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混沌
“哒……哒……”
韩玉君小心行走在空旷阴暗的走廊里，金丝眼镜背后的双瞳眯着，随着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
“空间……还是幻术……”
声音突然在空旷的走廊中响起，韩玉君瞬间提起心神举枪四顾，但四周却没有半分妖邪的影子。
“没有……”
声音再次响起，韩玉君再次警戒，双手持枪仔细观察四周上下，却未曾发现半分异常。
“幻觉……”
他耳朵微动，仔细辨别声音的源头，却未曾发现任何疑似发声的妖邪。
“发出声音的地方……”
韩玉君猛地发觉，这些声音似乎是从自己心口发出来的。
“的地方……”
“地方……”
“方……”
“……”
声音逐渐回落，韩玉君停下的心中的思索，继续前进。
但是心中却暗暗记下了这处诡异的地方。
“此处能够回应心声的走廊，当真麻烦……”
“先记下，等找到其他人再说……”
但实际上，就在他刚刚观察四周时，晴空就在本该是墙壁的后面站着。
与其一起的，还有两个球。
“看到了么……晴空……人族的愚蠢……”
晴空依旧淡漠着脸转身道：“看到又如何？人始终是人，长生者也始终是长生者，天亦是天。”
泛着清光的眼睛敛了敛，“不过是命中注定罢了。”
但听到这句话的血球却变得更加红艳，不禁让晴空感觉这货一会要爆。
不过一会，血球开始慢慢变黑，邪异的声音再次响起，“看来你是真的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邪异的声音回荡在晴空心底，他的心中不由得也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东西划过。
“混沌……你见过大禹么？”
晴空问道，“或者……渊。”
混沌毫不犹豫的传声道：“涂山氏，钟山氏，远夷氏是封印我的人族氏族。”
“至于你说的大禹和渊……或许见过…但你得把他们的长相之类的告诉我……这神州几百万年来……我打服的孙子与被打服的儿子多的是……我闲的发慌啊我记名字……”
晴空看着这个血球一会红一会黑的来回变色，沉吟片刻后才道：“长相……记不得了，倒是记得，他们的武器。”
说着，他随意点亮周围的轻风，绘出了一把样貌怪异的背刃刀和一本由鱼鸟篆写就的竹册。
混沌思虑良久，往后退了退，道：“……我不认识……”
晴空自然看到了红色肉球的动作，便明白了这球是见过这两人的。
“……”
良久的沉默之后，晴空出手了。
数百道轻风汇聚，清光点亮屋子，如亿万颗清色的星星显现，吹出长风，直贯混沌。
血色触手从混沌的四面八方冲出，企图阻挡，顿时，库房中血色四溅，强大的风压瞬间的撕碎了这栋存放礼品的库房，打落了血球一旁的蜃珠。
“哈哈哈哈……有趣…当真有趣。”
混沌邪异的声音不再从晴空心底响起，而是直接道：“看来从一开始，你就记得我。”
“叮！”
蜃珠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一股无形的波动散开，但在晴空看来，这只是幻境解除的声音罢了。
“晴空！纳命来！”
混沌邪异的声音响彻云霄，遍布地下的虫卵开始汲取晴空与他交战后的余波，加速孵化，不过几息之间，便已破壳而出。
初生的妖邪们发出尖锐的嘶吼，争先恐后的扑向晴空身侧，但只是稍稍接触便已是回炉了。
混沌四周残余的白线仿佛生命一般卷曲，包裹住其中央血色的球体，仿若虫茧。
剧烈的心跳声传出，晴空微微皱眉，脚下轻点，便乘风而起。
脚下如若蚂堆一般妖邪见眼前猎物逃脱，纷纷尖啸。
“混沌……”晴空看着前方似乎是要加速孵化的白色巨大虫茧，泛着清光的双瞳敏锐的捕捉到了虫茧四周异样的波动，心下了然。
“靠着吞吸大量灵气来加速恢复么……”
他看向四周，突然，不知从何而来的黑影一闪，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倭人……看来朱慈炯那小子还是没杀绝扶桑的倭人……”
视线转回虫茧，晴空招来大风，裹挟着大量灵气吹向虫茧。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混沌。”
……
与祁镇碰头的谭梦生老爷子一行人通过一番尴尬的交流，终于达成了共识。
而在这一段较长的尴尬时期中，又有数个锦衣卫与观异卫队员从不同方向走来，加入队伍。
