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接连不断的问题
经历了晚上的事情，叶荀越发的感觉到末世的残酷，一切仿佛都向着电视里一样的发展。如果真的是的话，或许欧阳沐兰就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无论是领导能力，判断能力以及自身素质，她都是出类拔萃。叶荀不知道如果这个团队没了欧阳会怎么样，或许被这末世淘汰，或是在这末世苟延残喘，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现在这个可怜的团队只剩下四个老人，三个孩子，以及三个年轻人，还有一个入侵者，重伤的那位老人终于还是无法救治死去了。活着的为死去的人哀悼，然后将他们抛向末世的怀抱。这是一次教训，也是最让他们感觉到惨痛和深刻的教训。这让本来热的心凉了，援助的手再难伸出去。
“那个女人怎么办？”
“我感觉她就是个祸害，干脆扔出去算了！”
“他们把我们害的够惨的了！”
“李大娘和吴大爷他们就这么没了！”
······
“她毕竟是个人，我不同意就这样随意处置了她！”叶荀说道，突然开口道。
“不处置她还留着她啊！”刘芳说道。
“对啊！”
其他人也都跟刘大爷一个想法，对于这个唯一活下来的入侵者，多数人都抱怀敌意。
欧阳将这个女人带到了众人面前，她畏缩的样子像一只受惊的老鼠，鼻子下面还残留着血迹，整个人的状态狼狈不堪。
“都是他们的主意，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想活着！”女人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我只是个女人，我能怎么办，不顺从他们，他们就会要了我的命。”女人哭的更厉害了。
“行了，别哭了！”欧阳厉声的呵斥道。
女人立刻停止了哭泣，小声的抽泣了几下。她害怕欧阳，打在她鼻梁上的那一拳仍然记忆犹新，每当她看向欧阳或是欧阳看向她的时候，她都会感觉鼻子的位置像是有什么要打在上面似的。
欧阳递过来一张湿巾。
“你叫什么？为什么和他们在一起？还有其他人吗？”
“我叫郭晓婷，浩哥是个富二代，就是那个被带头的人，我们就是跟他混的，他家有钱，还有另外五个男的家里也都有钱，刘刚就是他们的狗腿子，那个娇娇，我和小林，就是楼梯上摔死的那个，只是ktv陪客的，就我们几个，没别人了！”女人哀求着解释道，“我也是没办法，这些人都是疯子，自从知道城市乱了后，这几个人弄死了我们其中的一个姐妹，后来胆子就更大了，还有一个姐妹在逃跑的时候被丢给了外面的那些怪物，吸引那些怪物。我们也都只是被迫的跟着他们！”
听郭晓婷说的，她看上去也像是受害者，不过那个娇娇确实是死有余辜，为了活着混迹在这些疯子之中，想要成为这些疯子的宠儿，然而这些人时运不济，选错了对手。
虽然郭晓婷说的声情并茂的，这个过程中泪水也没有少流，但是这些人并没有轻易相信她，但是也有所犹豫了。
“还是把她留下吧！”叶荀坚持自己想法，即使是遭遇了一次背叛。
“要是出了问题怎么办？”一个大娘质问道。
“我负责！”
“王大爷也说他负责，结果把自己命搭进去了，还让其他人也受了连累！”另一个大爷说道。
“要是把她赶出去，无异于送死！”叶荀为郭晓婷争取着，她觉得自己或多或少有些圣母心，但是对于人命这件事上，她是很慎重的，如果真的要判一个人死刑，那么也要有足够的说服力。
“行了，大家就不要争了！”欧阳沐兰不想继续为这个女人争下去，“把她交给我！”
经历了昨天的事情，所有人都对欧阳沐兰寄予厚望，已经成为这个团队的核心人物，他们也愿意相信欧阳沐兰，同时也对欧阳产生了畏惧，这种杀人如割草一般的人在身边，谁又能不害怕呢？
“那就交给你了！”
所有人也都表示同意。
欧阳沐兰从大腿的位置上抽出了一把刀，郭晓婷看着闪闪的道光吓坏了，更是想到昨天晚上欧阳沐兰杀人的样子。
