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腹黑的太子
赵瑾瑜淡声说道:“秦断章先给二皇兄送了书信,才往朝堂递的奏疏,万民书并没有随奏疏一起送出,这是我让人在半道上劫的。”
梁欢:“……”
虽然保护万民书没什么不妥,但是他就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秦断章以前是四皇子的人,投靠了二皇子,他们安排去江州的人都没有万民书的消息放出来,赵瑾瑜是怎么提前知道的?
“江州太守是殿下的人?”沈国公恍然大悟,一定是他提前给了赵瑾瑜传了消息。
他们的人也许知道万民书的事,可也一定会认为万民书会压在秦断章手里,到不了圣上手中,因为秦断章表面上是二皇子的人。
那他们的人应该与秦断章起了冲突,导致消息传递困难。倘若是这样就很好,刚好彼此打了掩护。
赵瑾瑜颔首,淡然道:“算是吧。”
沈括哑然失笑,虽然早有猜测,仍是确认道:“江州的水也是殿下搅浑的?”
“不错。”
梁欢简直要叉腰大笑了,他仿佛看到了一条光明大道。
“难怪那时殿下要我们安排人去江州任职,我原还以为是您在那边提前听到了风声,才有此举。”
赵瑾瑜却道:“初到时并不知四皇兄在江州偷养了兵,也算是误打误撞。”
他说的是大实话,他本是想先对三皇兄的人下手,惩治贪没巨额赈灾银粮的贪官污吏。却没想到因为陈琬琰被秦姨娘所伤,致使他改变了计划,转而对付了四皇兄的人,才调查出乌兰山养兵之事。
将三皇兄与四皇兄的人一起连根拔除了……
他躲在幕后敛锋芒让功,二皇兄的人顶在人前居功高升。
这与他心爱的姑娘安排一致,她也是将他与二皇兄连在一起,让利给二皇兄,让他居幕后坐收渔利。
沈国公开怀一笑,说道:“想必过几日,江州的奏疏与万民书就会陆续呈上来。”
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眉头发愁的聚在一起,说道:“只是奏疏到了,圣上也未必看得到。”
州府的奏疏文书都要先交至中书省,再经由中书省上呈。
赵瑾瑜笑道:“赞美孤的自然是看不到,若是赞美父皇的呢?”
沈括恍然,“秦断章的奏疏里并没有提及殿下?”
赵瑾瑜颔首,“不错,他先行将奏疏送出,只赞美父皇未提及孤,二皇兄的人就会将奏疏送至父皇面前,父皇才会看到江州百姓的上书。”
难怪他每日淡定从容的在朝堂端坐,面对各方势力弹劾连表情都没变过。
他身型挺拔颀长,整日肃着的脸上一双乌眸光波淡淡,坐在帝王左下手的御阶上,自有一股压人的气场,衣服上庄重的金龙绣纹,都压不过他清肃的气息。
梁欢迷茫的问道:“即是如此,殿下还劫万民书干什么?”
赵瑾瑜淡然说道:“自然是想多受几日弹劾。”
梁欢:“……”
他不懂赵瑾瑜。
沈括:“……”
他也不懂赵瑾瑜。
沈国公了然的说道:“殿下是要给二皇子的人留时间转变口风?”
赵瑾瑜微微颔首,他总不能一直利用二皇兄,不给他丝毫回报吧。二皇兄的人一直弹劾他,这万民书一上,可就是打了那些人的脸。
他得学学他的小幽魂,借了人家的势,得给人家点甜头尝尝。
日后要依仗二皇兄的日子还长着呢,总不能一下把人得罪死了,那样岂不是辜负了小幽魂一片美意。
“二皇子荣宠最盛,确实不能轻易得罪。”沈国公暗暗心惊,赵瑾瑜完全遗传了景睿帝,心思深沉又缜密,关键是能沉得住气,那几个瞎蹦哒的除了比他多吸了几年空气,屁都不是。
景睿帝当年就是如此,不显山不露水,等到所有争储的皇子都意识到他有威胁的时候,已经没人有能力战胜他了。
而他二十多年前种下的因,在执政伊始便开始开花结果,终于在多年后,任他黑水再多也滋养不住开始落果,他亦尝到了那果的味道。
随着沈皇后所出的嫡子接连夭折,其余皇子都在慢慢长大,他们身后的势力发展的盘根错节,景睿帝亦受到各方势力的牵制。
沈括心境瞬时开阔,轻笑一声,“难怪殿下今日会如此说。”
亲事一直是沈括的心病,他才品兼优却不能得遇良人。
“孤所言肺腑,表兄可莫要相负。”
沈括满心服气的冲他拱拱手,回了四个字,“马首是瞻。”
梁欢恍然大悟道:“我可算是知道为什么是她了!”
赵瑾瑜却轻挑眉梢,唇角噙了一丝笑意。
因为他与她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同一种人啊!
她的独裁专断在表面,而他的运筹帷幄在心间。
俩人刚好互补。
其实都是坚毅果敢的性子,只是他善忍,她一点就炸。
被人惦记的陈琬琰一夜没睡好,第二日起床的时候睡眼朦胧,差点没再睡过去。
彤云神情郁郁的说道:“奴婢在隔间听您翻腾了一夜未睡,天快亮才没了动静,世子就昨夜没来,您就睡不着了。”
陈琬琰:“……”
她昨天苦思冥想怎么挖出帮暖桃往外递信的奸细,终于想到了一个绝美妙计,越想越觉得可行,激动的一晚上没睡着。
这跟李珩在不在有什么关系?
“您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
陈琬琰差点被漱口水呛到,在咽下肚前,她选择一口喷出去。
“我移什么情……别什么恋了?”
“奴婢听说,您以后不会再见殿下,联系也要减少了。”彤云犹豫的问道,“您是不是喜欢上世子了?”
陈琬琰:“……”
这谣言是怎样形成的?
陈琬琰洗漱完,淡定的坐在软榻上用朝食。
“主子,您可不能这样呀……”彤云小心翼翼的跟上去,神情如壮士扼腕一样悲壮,咬了咬牙沉声说道,“殿下还在为您守身如玉呢。”
“咳咳,咳咳咳……”陈琬琰一口豆浆呛在嗓子眼儿,差点没流入气管。
她本就风寒未痊愈,一时竟咳的停不下来。就在她以为肺都要咳出来的时候,陆久现身递给她一个小盒子又迅速消失了。
陈琬琰:“……”
她第一次知道,受惊吓还能止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