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黄粱一梦
我脑袋有些混乱，不知她为何会生出这么大胆的想法。
她替我擦了擦眼角的血，用手婆娑着我的脸，眼神尽显痴迷，这就像前世那些追星女孩一样，得不到就毁掉。
这种人，简直太可怕了，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她会以打着爱你的名义把你伤害到什么程度。
“你冷静一些，素兰，以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接你的荷包，吃你送的东西，我明知你的心意，却又无法给你想要的，我应该早点跟你说明白，对不起，素兰，对不起。”见她渐渐靠近，我只能一个劲的认错，希望她能清醒过来，放过我。
待她衣衫褪尽，我才知道，执念对一个人的影响是有多大，这种执念可以让人忽视世间所有，包括自己的生命。
“不，素兰，我真的……，”那种地方的东西，让我难以启齿。
直到她用呆愣的眼神看着它，我知道，一切都没用了。
突然，她笑了起来，用手掐着我的脸，“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啊？”
“不，既然已经到了这地步，那就把它拿下来，拿下来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她有些疯魔了，披头散发，赤着身子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便兴高采烈的回来，跪在地上，试着手里的那把有些铁锈的剪刀。
此时，我真有种想死的冲动，可是现在对我来说，连死都是奢侈的。
我拖动着腿向后缩着，可链子实在太过沉重，一小段距竟花了我大半力气。
突然，外面响起了动静，她突然停了下来，有些着急的哭道，“完了，完了，他们来了。”
她扔下剪刀，把穿上衣服跑了出去，没跑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捡起地上刚刚被她扔掉的剪刀，朝我走了过来。
“不，不不!!!”我闭上眼睛，嘶吼着，恐惧着。
良久，也没有想象中的疼痛，等我睁开眼，只见她一双杏眼痴痴的看着我，双手捧着我的脸道，“你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人，即便不能和我在一起，也是最完美的。”
我感觉快被她吓疯了，她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直到陈九和瑾然满身是血的冲了进来，我才清醒过来，检查了自己全身，除了有点狼狈，都是完好的。
瑾然看了一眼锁在我脚上的铁链，一剑劈了下来。
上前扶起了我，对我道，“还能走吗？”
“小花，小花……，”不知为何，心中一阵难受，我抱着他，突然大哭起来。
“小花，我想回家，想回到以前那个家。”以前我虽也是命中孤苦，好在有过父母和爷爷奶奶的疼爱，有过自由的生活，有过乡邻对我的关心和怜悯，而这里，我就像石磨里的豆子一样，被迫轮回，被无限的压榨利用。
“好，我们回家。”他的声音很沉，把我挡在身后，提着剑与陈九对视着。
“你想干什么？”
“花瑾然，他是圣子，这里除了我俩，后面的人很快会找进来，你想带他走，想过后果没？”陈九当仁不让，与他对视。
“他是陆缘，不是什么圣子，你挡着我们回家的路了。”他用剑指着陈九，声音冷漠低沉，“让开！”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瑾然拿剑，他的那一身白衣，被鲜血染红了，在烛光底下，格外的显眼。
他的身躯笔直，头发用玉冠束着，一改往日风流模样，如同战场的杀神，浑身充满了杀气。
我两世受他庇佑，已经亏欠它太多，回家？真的还能回去么？
“瑾然，我说着玩的，你这么气势汹汹的干嘛？”我抓着他的手臂，把他的手按了下来，转身对陈九施礼道，“陆缘拜见九长老。”
陈九斜撇了我一眼，声音有些低沉道，“既然没事，那就跟我回去吧！”
见瑾然还一脸不快的呆在原地，我把脸上的眼泪抹了，笑道，“小花，我以后叫你瑾然可好？”
他回了下神，冷冷看了我一眼，“随便。”随即提剑走了出去。
我跟在他们后面，想到素兰那惊恐的眼神，还有她对我说的那些话，那时的她，应该是清醒的吧，她给了我体面，让我尝到了可望不可及，求而不得的痛苦，又让我本心愧疚难当，让我一生都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跟他们回去后，随行队伍的流言如同下山下祭祀那些天，没完没了，越传越离谱。
我没有理会他们，第一，因为我头疼，第二，素兰的面孔一直在我脑中徘徊，我身心俱疲，让我无暇顾及外面的流言蜚语。
回去的那天晚上，人很多，他们都看着我，他们的眼神很可怕，就跟素兰的眼神一样，执拗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躲在瑾然身后，跟着他回到了房间。
他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叫他小花，他需要得到尊重，以前的我不懂，经此一遭，我却懂了，他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名字，我不应该把前世的那些回忆，放在今生拿来留恋。
送我回到房间后，我们一连几天没见面，就连往日跟我一起嘻嘻哈哈的那些同年人，看到我就像看到瘟神一样，对我退避三舍。
这样也好，之前我一心追求我心目中的陆缘，不想当圣子，而如今，却不得不面对现实，告诫自己，“你是圣子，不是陆缘，陆缘已经死了。”
“就当圣子吧！你已经没有选择了。”每每这样劝着自己，心情就沉重一分，心痛一分，我做了二十六年的陆缘梦，如今倏然清醒，梦醒三分，以前种种不过烟花云雾，一朝散尽。
陆缘，你该面对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