“别杀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欧阳的刀子落了下来，郭晓婷紧闭双眼尖叫着大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过了一会儿，郭晓婷睁开了眼睛，竟然发现自己没事儿，欧阳沐兰只是将她手上的绳子割开了。
“从现在起你有两个选择，你可以离开我们没人拦着你，你也可以留下，但是出了什么事儿，你知道后果会怎样！”
欧阳沐兰恩威并重让郭晓婷折服。她也无处可去，真的出去的话自己恐怕也活不过一天，最终这个女人选择留下，但是其他人并不看好她，对她也是十分的警惕。
超市内的情况正在恢复中，但是内心留下的重创是无法完全恢复，总会留下一些痕迹，或许这就是对每个没有能认清末世的人的礼物。
之后的几天里超市内都很平静，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多的问题出现，食品的存放，自来水异味儿，还有老鼠蟑螂的出现，这些琐碎的事情逐渐的威胁着这些人的生存，折磨着人类生存的勇气。
时间来到了第十七天，超市内再一次面临停电，所剩的汽油已经不多了，或许只能坚持到晚上，生存已经压得很多人都喘不过气来，尤其是老人。孩子们还好一些，他们对末世没有概念，不过他们的情感还是受到了影响，他们经常会因为想爸爸妈妈而哭闹，不过朱小宁自从经历了那一晚的事情后变得格外的安静，也和陈默、点点玩了，总是一个人发呆，叶荀有些担心这个孩子，经常会陪他说话，而这孩子总是会问一些奇怪的问题。他的奶奶还会回来吗？人死了会去哪里？为什么那些人要杀死奶奶？······
现在的朱小宁就像是个沉思者，思考着与他年龄不是很相匹配的问题。其实很多问题就连叶荀也无法说清楚，这个末世让这个世界改变了很多，以往或许有答案的问题，到了现在也未必还是那个答案。
“欧阳，欧阳！”
从对讲机里传来了李芳的声音，她现在正在楼顶。听她的声音很紧急，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说！”欧阳立刻拿起了对讲机。
“有一辆面包车朝着这里冲过来了！”
李芳的话音刚落不久，就听到一楼传来剧烈的撞击声，欧阳和叶荀赶忙的来到了楼下，在这儿之前叶荀将孩子们交给了几位老人，郭晓婷也跟了过来。这些日子她受了别人不少的白眼，只有欧阳和叶荀对她不错，她也在找机会努力的证明自己，在看到发生事情后，自己也是十分的积极。
三人来到一楼的时候，李芳所说的那辆面包车翻倒在一楼的大厅，楼外的感染者从面包车撞开的口子开始向超市内部涌入。
“车里应该还有人！”叶荀想要上去救人，却被欧阳沐兰拉住了。
“你和郭晓婷，你快去通知大家找东西先把二楼的楼梯堵住，这里交给我。”
“知道了！”郭晓婷说道。
叶荀显然不想欧阳沐兰一个人，但是欧阳沐兰这么坚持，自己也只能相信她。
现在想要拦住出口的感染者已经来不及了，而且空旷的大厅并没有适合的东西可以拦住感染者。面包车的前窗一个人的半截身体都已经探了出来，可以想象这辆车的速度应该很快，在巨大的冲击下，副驾驶的人没有系好安全带，所以才在惯性的冲击下撞在了前窗。里面的人也并不轻松，主驾驶上的人被撞得头破血流陷入昏迷，后面的人更是人仰马翻。
欧阳冲过去的时候，车身突然着火，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她飞身扑向一旁，火势快速的烧到了车子上，伴随着一阵爆炸，火光四溅，一股热浪将周围的感染者掀翻在地。庆幸的是刚刚的爆炸并没有引起大火。欧阳赶紧起身，却感觉大腿一阵撕裂感，一个溅射的铁片插入到了她的大腿，她只能扯下上衣做了简单的紧急处理，然后朝着二楼的电梯跑去。
“欧阳！”叶荀冲了下来，连忙的搀扶起欧阳。此时她们身后的感染者正朝着两个人过来，楼上的人紧张的跺着脚，感觉就像是自己在下面一样，却没有一个人下去。
