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生猪拔蛇毒
天刚亮不久，姜晖被绣娘叫醒。睁开眼，看到外面已经天亮了，此时还有点懵，昨天自己怎么睡着了，感觉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天虽然亮了，在松林中还是显得比较暗，两个人爬出盗洞，决定先四处查看一下。那个蛮子昨晚也是在这附近消失的，很可能跟他们一样，现在还躲在这里。
两人在坟地之间四处查看，尽可能发现一些线索，很快，他们就在坟地的另外一边发现了痕迹，那里也有一个盗洞，洞前放了些荆棘，但地上还是有被荆棘拖动的痕迹。
姜晖拨开洞口，朝里看去，里面空空荡荡的，仔细观察后，他们还是确定蛮子之前就是躲在这里，里面有钩镰枪滑过的哼唧，洞口遮掩的荆棘上，也有挂住的碎布，跟蛮子身上的一样邋遢。
两人再次搜索了一遍，没有其他发现，只好先行离开。
回到朱家村，又来到朱大富的宅子找到老六，三个人讨论了一下，小茹被人转移走了，没留下什么痕迹，在这里老六也推算不到他们的去处。决定先离开朱家村，再看看下一步去哪。
三人转过山脚，回到来时的路上，老六掏出竹卦，再次推算了起来，只是还没等出结果，就看到松树林中窜出一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见到的蛮子，姜晖马上跟了上去，准备拦住对方。
蛮子不知道在松树林中经历了什么，身上被荆棘划破了好几处，刚才出来的位置，也是荆棘遍布，也得亏他皮糙肉厚的，从里面出来竟然能面不改色。
蛮子一看是姜晖，也很是意外，怎么在这里还能碰到，一想到两人昨天晚上还在拼死缠斗，就不由地提起钩镰枪来。
姜晖开口说道：“别急着动手，你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蛮子这才一拍脑袋，说道：“赶紧，他们就在前面，现在追过去还能抓到他们。”手指着前面的山路，正是回水库堤坝的方向。
老六在一旁跟着说道：“听他的，跟着他走，就往那边去。”
蛮子没关姜晖，自己已经先追了过去。姜晖听老六说完，也赶紧跟了过去。
绣娘还想再等等老六，老六对绣娘说道：“绣娘，你听我说啊，你先不用管我，跟着姜晖先去救人，如果你们发现跟丢了人，只管跟着那个蛮子，只要跟着他，就能找到小茹。至于我，你不用管，我跟不上就自己先回樟木镇去。”
绣娘明白老六的意思，跟老六说了声保重，自己也跟着追了下去。
姜晖转过山脚，果然看到远处有一群人跑在水库堤坝上，来不及多想，其中有一人被背在背上，估计那就是小茹。蛮子这个时候已经跑在前面，姜晖快速地跟了上去。
三个人追到堤坝的时候，都看到了昨夜被烧的小房子，只是那个妇女不知道去哪了，没在那里，那些猫也不见了。
姜晖跟在蛮子后面，小心戒备着，生怕蛮子看到这个情况，会反过来对他出手，但蛮子情绪比想象中稳定，只是对着姜晖怒视了一眼，就又继续追踪而去，并没有主动挑起争端。
追了半个多时辰，终于赶上了那一群人。是朱大富他们，一共有八个人，他们速度不慢，但扛着小茹，还是被赶上了。
最让人意外的是绣娘，没想到也跟了上来，姜晖跟蛮子常年在外，速度快是正常的，但绣娘不怎么出门，走了这么久，竟然没落下多远，那就不简单了。
蛮子率先冲了上去，操起钩镰枪，直刺对方，朱大富留下两个人回防，让他们拖住蛮子他们，其他人继续往前。
只是那两人怎么会是蛮子跟姜晖的对手，很快就招架不住，只能继续往前逃。
朱大富看到自己手下人这么不经打，也感到了麻烦，对着蛮子喊话到：“蛮子，你别再追我们了，这个姑娘我们还有用，你要是信我，先处理后面那两个人，等事情结束，我将这姑娘送到你哪里去。”
