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卧底
“李公子昨天来了么？”柔姐戴着耳环侧身问道。
“没有，昨天周二人不多。”杨凡自从昨晚在烧烤摊遇到了马志国，“警察”两个字就一直在心中徘徊，如果他真的是警察，那6个人大概也是，所以本来准备向柔姐说出6人疑点的他便又选择了隐瞒。
“嗯，李公子大多是周五来，不过这几天你也机灵着点，别招惹同事，免得节外生枝。”
“嗯，我会的，保证不给柔姐丢脸。”杨凡笑道。
“我弟真乖。”柔姐摸着他头站了起来，两人同行去上班。
今天生意又十分冷清，杨凡这次一个包房都没负责，变成了个小打杂。倒不是客人少到只有几个波人，而是很多人都由熟悉的服务生负责，所以尽管有人忙了一晚上，但也不会把客人让给他，这都是他们积攒下来的人脉，怎么能拱手让人呢。哪怕是柔姐和陈老板那个666包间，柔姐也没有得罪人的去换杨凡接管。
又是自己早早的下班，这次他没有打算再去蔡家蹭吃蹭喝，但是却有人找他去。
“好的蔡叔，我这就过去。”杨凡回到家刚洗过澡就接到了呼唤的电话，于是又穿上衣服夜行而去。
其实是马志国一直盯着33号楼，看见杨凡回家后便叫蔡叔打的电话。蔡叔没问为什么，炒完了手中的菜，就给杨凡打了电话。
小芬再次看见杨凡过来放下记账的本子，毫不客气地说：“你还真当这是你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白吃白喝，活也不干，来当大少爷呐？”
“是我叫杨凡过来的。”马志国解释道。
“你算老几啊？把你能耐的，你不用干活？还是你不要工钱啊？”蔡芬听他这话更是生气。要不是他爸非得留下这个马志国，蔡芬非得炒了他不可！杨凡人家干活期间也不像他这个样啊，要说现在的杨凡像个大少爷，那马志国就像个老太爷，指指点点，好像这个家他才是说了算的。
“小芬你过来，这没你的事。”蔡叔叫走了蔡芬，让他二人独处。
马志国在外面找了个干净没人的桌子，又拿了一盘花生米几瓶啤酒，请杨凡坐下。
蔡芬看着他拿啤酒那个自然的状态就窝火，跟他爸说：“你瞅瞅，你瞅瞅！”
“闭上你的嘴吧，你以后离他俩远点，当个聋子哑巴瞎子！我可是认真和你说的，蔡芬你别不当回事。”蔡爸爸极为严肃的警告蔡芬，他可不想自己的闺女掺合进去。
“懒得理他们。”蔡芬看到老爸如此的严肃，知道其中有蹊跷，不甘示弱地哼了声，却也不再胡搅蛮缠。
“杨凡，性别男，出生年月不详，户籍不详，曾流浪于此，被郝家蔡家人收留，为他们打工。几天前被一个自称你姐姐的ktv小姐接回33号楼一单元101室，第二日就随她在花花ktv上班，当服务生。我说的没错吧。”马志国一边如念稿一样说着他的履历，一边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不算完整，但是准确。”杨凡给了这么一个结论。
“完整的就得你自己交代了。”马志国掏出警察证件对他说道。
杨凡仔细看了看证件，字没太认全，还想再看的时候就被马志国收回去了。“你这么想看以后有的是时间看，现在咱们聊聊ktv的事。”
“ktv什么事？”
“我和我同事联系过，他们确实对你有印象，不过靠不靠得住就得看你表现了。”
杨凡不解：“我为什么要表现？你到底想说什么？”
马志国只是诈诈他，见他不慌不忙，脸上始终镇定自若，知道不摊牌不行了。
“我们在调查一桩毒品交易，之前我说的在花花ktv的同事，实际他是先考入警校后去ktv探底，结果最近失踪了，我们怀疑他已经遇害了。”马志国说完向地下倒了一杯酒。
杨凡不明所以。
马志国见他无动于衷只好继续说道：“我们通过吸毒人员查到卖他们货的是个服务生，于是摸查到季杰这里。但是不巧，最近季杰也失踪了！”马志国说到这时稍停了下来，盯着杨凡的眼睛一眨不眨。“你认识季杰吗？”
“认识。”杨凡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但是通过马志国的言语和动作表情，他猜他们一定知道，于是没有隐瞒认识季杰。
“说说吧，怎么认识的。”马志国身体向后一靠，凛然说道。
“流浪认识的。”听杨凡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马志国怒目放声：“你少打马虎眼！”随后看了下四周的目光，身子向前掏出一个手机缓声说道：“这个手机你认得吧？”
杨凡一看，颜色标志全都和他之前抢的一样，但他还是不慌不忙地说了一句：“认得。”
“认得就好。”马志国以为胜券在握。
“认得是苹果手机。”杨凡平静的道。
