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追忆
纪忆生日聚会后，徐诺凌睡了整整一夜一天，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她洗了个澡，洗去自己一身的酒气与疲惫，之后换上她常穿的工装裤和衬衫，出门，前往虹吧。
虹吧的每个夜晚都很热闹，酒吧里有圈子里的驻唱歌手，两个人倒班唱歌，一人一个小时，人多的时候会从晚上八点唱到凌晨两点，每周五、周六晚上还有特殊表演。而今天是周一，自然没有什么大节目，驻唱歌手也只有一个，坐在台下时而拨弄吉他，时而提笔写写画画，似乎是在自己创作，看酒吧里有超过两桌人了她就会起身上台唱歌，等人少了唱完一首就下台歇着继续创作。
徐诺凌到场的时候人不多，驻唱歌手正在台上唱着一首舒缓的英文歌。寥寥几桌人在各自的角落里一边喝着酒，一边与同伴聊着天。
徐诺凌直奔吧台的荣华而去。
荣华看见徐诺凌，先是一愣，随即掏出一堆瓶瓶罐罐，调了一杯椰果奶茶，推到徐诺凌面前。
“……”徐诺凌无语。
“昨天喝了那么多酒，今天就别喝酒了。”荣华说。
“好。”徐诺凌知道，荣华说不给她酒喝，就一定不会给她酒喝，但她又不想就此回家面对孤独，也不想去别的不熟悉的酒吧重新适应，干脆就接过了奶茶，插入吸管，默默吮吸。
吧台里的荣华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徐诺凌聊着天，直到看见一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端着酒杯凑上前向徐诺凌搭讪:“小姐姐，你有女朋友么？”
“没有。”徐诺凌如实回答。
“那……小姐姐可以加个微信么？”小姑娘又问。
“哦。”徐诺凌默默掏出手机，打开二维码名片。
小姑娘加了徐诺凌展示的二维码名片，之后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问:“小姐姐，我叫habe，怎么称呼你呀？”
“promis。”
“promise？诺言么？”habe拿着手机打字，似乎是在改备注。
“对。”徐诺凌点点头。
habe坐在了徐诺凌旁边，开始像相亲一样介绍自己并询问徐诺凌的信息，徐诺凌则淡然地一一回复，只有荣华看出了她眼底的玩味——她给的微信，估计又是那个已经有三年没有登录过的账号，记得上次好像还说已经忘记密码了……
夜渐渐深了，寻求夜生活、不想乖乖回家的女人们纷纷到虹吧寻找慰藉。虹吧里的驻唱歌手终于稳稳坐到了舞台上，开始唱歌。
凌晨一点，驻唱歌手唱完最后一首歌，下台下班。
舞台上重新归于宁静，舞台下，habe还在徐诺凌旁边努力找话题，而徐诺凌则已经有些疲于应付。
正当徐诺凌想要坦白拒绝habe，舞台上突然又亮起了灯光，彩色的光影摇曳，荣华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上。
身为调酒师，荣华其实也会几种技艺，譬如吉他和街舞，当然，她也会唱歌。
偶尔心情好，荣华就会即兴上台跳舞，而每次的舞动都会引来一群小姑娘的惊呼，之后，整个酒吧变成粉色系，漫天飞舞着娇弱的小桃花与小红心。
而此刻，徐诺凌身旁的habe已经被荣华的舞姿吸引住了，相对于喝着奶茶的“小奶狗”，似乎会调酒会街舞的“小狼狗”更能吸引小女生的注意。
记得以前，曾经有一个从番城来平城的富家小姐到酒吧体验生活，被荣华的舞步吸引，愣是音乐还没结束就跳上台，拉着荣华就要荣华当老师教她跳舞，荣华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孤女寡女旁若无人般就开始研究起鬼步舞，这一幕可把当时专门来接荣华的付桂气坏了——笨蛋，难道你看不出来她想泡你么？