蛮子听到这话，就开始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信朱大富说的。
姜晖跟在后面说道：“别信他们说的，他是看到我们几个人在一起，他跑不掉，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等你将我们拦住了，他自己跑了，你到时候去哪里找他们，就算最后你找到他们，到时候他们人多势众，你一个人又能讨到什么好？”
朱大富看着姜晖在那里跟蛮子说什么，自己虽然听不到，但也能猜个大概。继续喊到：“蛮子，你不要信他们，他们昨晚那么晚都要出来找这个女孩，说明他们很看重这女孩，肯定不会轻易放手。你跟他在一起，最后肯定也得不到。”
姜晖则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两个先将人拦下来，到时候怎么安排，咱们各凭本事，愿赌服输就是，但如果你跟他们一伙，你又有几分胜算？”
姜晖这么一说，蛮子被说动了，刚才放慢的脚步，又开始加快起来。
朱大富一看这架势，知道自己劝说失败。他们一行有八个人，安排四个人带着小茹继续赶路，剩余四个人阻拦姜晖跟蛮子，而且特别交代，尽可能拖慢脚步就行，不用拼命，能拖多久拖多久。
留下的四个人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边走边在路边找了一些石块木棍啥的，只要蛮子他们一接近，就用石头砸，也不进行正面打斗。如果被蛮子他们追到跟前了，也只是阻拦一下，并不多做停留。
一行人边走边打，将速度降了下来。但他们忽略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绣娘，绣娘刚刚落在了后面，现在跟了上来，看到姜晖被他们拖住，抬起手弩，对着那几个人就射了过去。
这下对方不敢再游斗了，而是开始不要命地奔跑，尽量脱离手弩的射程。手弩的威力他们是知道的，如果被射中了，姜晖跟绣娘可能不会跟他们计较，但蛮子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到时候估计就是生不如死了，那就是一个疯子。
朱大富他们本来就没走多远，一下子就被追赶上，朱大富也是无奈了，只能另想办法，只见他从身上掏出一个小袋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支山灵芝，停下来转身对着蛮子说道：“蛮子，帮我拦住他们，这棵灵芝就给你了，等事情结束，我将那女孩给你，额外再给你一支灵芝。”
说完，直接将小袋子打开给蛮子看了一眼，然后扔了过去。
姜晖内心骂了一句，这下还是得跟蛮子干一仗了，既然免不了了，那就先下手为强。
蛮子跟姜晖想法一样，在一手接过灵芝的时候，另外一只手里的钩镰枪也出手了，两个人住道路上打了起来。
绣娘跟在后面，也没有犹豫，端起手弩对准蛮子，但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容易误伤，只能静待时机。当两人兵器架在一起，开始比拼蛮力的瞬间，绣娘手中的弩箭飞出，射中了蛮子的手臂。
蛮子反应也是够快，钩镰枪一扫，将姜晖逼开，伸手直接将弓箭拔了出来，然后朝姜晖扔了过去。
接着转身离开，走的时候，将手伸进了背着的鱼篓里面，这是姜晖他们第一次看到他从鱼篓拿东西。只见一条蛇顺着蛮子的手臂蜿蜒而上，最后停留在伤口位置，一口咬了下去。
接着又看到，蛮子手里抓着几条小蛇，从鱼篓里面拿出来，直接扔向姜晖跟绣娘。
姜晖手中长刀劈出，试图将那些蛇都挑开，但这些蛇竟然能做空中变换方向，避开了姜晖的长刀，姜晖只能停下，小心防备。
