偏差的自然是中间那瓣木板。
马超拿起那块木板，开始用柴刀修边、用铁凿抛光。
而后，他在木板的四个角落分别抠出大小一致的长方形孔洞。
“哥，挖洞干什么？”马云禄歪着小脑袋，闪着大眼睛，问道。
“这个是用来固定四根凳腿的。”马超并没有说得太细致。
即便他说得再多，马云禄恐怕也是无法理解。
她见到成品后定会一目了然，马超又何必“自找苦吃”呢。
接下来，马超取来那两瓣类半圆柱体，从中锯出四根凳腿。
而后他拿起一条凳腿，将其一端锯掉一个折角，在靠近另一端位置抠出孔洞。
依样画葫芦，马超将剩余三根做了同样的处理。
这样，凳腿就成型了。
马超又锯了两长两短四根木条，用来做凳腿的连接条——提高稳定性。
马超将凳腿和连接条也做了抛光，而后将凳腿有折角的一端安插进凳面的孔洞中，伴随着的，还有连接条的安装。
全部搞定后，一个精致的原汁原味的木质小凳就这样呈现在两兄妹面前。
“哥，快给我。”马云禄如饥似渴地抢过小凳，翻来覆去地旋转观赏。
而后竟然“无师自通”，自行摸索到如何使用这个“小凳”。
看着坐在小凳上，
小脑袋滴溜乱转、
两秀手撑着凳边、
双小腿上下翘舞、
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马云禄，
马超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蝴蝶飞来了，不由得翩翩起舞……
百灵不走了，忍不住放声高歌……
夕阳情难自禁笑了，用最美的光线照下了这永恒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