“姐姐！”这时候点点竟然从楼梯上笨拙的向下而来，电梯的台阶对她可能是太高了，她只能双手撑着身体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向下来。
“看住孩子！”欧阳大声的喊着。
刘芳反应及时，小跑着从楼梯上追上了点点，将她抱了回去。
这时候郭晓婷从楼梯上下来了，她在上面也是纠结了很半天，本来自己就是想要证明自己，但是真的机会来了，却又有些退缩，或许是点点给了她勇气，让她冲了下去。
幸亏这些感染者的速度并不是很快，总算是没事儿，不过面包车上的人一个也没有救成，或许这对他们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面对这个可怕的末世。不过这车上的人却给超市里的人带来了不小得麻烦。
“来，我看看！”刘芳赶忙上前。
欧阳抽出刀子，直接割开了裤子。
“叶荀，一会儿和李芳检查一下一楼到二楼的所有连通的地方，保证感染者不会上来。”欧阳沐兰的脸色不是很好，不过状态上很从容。
刚刚这一路上流了很多血，血液滴滴答答的从大厅的位置沿着电梯一直到了二楼，欧阳沐兰就倚在二楼的栏杆处。
“伤口比较深，但是没有伤到动脉和静脉，不过必须快点处理，避免感染！”
“您是医生，就交给你了！”
“晓婷，你去找一瓶白酒来，这位大妈找个针线，还有之前不是有一些消炎药吗一起拿来。”刘芳看向欧阳沐兰，“也没有止疼药，一会儿这个铁片拔出来后，我要给你缝合，你受得住吗？”
“没事儿！”
东西都齐全后，李芳开始了伤口的处理，拔铁片的时候后，李芳直接用高度的白酒对伤口进行消毒，用掰弯了的针当做缝合的针头，整个过程不是很长，但是欧阳沐兰一声喊叫都没有，旁边的人看着都觉得疼，脸上的表情都跟着有些扭曲了。
“缝好了，不过避免感染，还是要吃药的！”刘芳将一瓶消炎药递给了欧阳，“按上面的说明吃！”
“谢谢！”欧阳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改变，只是脸色上有些不好。
“谢什么，你还不都是为了我们！”刘芳面露愧色，想要说什么，但是没说出口，只是一声长叹。
这时候一楼的大厅已经充满了感染者，有的甚至想要通过电梯前往二楼，在众人的努力下总算是没能让这些感染者上来，所有的楼梯都被堵上了，然而却堵不住那些感染者的低吟声。为此休息的地方改在了四楼，一方面考虑到噪音，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三个孩子。
“好点了没？”
欧阳沐兰躺在床上，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清闲了，因为叶荀要求她什么都不要做。
“你怎么跟我妈似的！”虽然欧阳沐兰受了伤，但是却并没有表现出像个病人，即使是大腿上缝了七八针。
“你受了伤，需要休养，多喝水，还有及时吃药，避免伤口感染，还有~”
“别说了，我都怀疑你更年期提前了！”欧阳沐兰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叶荀，“放心我没事的！”
叶荀看着欧阳沐兰那条受伤的腿，感觉自己至少应该做些什么。
“过来，你们三个！”叶荀将三个孩子叫了过来，他们也很听话，“你们三个现在负责照顾欧阳姐姐！”
“不是欧阳哥哥吗？”陈默好奇的看着欧阳的脸。
“是姐姐！”叶荀强调道。
“欧阳哥哥也是坐着尿尿的吗？”朱小宁跟着陈默的节奏提出了奇怪的问题，“我妈和我奶奶都是坐着尿尿的！”
“好了！”叶荀不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好像这个问题就从来没有被纠正过来过，“我现在有一个重要的任务给你们三个！”
“我知道！”点点举起了手，“是让我们照顾欧阳哥哥！”