绣娘更是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女人对于这种细长细长的东西，胆子再大还是会有一些害怕的。
几条蛇一落地，一个个都仰起头来，围成一个扇形，对着两人突出蛇信。
蛮子在一边，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掏出几条蛇扔了过去，还拿出一个口哨，放在嘴里。随着口哨的声音，这些小蛇一步步地开始逼近，姜晖两个人被逼得只能连连后退。
如果只是一两条蛇，姜晖还有办法，但这么多，还有人在后面控制，就有点难办了。绣娘这个时候有点期望道长在这里了，他肯定有驱虫蛇的丹药，就没这么麻烦了。
随着哨声的急促，这些蛇开始变得急躁起来，随着第一条蛇的弹射而起，其他的蛇也都跟了上去。
姜晖护着绣娘，两个人先后退去，姜晖将朴刀给到绣娘，脱下自己的上衣，再次对着蛇群，想在蛇挑起的时候，用衣服将蛇给套起来。
但那些蛇好像知道他想法一样，落地后并不再弹射，而是在地上游走。
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姜晖有点不甘心。
绣娘说道：“要不咱们搞一个火把，看看能不能驱散这些蛇。”
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姜晖让绣娘先去准备，自己在这边盯着这些蛇。
绣娘很快回来，手里拿着几根树枝，上面都扎了一个草团，将草团点燃后，递给姜晖，姜晖手持点燃的草图，对着蛇群来回扫荡。绣娘也将自己手里剩余的草团都点燃，两个人拉开距离，一起将火引向蛇群所在。
蛇群碰到火，直接四散开来，不管蛮子怎么吹口哨，都只是在附近游动，不敢太靠近。
姜晖挥舞着火团，突然手中火团离手，自己则一冲而过，越过蛇群，对着蛮子就跑了过去，要跟蛮子再做比拼。
蛮子没想到姜晖敢直接越过蛇群过来，只能努力招架，刚才的箭伤，让他的气力大打折扣，跟姜晖比拼明显落了下风。
蛮子嘴里吹着口哨，希望能将蛇群再聚拢过来，但发现绣娘也跟了过来，用火团拦着蛇群，蛇群想过也过不来。
蛮子只能放弃，手又伸进鱼篓里面，再次掏出几条蛇，对着绣娘的位置就扔了过去。
绣娘拿着火把在跟蛇群对峙，背对这边，并没有发现蛮子的动作。
姜晖虽然及时劈出一刀阻拦，但还是没有拦住。其中有一条蛇，直接落在了绣娘肩上，对着绣娘胳膊就是一口，绣娘吓得将手里的火团扔了出去，一手将那条蛇扯了下去。姜晖也顾不上其他，来到绣娘身边，捡起火团，一边防备着蛇群，一边查看绣娘的情况。
只见绣娘胳膊被蛇咬伤的位置，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看来这蛇的毒性不小啊。绣娘掏出银针，在被咬的周围扎了几针，尽可能控制血液的流速，减缓蛇毒的毒发。
蛮子见姜晖没有回防，吹了一声口哨，蛇群主动游到他身上，一条条地钻进鱼篓，蛮子慢慢后退离开。
姜晖跟绣娘看着蛮子离开，现在给绣娘解毒是第一位，无暇他顾，只能放任他离开。
为了防止蛇毒过快发作，姜晖背起绣娘，看准最近炊烟飘渺的位置，直接往那边快速走去。
来到村子，此时天色还早，大家都刚起床不久，都还在家做早饭，出门的人也少。姜晖背着绣娘，叫住一个坐在门口的小孩，打听这是什么地方。
小孩回答说，这里是鲤鱼坡李家村。姜晖突然一喜，没想到竟然走到这里来了，自己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之前听杜仲说起过，杜仲在这里还有一个忘年交，是一个养猪杀猪的老舅。
姜晖跟小孩说道：“娃子，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自己养猪杀猪的，年龄比较大，没有子女的大爷。”