就在所有人以为妖邪将要退去时，随着一声清脆的“叮”，他们这才发现，自己的身边竟然已经挤满了妖邪。
漆黑的走廊随着那一声脆响而破碎，露出满是抓痕的院落或是大厅，目光所及，都是漆黑腥臭的妖血与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卵。
幻境散去，数百声枪响齐鸣，回荡在谭家院落。
与枪声同时，凄厉的刀光也开始陆续闪出，斩下。
随着妖血泼洒，妖尸倒落，众人这才发觉，四周那有什么小雨，天气依旧晴朗。
人们纷纷在身旁锦衣卫或是观异卫的带领下来到稍微安全的地方，清点人数及建立安全区。
“封锁谭府！诛杀残余妖邪！”孟忠之踩着妖尸喊道，“派四个人去把侧院的那些武者术士都给我看住！他娘的，等着我去一个一个算账！”
不等回应，心急如焚的孟某人扫视四周，再次开口道：“丫观异卫的，麻溜去找你们队长！”
就在锦衣卫与观异卫各自执行时，韩玉君却从遍布妖血的大厅里走出，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道：“不必担心我，立刻配合锦衣卫封锁谭府，申请支援。”
就在此时，一道道身影从天而降，砸进院落。
打眼看去，竟是刚刚出列前往侧院的武者术士。
此时的他们已然重伤昏死，孟忠之面色慎重的探了探这些人的气息与情况，好在无甚大事，只是内力匮乏罢了。
“他们怎么样？”韩玉君走上前来低声问道，“这么多的内外景武者聚集，各地锦衣卫观异卫站点肯定要有记录的。”
孟忠之不做言语，只是一个一个的检查他们的内力与气息。
韩玉君看着孟某人这般仔细，心里倒是有了几分好奇。
“这些人的内力与内息都被什么东西耗得一干……卧槽，丫这一个倭人！”正说着，孟忠之手贱撩开一个黑衣人的面巾，吓了一跳，“哎！韩玉君，快点，叫你的人上。”
韩玉君听他这般也上前看了看。
“……”
似乎是看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孟某人又伸手探了探鼻息，然后猛地站起，后退数步。
“丫这人死了，娘的，真晦气。”
“……”
韩玉君无奈扶额。
就在两人讨论情况的时候，谭梦生老爷子插了进来。
“孟小友，韩小友。”他客气的向两人拱手，然后才开口道，“这些人……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两人停止讨论，回过身来，向谭梦生拱手后才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内息内力都耗尽了，以他们的身体情况，恢复过来要好一阵。”
“确实。”
韩玉君瞟了准备糊弄事的孟某人一眼，继续道：“后续……还请谭家主将贵方请帖上……”
“轰！”
“确实……嗯？！”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破了准备后续的人们。
距离这里不远处的库房猛地爆炸，淡淡的清光与邪异的血红色光柱一闪而逝。
“丫有情况！”
孟忠之提刀便要离开，结果被韩玉君拉住手。
“观异卫与锦衣卫，分出必要人手封锁这里，剩下的，跟我来。”
他又转过身来，对着谭梦生拱手道：“劳烦谭家主了。”
得到谭梦生肯定的答复后，韩玉君两人这才与其队员前往库房位置。
“丫这豪门大户，几年不出事，出事出一年。”
就在路上，孟忠之低声嘟囔了两句，韩玉君虽然听到，但也只是微微笑了笑。
金丝眼镜下的眼睛眯起，但很快睁开。
……
“叮！”
刚刚打破幻境，少女便一头栽进了水里，咕咚咕咚的灌了好些水。
等到她好不容易从水里爬起来后，一股气浪裹挟着大量沙土又砸的她一头一脸。
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阵震得她神智恍惚的爆炸声。
等到她好不容易打起精神，随意用已经湿透的衣袖擦了擦脸后，就见到了令她此生难忘的一幕。
白衣少年如谪仙一般凌空而立，随意挥出数道清气，斩杀妖邪。
而在其对面，深红的如探出肉体的血管一般的狰狞触手与如海洋般杀之不尽的妖邪涌动着这猩红的浪潮，向这似乎谪仙一般的少年扑去。
在那猩红的血色浪潮之中，一抹白色依稀可见。
少年墨发飞扬，出手随意。
祁镇记得少年的名字。
他叫晴空。
眼中的少年转过头来，不等她看清楚脸庞，身躯便轻飘飘的被送往少年面前。
而此时懵逼的少女还不曾知晓，自己已经迈入了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