那天徐诺凌也在，看着付桂一副怨妇表情，着实无语，你这个娘t啊，好好管管你家桃花无限的爷p吧，栓好了，可别再让她乱勾搭了。
habe掏出手机开启了录像模式，完全把徐诺凌抛在脑后，直接跑到舞台边上开始拍荣华。
徐诺凌看着这一幕，无奈地笑了笑，之后悄悄地找吧台里的另一个调酒师要酒，还是五十二度的牛栏山二锅头。
等荣华从舞台上下来，去后边整理好衣服收拾干净自己重新回到吧台，徐诺凌手边已经放了数个酒瓶。
徐诺凌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却始终醉不了——或者早就已经醉了？
脑子里全是李妍凝，她的一颦一笑仿佛近在眼前，五十二度的醇香烈酒犹如白开水，杯杯一饮而尽，而思绪，回到了在盛城区学校读第二学年那年的光棍节。
二零一一年十一月十一日。
百年一遇的大光棍节。
光棍节前夜，徐诺凌早早就钻进了被子里，等着李妍凝洗漱回来，等她坐到床上开始玩手机。
徐诺凌仰起头，对着对头床上的人说：“妍妍，明天陪我压马路吧。”我不想当光棍，你来陪我吧。
“什么？”然而，由于种种原因，徐诺凌的话并未清晰流入李妍凝的耳中。
“我说，明天陪我压马路。”徐诺凌快速陈述完自己的要求，之后把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呈鸵鸟状。
“明天是光棍节，我还陪你压马路？！”李妍凝一副听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你要陪谁啊？韩欣雅？”徐诺凌把头从被窝里探出来，一脸的委屈，就像一个要不到糖的孩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李妍凝，而后者却再次语出惊人。
“我陪我妈。”一脸的幸福，以及……幸灾乐祸。
“你陪你妈？你是想让你爸当光棍啊？！！”震惊。
“怎么啦？”李妍凝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果然，巨蟹座的女生就是恋母。
“好吧，你随便。”整理好自己的被子，徐诺凌将自己埋得更深，找了个更好的入睡姿势，不再争取。
一夜无话。
第二天，徐诺凌一整天都闷闷不乐，被拒绝过后的不悦，即使经过一夜的消化，依然无法磨灭。
终于，熬到了放学，徐诺凌陪李妍凝一起坐978路公交回家，虽然坐978到正阳桥送李妍凝回家，再继续坐978绕到夏家井再倒车回家要比直接坐459到杨家桥再倒车回家要晚到家半个小时。
盛城区的夜色尚好，李妍凝在到站下车之前给母亲郭艳琴打了个电话，问她何时才能到，结果没说几句就开始生气，抱怨郭艳琴的不守时。
徐诺凌看着旁边人傲娇的样子，笑了，之后和她一起下车。
走在马路上，徐诺凌心中略略有些得意：丫头，昨晚说了不陪我，今天还不是这样，要我陪你。
徐诺凌知道，李妍凝是一个挺别扭的小孩，而她自己则更幼稚，总以为自己是什么言情肥皂剧的女主角，喜欢做一些夸张的事来彰显自己的情深意重。
在一起的一年，两个人去过一次城心区西购物中心，是专门相约去给陈筱买生日礼物。
去城心区西购物中心的前一天，徐诺凌又一次因为嘴欠惹了李妍凝生气，于是便不停发短信认错，李妍凝偶尔回复，用词冷淡，徐诺凌急了，便开始打电话，一连打了二十多个电话，终究还是没有被接起。
李妍凝说不想在吵架的时候接她的电话。