“你！你别太嚣张，非逼我把监控录像的视频放到你面前，你才肯交代么？到时候我容情，法理可不容情！”马志国怒发冲冠，一脸匪类勿进的样子。
杨凡通过和蔡芬看剧知道现在有摄像头这码事，但是他知道马志国一定没有！手机都拿出来了，他的犯罪视频这种可以直接定胜负的关键证据为了让他就范怎么会不拿。所以他一脸坦然：“什么视频，什么监控录像？”
马志国见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一时还真拿他没办法。从队友失踪晓之以情，到拿出被抢的手机镇之以法，他几板斧斧斧落空，这小子年纪不大倒是难缠的很，不过越是难缠，越是临危不乱、水火不侵越是做卧底的好材料，他暗忖。
“你究竟想说什么，让我做什么，还是直说吧。”杨凡见他无言以对，便主动发问。
马志国无奈，想了想只好摊开了说：“我是咱们市刑侦支队的副队长，调查市里这个毒品案件很久了，本来已经准备收网抓捕了，没想到又出来一伙新的贩毒！也就是你的好朋友季杰。”
杨凡不理会他的套路，一言不发等他后续。
马志国见他不接招只好继续说道：“我们怕打草惊蛇就没有收网抓第一伙毒贩。毒贩之间也有竞争，为了散毒的地盘和客户往往不择手段，第一伙人是传统贩毒手法，手段狠辣，我们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症结，摸到了他们的底。可第二伙人却大大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们分析不出毒品交易的脉络，找不到毒品来源的线头。他们每次有几个类似季节一样的人去散货，每袋95克以内，并且都是一些新型毒品，因为这些马仔知道定罪困难就死不承认，只说是自己吸食。无奈之下我就派出罗松进去卧底。”马治国款款道来，有些唏嘘。
“就是他失踪了吗？”杨凡问道。
“不错！我通过吸毒者查到季杰后，把罗松安排到花花ktv。他卧底调查发现季杰最有可能的上线就是一个叫李笙的人。”
“李公子？”杨凡终于知道季杰所谓掉脑袋的买卖是什么。既然是这样，那柔姐让我接近李公子的目的是什么呢？她又是谁的人？
“你知道他？一定是小柔和你说的吧？我们查季杰的时候查过小柔，她也是毒贩！”
“她是毒贩？”杨凡惊讶，又没那么惊讶。
“不错，她就是第一伙毒贩派出来的人。我之前说过毒贩之间也有竞争，自从新型毒贩出来后，老毒贩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们查到了季杰和李笙关系，于是让小柔卧底到ktv当小姐，勾搭上了季杰。我以为她会利用季杰，没想到她们却杀了季杰。”马志国没有看见那晚的情况，否则就该知道小柔是因为她怕露出破绽，所以才杀人灭口的。
“你怎么知道季杰死了？”杨凡奇怪的问。
“季杰的失踪必然和小柔有关！落到她们手里肯定没有活路。”马志国既是回答也是警告。
“你想让我给你当卧底。”马志国的目的不难猜，“这条路难道就是生路么？”杨凡颇为不信。
“本来我们又安排人去ktv了，但是却难以接触到李笙。我想再从小柔这块下手所以在老蔡这里盯着。没想到在这里最大的收获是碰见了你！你简直就是卧底的不二人选！”说到此处他激动起来。
“小柔之所以用尽手段把你拉进局中，也是发现了你的特别之处。”
“你是孤儿，流过浪，无亲无故，无牵无挂。这和季杰很像，而李笙为什么选择季杰我还不太清楚，但是你的身份一定是优势。”
“我还听说你记忆力不错，学习能力强，做事冷静，为人可靠。”为人可靠这句话绝对是他自己添的。
“昨天见我一面就能看出我有问题，说明你的眼力判断力也是极强的。”
“你现在就是这盘局的棋眼，小柔，我们，李笙都会选择相信你。你将左右这盘棋的胜负，至于谁能赢，就看你怎么选了。”马志国郑重地说道。
“你凭什么确定李公子会相信我？”杨凡始终没有表态。
“我相信你，也相信我和小柔的判断。警方和毒贩都相信你，同为毒贩的李公子我不信他不入局。”马志国有种特别的自信。
“我有什么好处？”马志国听见这话不怒反喜答道：“我们会给你线人费，也会根据最后破获案情的大小给你奖金。你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
“我要一个身份。”
“就这么简单？”马志国不敢相信。
“一个清清白白重新来过的身份，一个有出生有籍贯有父母的身份。”
“就这么简单？”马志国还是难以置信。
“就这么简单！”杨凡笃定道。
“成交！”马志国握住他的手，眼神激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