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荣山巫山访黄鸟 不庭三身寻少和

    书接上回，二人离了那苍梧之野，一路无话。行了数日，只见山又接山，水后连水，真个大荒，于路全无人类。

    一日，又遇大山，峰峦林立，料山峭难攀，二人正欲驾起祥云，只见数头麈奔走四散，悠悠鸣叫，似在惧畏。又见一条玄蛇，长十丈，口若巨盆，赶上那麈，一口吞之，尸骨无存。付贵拍手叫好，只见那玄蛇吐一吐蛇信子，将身一跃，化作人形，浑身披挂，玄如真武，手持玄枪，冲将过来。二人急忙拨剑相迎，只见那玄蛇妖使个拖刀计，只赚二人赶将过来，却张开双翅，飞至空中。二人驾起祥云，赶将过去，这蛇妖收起双翅，跃将下去。

    付贵正欲赶之，杏子曰：“稍慢。生此玄蛇，方乃荣山，此乃巫山，又有黄鸟，乃是司玄蛇之类；上古之时，天帝之药，散于此地，须提防此鸟，谨慎行事。”付贵笑道：“妹妹恁地也是多心。甚么黄鸟，只是小小禽类，他还应惧我哩！“说罢，驾下云头。

    二人行至山峰，见一座洞府，上书八斋洞。只见玄蛇立于洞口，身旁又立一位道者。

    二人见那道者鹤发童颜，超凡脱俗，便稽首道：“贫道稽首了。”谁知那老道不欲还礼，以白眼视之，拨出双剑，指定二人，怒道：“那鸟神仙，洒家怎须你二人以施礼！”二人又惊又奇，道：“道长，似这般说话动，无明之火，却是为何！”那老道怒道：“叵耐那鸟神仙怎的连洒家都不认得！说与你等也无妨。洒家乃黄鸟仙，本于天庭有职，却于酒宴中打碎玛瑙盏。打碎物件，本为小事，叵耐玉帝老儿，竟将洒家贬至凡间，成那畜类。只因打碎物件，于天庭有甚么紧要，却将洒家贬为禽类，气煞洒家！”

    杏子道：“还请仙长息怒。玉帝老爷为三界之君，位高权重；仙长却于君前失态，依婢子愚见，乃是触犯龙颜，君前失态；且天庭物件，不比凡间富贵：不知其修持几万劫，炼几万阴阳，终成宝物；只因仙长不慎，竟毁了彼全部功果；由此观之，玉帝老爷也是不得不罚，还往仙长释怀，勿生嗔痴。”那黄鸟仙怒道：“小小奴婢，还敢讲口！莫去，且吃吾一剑！”说罢与那玄蛇一同杀来。一场好杀！

    只见付贵敌玄蛇，杏子斗黄鸟。那玄蛇展开双翅，持着玄枪，飞将过来。付贵只嘻嘻冷笑，将心之业火引至剑锋，待玄蛇至跟前，忽地躺倒，任其飞过，火剑已从天灵盖劈至尾骨，将那玄蛇焚尽。

    又见杏子与黄鸟赌斗。黄鸟使双剑，名曰唤风剑，只见其念念有词，登时狂风大作，双剑如骤雨般劈向杏子。杏子只得遮拦掩面，却无还手之力。杏子情知非可力取，便心生一计，却运元神，于口中含着昆仑池水，一口喷之，巽风立止，双剑亦停。杏子又运元神，聚坎宫之水，积于剑柄，只见剑柄碧中透玄，有三丈大龟爬于其上，于杏子衣前作龟甲之盾，杏子与剑一并冲将出去。后人唤作玄龟冲。只一剑，却将那黄鸟手中唤风剑打落。

    那黄鸟怒道：“洒家受命于天地，理应还命于天地，为何避了要害！”

    杏子道：“仙长息怒。吾己知之。仙长本为良善之仙，只因小罪受贬，意实难平，业火瘀心，终成此番无明之祸。奴奴方以水灭之。愿仙长常以水灭火，虔心修持，总有一日，得以返天庭也。“

    黄鸟仙笑道：“此番话说得在理。既是如此，洒家便将洞中二粒仙丹，送与二位；须于少和之渊，以少和之水吞之，可御巽风，于二位定是锦上添花。二位于路，保重！”二人道谢，辞别不提。

    行了数日，已至不庭之山。只见付贵惊曰：“好妹妹，那人为甚一首三身？“杏子曰：“此处乃三身国，乃是娥皇之后。”只见那三身人一身执斧，一身执弓，一身执刀，一身伐木，一身打鸟，一身搏虎，好勇猛也。付贵笑道：“观此光景，真是事半功倍也。”

    于路无话，已至少和之渊。二人以水吞那仙丹，即得引风。杏子思忖道：“于路上许多时日，并无甚洗浴之处；观此少和渊，灵气涌动，并无污渍，好宜人也。”说罢，脱下衣裳，只留亵身小衣，于渊中洗浴。好杏子！有西江月为证：

    铅华淡妆春面，莺声挂月樱桃。宝髻云朵杏花髫，雪臂白兰长傲。

    玉笋细冰洁雪，软玉嫩蕊香瑶。柳腰转扭似鱼鳐，美玉山娇杏妙。

    付贵观之，只觉心荡神移。

    未知怎生前去羽民国，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