徐诺凌一度以为，李妍凝不会再理她了，至少短期内是不会了。然而，两人第二天的计划还是如期进行了。
徐诺凌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到李妍凝家附近接她，却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到人——李妍凝迟到是常事了。
两个人在一起的一年里也仅有一次是徐诺凌比李妍凝来得晚，那还是因为堵车。
徐诺凌是一个喜欢约会时提前到达约定地点的人，她说这是身为一个t的风度，当然也不能否认，是因为她迫不及待想见李妍凝。
那天，两个人在挑着礼物，还没看到合适的礼物，李妍凝却给自己挑上了手链，一个架子上，挂着各种大同小异的手链，李妍凝挑了半天，却也没选好到底哪个更合适，只得先放下，去看别的东西。
徐诺凌看李妍凝专心看东西，便偷偷挑了一个手链，默默付了款，塞到李妍凝的书包里。
几分钟后，李妍凝在本就不大的店面里转了一圈，最后也没买什么，又再次回到了挂着手链的架子边上。
“嗯？你还要买啊。”徐诺凌问。
“怎么啦？”李妍凝不明所以。
“额，我给你买了。”徐诺凌尴尬。
“啊？我怎么不知道？”李妍凝完全不知道徐诺凌什么时候买的，“你什么时候买的？”
“早就买了，塞你书包里了。”徐诺凌尬笑。
“哪呢？”李妍凝摘下书包，随便看了两眼，“哪呢，我怎么找不到啊。”
“你傻啊，这不就这儿呢。”徐诺凌指指李妍凝书包侧面口袋。
“啊？你怎么买的这条啊，我不喜欢这个，能换一条么？”李妍凝一脸不满意。
“你跟我说什么啊，你跟她说啊。”徐诺凌指指店里的老板。
没想到，李妍凝还真的找老板要求换一条，而年轻的女老板竟然也同意了。
最后，徐诺凌给陈筱挑了一只沙漏，问了价格，正要付款，却被李妍凝拦住了，李妍凝看着徐诺凌像看着怪物：“你买东西都不知道砍价么？”
徐诺凌楞了一下，那时候的她哪里知道砍价，她一个礼拜的饭费只有一百块，她根本就没自己买过东西！
略感尴尬，徐诺凌匆忙找了个借口：“我觉得给人买礼物还要砍价没诚意。” 李妍凝都懒得理她了，一脸嫌弃。
踏上回程的时候已是傍晚，徐诺凌没有选择直接回车程不到一小时的住所，而是先送李妍凝回盛城区两人中午会面的地方去倒车。
公交车上，徐诺凌站着，李妍凝坐着，两个人断断续续聊着。
“你知道我把你qq删了么？”
“啊？删了？我没看qq。”徐诺凌的手机并不是智能机，只能打电话发短信，不能安装qq，也没有办流量套餐，看qq需要用浏览器，费劲还费钱，所以和李妍凝联络，一般都是用短信或者电话，“我记得我那里还有你啊。”
“那我不知道，反正我那儿没你了。”李妍凝还在赌气。
徐诺凌感觉尴尬，只好哄她，想着回家用电脑再把qq加上，好不容易把李妍凝哄好了，徐诺凌又抱怨她总是和自己生气。
李妍凝说，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徐诺凌那么苛刻，而且只对她。
徐诺凌说：“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其实，她心里可得意了：对我和别人不同么？是因为对我有意思么？
大概又过了小两个小时吧，终于到了正阳桥，徐诺凌随李妍凝下车，在车站，徐诺凌看着直达李妍凝家楼下的698路缓缓进站，扭头对李妍凝说：“等到家了，记得给我回个短信。”
李妍凝随口应了，之后刷卡上车。
一直看着公交车消失在视线里，徐诺凌才舍得离开，走回马路对面，回家。
从正阳桥到夏家井的车只有971、978和988，三辆车都不多见，徐诺凌等了近半个小时才终于等来了一辆，而到夏家井的时候，时间已经流逝了一个半小时，可李妍凝的短信却还是没有响起。