“对！”叶荀点了点头，对欧阳哥哥这个称号还是有些在意，“你们三个就负责照顾她，不要让她随便走动，监督她按时吃药，还有就是休息！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三个小孩儿齐刷刷的大声说道。
三个小孩儿对叶荀的任务也是十分认真，没想到这些小东西认真起来，比大人都要较真。任务刚交代完，三个孩子就像是过家家一样将欧阳沐兰强行的按在了床上，当然也是欧阳主动的配合，然后盖上被子。三个小孩儿紧紧盯着欧阳，让欧阳沐兰睡觉，稍微一睁眼三个孩子就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开始训斥欧阳。叶荀都没想到欧阳居然屈服于这些小孩儿的淫威之下。
欧阳虽然暂时不能活动，但是超市里的事情还是需要安排的。现在一楼沦陷了，以后出去都不好出去了。叶荀试着思考着该怎么办，始终不能像欧阳沐兰那样很快就能想到办法。欧阳虽然处于休息中，但是几位老人也是十分关心欧阳的病情，对于他们来说，欧阳已经成为他们的主心骨。
接下来的一天里叶荀暂时努力的承担了欧阳的角色，先对所有人进行心理建设，这个她还算是擅长，毕竟自己实习律师的时候做过很多公益，交流上没有问题。然后就是对安全状况进行调查，保证一楼的感染者不会上来。还有就是食物和水的管控，因为自来水已经不能用了，所以对于矿泉水的使用也是限量的，之后就是电力问题，因为发电机在一楼，现在就算是有油也用不上了，所以没有电已经成为定局，以后做饭只能去楼顶搭建的灶台。这些限制让所有人都很抵触，但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时间来到第二十天，这段日子的折磨以及身心的压力，让两个老人病倒了，他们的情况很糟糕，不是药物所能救治的，需要动手术，否则生命将会受到威胁，但是这种情况下，没有器械，也没有匹配的外科医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病痛一点点的耗尽两位老人的生命，直到死神的镰刀落下，谁都没想到那么突然，那个过程并没有多么急促，很短，就在刹那之间，也很安静。
除了照顾孩子的欧阳，所有人都为这两个老人送行，这次依旧没有体面的仪式。李芳和叶荀抬着沉重的尸体从四楼楼顶扔了下去，在处理第二具尸体的时候，大爷过来帮忙。李芳和这个大爷将尸体从楼顶扔下后，那位大爷依旧停留在楼顶的边缘，他向下望去，这距离地面十多米的高度让他有些晕眩，身体随之晃悠了一下，但很快就稳住了。
“大爷！”
叶荀注意到了这个大爷的举动，她意识到了大爷想要做什么，身体已经开始作出反应，努力的将手伸向大爷，大爷最后的一眼看向身后的人，虽然后静悄悄的从楼顶上掉了下去，就像是桌子上碰落的被子，身体在下落中倾斜，最后在落地的时候绽放。叶荀没来得及，只能看到大爷的身体上很快聚集了一群感染者，那位大爷大概是没有摔死，在感染者攻击他的时候，还能听到他一瞬间的低吟。
“叶荀！”李芳上前劝慰，她也没有想到这个大爷会想不开，而且这么突然。
叶荀看着楼下，看着地面上的三具尸体，很快他们就站了起来，加入到了感染者的行列，虽然死神夺走了他们原有的生命，然而却被这些感染者赋予了新的生命。在人群中叶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她的那位出轨的男朋友。
于浩？叶荀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和自己的前男友见面，不过她已经对这个前男友没有半丝的怜悯。此时于浩也看向她，他的一只眼睛闪烁着淡淡的蓝光，那是被感染的标志。他的眼神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混沌。
“叶荀！”
李芳怕叶荀也想不开，招呼郭晓婷两人一起将叶荀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