小孩说道：“你说的是我们三爷爷吧，不过他现在不养猪了，都给我们伯伯养了。”
姜晖也摸不准，就让小孩先带他去看看。小孩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姜晖背着绣娘，手里拿着朴刀跟在后面，村里面有人看到了，都指指点点的。
姜晖来到小孩说的三爷爷家，从屋内走出来的，正是之前杜仲碰到的老舅，此时的老舅比年前杜仲见时明显老了不少，也没有了之前的那个精气神。不过现在这个样子，更显慈眉善目，容易亲近。
老舅看了一眼两人，并不认识，就开口问道：“两位，这大清早地从哪来啊，是不是找错人了。”
姜晖回答道：“老舅，不知道认不认识樟木镇的杜仲杜老板，我们跟他是朋友。”
绣娘最开始不知道姜晖来这里是找谁，但听姜晖说完，再仔细看看老舅，自己也想起了这个老人，开口说道：“老舅，别来无恙啊，还有印象么，您的衣服还是我给您量的呢。”
老舅听姜晖说完的时候，就已经相信他们了，再看看绣娘，确实有点印象。两个人这么一大早来找自己，还是一个背着一个，完全不顾及别人怎么看，那肯定有事情找自己。就让他们先进屋。
进到屋内，姜晖先将绣娘放在一个躺椅上，老舅问道：“怎么回事，这么一大早的，你们碰到什么事情了？”
姜晖开口说道：“老舅，详细的事情我后面再说，绣娘被蛇咬了，你们这里有没有大夫，先救人再说。”
老舅听到这么说，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对着带他们过来的小孩说道：“你跑着去猪场，跟你伯说，有人被蛇咬了，带一头小猪回来，速度要快啊，现在就赶紧，跑着去。”
小孩听老舅说完，就跑着离开了。
老舅让他们在屋里待着，自己站在门口，喊了两声，过来了一个年轻人，老舅对年轻人说道：“你帮我走一趟，去蛇夫家，就说我家有人被蛇咬了，让他带药过来看看，跟他说是我说的啊，要是来晚了，我非得拿刀杀他们家去。”
老舅口里的蛇夫是村里面对抓蛇挖蛇人的称呼，这些人常年跟蛇打交道，抓蛇取毒解毒，都是自己的看家本领。蛇夫并不是李家村的人，而是在另外一个村子里，估计这一去一回得耽搁一点时间。
那年轻人回到：“官爷，您的差遣，谁敢怠慢啊，你等着，他要是敢不来，我扛也将他扛过来。”老舅之前当过差，为人又和善洒脱，所以村里面年轻人有时候故意喊他官爷，既是调侃也是尊敬。
年轻人走后，才几分钟的时间，就看到一个中年人扛着一头小猪过来，这个人正是老舅的侄儿，之前老舅的猪场，也都交给他去打理了，老舅算是退休养老了。
老舅看人到了，对侄儿说道：“你将这头猪直接从中间劈开，内脏不用扯出来，等下给这姑娘敷上。”然后对绣娘说道：“姑娘，事急从权，你中的是什么蛇毒，要多久发作咱们都不知道，蛇夫过来还要一会，我只能先用这个土法，尽可能拔除一部分蛇毒，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千万别怪老头子。”
绣娘说道：“老舅见外了，您愿意搭手帮我们，已经是天大的人情，怎么敢怪罪，感谢还来不及呢。老舅放心，绣娘也不是什么刻板之人，没有那么多讲究的。”
“好好，那你将被蛇咬的位置露出来，他们将猪杀好，趁热敷上去，猪肉温热，会将一部分蛇毒带出来。”
绣娘听老舅说完，也没有犹豫，手指挑动，竟然直接将衣服的袖子给卸下来了，整个胳膊都露了出来。被咬的位置已经由红肿开始发黑。要不是绣娘自己熟悉穴位，将毒素控制在这一块区域，估计已经毒发了。
姜晖将破开的小猪拿过来，按照老舅的安排，将猪放上去，并用布条绑了一下，防止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