无奈，徐诺凌只能再给李妍凝发个短信：“到家了么？”
“到了。”李妍凝很快回复。
“早点休息。”徐诺凌这才放心。她很想再继续和李妍凝短信聊天，又怕李妍凝烦她，只能强忍着收起手机，默默坐车。
多少次，两个人一起回家，徐诺凌都会在自己在夏家井倒车的时候给李妍凝发短信问她已经安全到家了么，李妍凝偶尔也会回问，说让徐诺凌早点回家。
每次李妍凝略显关心，徐诺凌就会乐得找不到北：宝贝，你也会关心我啊。
多年之后，徐诺凌偶然想起那一夜的事情，还专门和洛辰企业的特邀心理顾问海丽娜讨论过李妍凝的话，徐诺凌问她：“如果一个人对你特别苛刻，哦，是只对你一个人苛刻，那她是讨厌你还是喜欢你？”
“那是因为那个人喜欢你。”海丽娜挽着萧缇娜的手臂，露出一脸幸福：“就像我对我家老公也很苛刻，她和别的女生多说几句都不行。”
原来，只有你很在乎一个人，才会对它有诸多要求。
徐诺凌笑了，可笑容还未完全展开就变成了眼泪。
也许吧，也许。
也许李妍凝也曾对她心动，只是徐诺凌终究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追下去，也因为那时的徐诺凌一点都不好，学习差、人品差，长相……也并不尽如人意——那时的徐诺凌并不知道怎样打扮自己。
如此一无是处的她，又如何让人安心托付终身？况且还是同性！
徐诺凌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做李妍凝的恋人，十年前是，十年之后……
也许还是吧。
同为女子，徐诺凌又有什么信心可以给她未来？
身为女子，她没有办法给她爱的人婚姻，没有办法给她爱的人为她生儿育女的机会，没有办法对全世界说她爱她，并获得全世界的祝福。
徐诺凌并不觉得，她值得任何人为她承受被世人指责的压力。
但她爱她啊，飞蛾扑火，万死不辞。
所以，徐诺凌只能选择放弃追逐，即使自己有多么渴望拥有。
回忆痛彻心扉，徐诺凌不知不觉已经喝光了手边的酒，她看看身边东倒西歪的酒瓶，又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凌晨一点四十五，荣华似乎快下班了，就不用叫纪忆过来了。
子夜的大街上，车很少，荣华开着徐诺凌的奔驰驶向郊外，还记得看信号灯由红变绿再驶过路口。
车后座，徐诺凌以葛优瘫的姿势半躺着，眼眸迷离。
郊外，有一处山间公路，公路两旁都是巍峨的山，山脚下有一处农家院，叫澜巍农舍，是徐诺凌母亲舒娴的产业。
荣华驾车一路驶到半山腰一处开阔地，停下，熄火。
徐诺凌下车，独自一人站在路边，眺望远方，回忆过去。
都说大学是一个小社会，走入社会后，徐诺凌看到了太多的人情冷暖，最开始也曾经被人背叛，损失惨重；也曾因为落魄被人鄙视嘲讽，那段时间是徐诺凌最艰辛的回忆，不止因为创业失败，还有第一场恋爱的失败。
事业爱情都不尽如人意，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有荣华的安慰，可她能给予的也只有安慰——没有辉煌事业、没有经济基础，荣华也只是靠着付桂才能生存。
还好，那样的困境并未持续太久，自从被蓝羽臣赏识，成为洛辰珠宝的外聘设计师后，徐诺凌有了稳定的高收入。
由于徐诺凌从小就不怎么追求奢侈的生活，反而还有一些抠门，所以很快便能存下一大笔钱。入行初期的她是一个非常高产的设计师，各种提成奖金加起来，月入20万不在话下。而她除了出卖第一幅作品，也即她和秦若枫共同设计的那幅作品的版权所得到的两万元稿费被用来当做生活费。后边的工资、提点便再也没有动过。
