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鲎试剂

    下午两点，铭回到特遣队的工作室里找无疑准备故技重施，但刚打算开口却被门口的脚步声堵了回去，于是他便询问起在凌天上交的两只id手环里有没有找到什么新线索。

    leyden走了进来问他们在聊什么，得知方征的id手环以解析完毕便也加入了讨论。

    无疑说，从方征的id手环里发现那批被抢走的物资里有大量的鲎试剂还有一些药品。

    自从2045年，幽灵花的种子随着一颗陨石降落地球后，地球生态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短短3年，幽灵花就占领了大陆，只有冰川、海洋幸免于难。于是人类不断地向海洋索取资源，给本就数量稀少的史前动物——鲎带来了灭顶之灾。

    铭十分熟悉这种试剂，这是一种利用鲎的血液制成的蓝色试剂，可检测细菌内毒素。在幽灵花入侵地球后，研究人员发现鲎试剂对幽灵花病毒的检测依然有效，这种试剂便较之以往更加供不应求起来，出于对濒危动物的保护和成本控制，幽灵花研究所开发了一种人工合成的鲎试剂，按照固定额度分配只各个地下城和海上基地。

    鲎的血液除了能制成鲎试剂，还有极大的药用价值，在癌症等疾病的治疗中发挥功用。但人工合成的鲎试剂中并不含有鲎血，因此只能用作检测，而由鲎血制成的鲎试剂可以反向提炼出鲎血，用于疾病防治，因此其价值远远大于人工合成试剂。

    而方征所在的神女峰外搜队正好走了运，在从一处十分隐蔽的废弃制药厂发现了大批量的鲎试剂，于是就将这些“沉睡”在沉重的特制容器里的试剂搬上了外搜车。

    “看来，我们要加速排查地面上可能还留有鲎试剂的场所。再不能被他们得手了。”一向以笑容示人的leyden变得严肃起来，暗暗攥起了拳头。

    懊恼这种情绪的传染力是极大的，尤其是当碰上无疑这种共情能力极强的小姑娘时，懊恼会慢慢进化成自责：“如果我早一点发现这个制药厂……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都怪我……”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听到无疑声音中的哽咽，铭有些手足无措，再过一会可能就要面对女孩子的眼泪了，他有些无助地望着懊悔中的leyden。接收到铭的“提醒”，leyden意识到可能刚刚自己说的话让无眠误以为自己在责怪她，便立马切换成柔和的声调安慰这个软心肠的小姑娘：“无疑，这不是你的错。那些逝去的生命确实不幸，但如果要把这些不幸归咎于一个小姑娘身上，那错的便是这个世界。”

    铭观察到leyden的安慰的确有用，无疑的神情轻松了许多。他们这位拥有旧世界英、荷皇家血统的队长还在贯彻、执行着那套古老的绅士礼仪，但论对待女性，它永不过时。

    凌天送走了铭和无疑后，也和黄毛道了别。来这里处理的伤口的人大多只是轻伤，有些崴了脚，有些只是擦破了点皮，所以何晓希这边也忙完了。兄妹俩打算收拾一下家里，内城的房子虽然受地震影响不大，没有因为地壳运动而倒塌，可是家里的那些杂物，碎的碎，倒地的倒地，都还没来得及收拾，家里乱作一团。

    刚和妹妹收拾了一会儿，黄毛便折了回来，神神秘秘地让凌天和他走一趟。凌天以为这小子是还想问地面上的事，毕竟两人从地面上回来以后连个单独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地震就先来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地将地面上发生的事情捋一捋，凌天便答应了下来。

    谁知黄毛一路弯弯绕绕，饶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凌天带到外城一个黑黢黢的小弄堂里。

    这里看起来没什么人住，头顶是横七竖八的生锈钢管，弯的弯、折的折，两边是凹凸的集装箱，上面模糊地用白色油漆写着个“拆”字，破旧的衣物和残缺的家具也三三两两地堆在一起，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一座座矮矮的坟墓，时不时地钻出几只老鼠，一呲溜地就跑不见了。

    随着两人在这个满是杂物的弄堂里不断深入，一股下水道的臭味钻入凌天的鼻腔，弄得他想呕吐，终于忍不住地开口，“黄毛，有什么事要特地到这种地方说？”

    黄毛站定，示意终点就是这里，“诶——”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也是迫不得已。何叔……还没回家吧？”

    凌天点点头，同时也在奇怪，连裴尧都说搜救工作已经完成了，舅舅照理说也应该回来了，但是想到是因为地震，补给局需要抢修的东西比较多，舅舅被召去工作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之前收到一条不知名的讯息，我就赶紧来找你了。”黄毛伸出手将手环上的讯息和凌天共享。

    “何舟，男，48岁，神女峰人氏，补给局维修人员。家有一名妻子、一个女儿和一个外甥。于2079111215:04失踪，欲知其后续讯息，请与其家人（一位）前往神女峰地下城外城大道11路404弄阅读此讯息。从现在起您将受到全程监控，若报警、通知第三人、或出现任何违背讯息的行为，将对何舟进行死亡惩罚——a”

    讯息的附件里还有一段视频，凌天看到舅舅双手高举过头顶被绑在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柱子上，头无力地垂在肩上，虽然人已经昏迷，但身上没有可见伤。

    凌天还来不及反应，黄毛的id手环又收到一条讯息。

    “欢迎来到神女峰地下城外城大道11路404弄，请在左手处的蓝色铁盒里领取工具，并严格按照盒中纸条行事，再次提醒，您正处在监控中，若报警、通知第三人、或出现任何违背讯息的行为，将对何舟进行死亡惩罚——a”

    两人打开铁盒，里面装的是一只纽扣形的监听器和一张纸条。

    它的内容很简单，限72小时内用地面上的两只id手环换何舟的命。

    看了内容后，黄毛不解地问凌天：“天哥，这说的是什么啊？什么id手环啊？”

    凌天想起那两只id手环，一只是从方征身上取下来的，另一只是自己捡到的id手环，而它们现在还在特修斯。

    凌天有些懊悔，“我捡到的id手环，在特修斯。我把它们留在那里了。”

    “啊？还真有……那……特修斯也不是说去就去的啊！这……能拿回来嘛？”

    凌天皱着眉，接着就想起leyden给自己的通行证，笃定地说：“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