徐诺凌的存款一翻再翻，她的各路亲戚也都一改往日的疏远，接踵前来套近乎，一声声“小凌”叫得无比甜腻，却不知他们的虚伪只让徐诺凌觉得恶心。
这些年，唯一一个会劝徐诺凌省钱的人便是李妍凝了吧，她从不曾贪图她什么，也会偶尔陪她一起犯傻、抽风，偶尔回忆起，徐诺凌只觉得无比幸福，那些回忆，也是支撑徐诺凌一点点爬上上层社会的唯一动力。
而在她步入社会，逐渐成熟之后，她却看透了很多，那些年，太过单纯，幼稚得可笑！
徐诺凌加入洛辰珠宝一年后，投资二百万，以舒娴的名义入股洛辰服饰，舒娴知道后又追加了八百万，成功在洛辰服饰股东会拥有了一席位置，她本以为可以用身份来压徐诺凌，却发现，洛辰服饰的股东根本管不了洛辰珠宝的外勤设计师。
自从徐诺凌开始喜欢女生，她就和家里人出柜了，舒娴开始还以为她只是小孩子闹着玩，都没当回事，后来徐诺凌和秦若枫谈恋爱，舒娴才知道徐诺凌是认真了。
秦若枫和徐诺凌是同级，但并不是同一个专业，甚至都不是同一个系的，两人是在开学典礼的时候认识的。
其实两个不同系不同专业的学生即使在开学典礼上也不会现在同一个位置的但偏偏，这两个人都犯了错，还被找领导抓到了，点出队伍到主席台旁边罚站，至于被罚站的原因：徐诺凌是因为在副校长讲话的时候睡着了，而秦若枫则是因为抱怨副校长长得太丑了，被对方听到了。
一起被罚站的两人就这样认识了，两人互相交换了名字和专业、班级。
等开学典礼后，徐诺凌都把秦若枫的事给忘了，但秦若枫却跑到了应用数理学院去找她，加了微信，不时联系，甚至相约一起去兼职，一来二去，徐诺凌便习惯了秦若枫的存在，直到开学两个月后，秦若枫向她表白，徐诺凌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寒假，两个人在学校外边租了个小房子，找了个可以一起上班的兼职，房租加伙食费刚好耗尽工资，可两个人却都很开心，很满足。
闲暇时间，秦若枫会给徐诺凌讲她喜欢的东西，而她最喜欢的就是珠宝设计，徐诺凌听她说着，竟也有了兴趣，开始和秦若枫学习起珠宝设计，并尝试自己设计，秦若枫偶尔会把徐诺凌的作品带到学校给老师看，她的老师常说，徐诺凌的作品比秦若枫的创意好，搞得秦若枫郁闷不已。
徐诺凌曾一度以为，秦若枫会一直和她在一起，一起创业，一起生活，一起发家致富，所以，她带着秦若枫回家了，舒娴见到徐诺凌真的找了个女朋友，还带回家了，气得直接拿起扫把将徐诺凌打出家门，声称：“你要当变态，就别当我女儿，我丢不起那个人。”
那之后，徐诺凌再也没有回过家，也没有再花过家里一分钱，即使后来秦若枫出国，她兜里的钱都花光了，一无所有绝望自杀，也没有想过回家。
徐诺凌拼命工作，积累经验，后来甚至开始为自己设计的珠宝设计搭配的衣服发型，一套徐式审美搭配下来，意外的惊艳。
于是，徐诺凌的月收入，又增加了。
徐诺凌加入洛辰珠宝三年后，她大学毕业之际，陈忆和李霜给徐诺凌转了二十一万，说是还她当初给的钱，徐诺凌收了钱，又凑了些，在山区里买了一块地四十年的使用权，开了一家小的农家乐，并安排给舒娴办了提前退休，将她安置在农家乐。
那之后，除了春节，徐诺凌依然不和家里联系——这一切只是因为她的母亲舒娴不理解她的性取向。
细算起来，这些年也多亏了荣华，虽然她一直都是靠着付桂生活，但身为朋友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仗义之人，除了经济和专业，在生活中其它什么都可以帮到徐诺凌，所以，徐诺凌才会愿意投资二十万给付桂开店，目的也只是为了让荣华可以没有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