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又是一个县城赶集日, 阐志县附近，十里八乡的村人都要去县城赶集。
离得近的村，家境相对富裕的村民天亮才起床, 还能带上家人去城中吃一顿早饭，离得远的天不亮就得起床往县城赶。
天亮后, 整个县城变得十分热闹, 县中最繁华的一条街人群摩肩接踵, 沿街店铺充斥着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
街上有三间连在一起的铺面, 听说是从前温氏布庄掌柜的铺面, 那掌柜贪墨布庄钱财被主家告到衙门，证据确凿只等秋后处斩，财产全被主家没收。
那三间铺面前些日子被人用粗布蒙在门口, 每日有不少人搬着东西进进出出, 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知在做甚, 众人的视线被门口的粗布遮挡，越是看不到，心中越是好奇。
今日一早, 那粗布后面就开始散发浓浓的豆香味儿, 把住在附近的人勾得不住地咽口水。
赶集日这天早上天亮时, 挡在店铺前的粗布终于有被揭开的迹象。
铛铛铛——
一个高大的汉子穿着一身簇新的夏布衣裳，上身是利落的裋褐, 下身长裤，头上戴一顶稀奇古怪的帽子, 把头发全部裹进去了。
汉子精神抖擞地站在遮挡的粗布前，手持铜锣猛敲几下。
路人的视线迅速被铜锣声引去，很快店铺外面便围满了想看热闹的群众。
陈寿看时辰差不多, 掀开粗布一角从店里出来，对着围观的百姓行了个拱手礼：“今日温氏豆腐坊开业，前三日开业大酬宾，店内所有货物买一送一，每日售完即止，欢迎父老乡亲们进店购买。”
他说完之后，伸手一扯，背后遮挡的布料缓缓掉下，露出里面的店铺。
只见三间店铺全部被打通，店里靠近门口的地方建了一个石台把前后隔开，仅在左右两处设有一块活动的木板，抬起木板可供店铺里的伙计前后走动。
石台后靠墙处，有一排排架子，上面摆满各种货物。
店铺门口两边各有一个四角支架，支架左右与前面各挂一块牌子，牌子第一行是三个醒目的大字。
有识字的人看了牌子不自觉念出声：“价、目、单？”
旁边不识字的拍了拍他的手臂问：“这位兄台，上面那么些字都写着啥？”
识字那人转头不耐烦地看了拍自己的人一眼，发现身后有不少人满眼求知欲地望着自己，当即有些得意。
他抬了抬下巴往其中一个架子边走去，然后指着上面的字一个一个念出来：“价目单，看意思，这牌子上面写的应当是此店货物的价格，下面写的就是货物和售价了：一斤鲜豆腐/老豆腐售价两文钱或用一斤黄豆换，豆浆一文钱一壶，腐竹……”
听那人念完，围观的人依旧云里雾里，豆腐是什么？豆浆是什么？腐竹又是什么？
陈寿乐呵呵地站在原地等那人念完后，才示意跟在身后的伙计取出一些豆腐、豆浆。
伙计们全部穿着与敲锣那汉子同样的衣服，看起来齐整又精神，一个个带着满面笑容请围观的乡亲试吃。
众人看到盘子里那白生生嫩乎乎还颤颤巍巍的豆腐，第一印象就是此物观之如白玉凝脂，甚是好看！
同时，店门口还有伙计搬出小炉子，当场用豆腐做成菜肴，还边做边讲解做法。
待做成后，给周围看热闹的人一品尝，吃到的人顿时眼睛一亮。
这豆腐白口吃的时候是一个味道，做成菜又是另一种滋味儿，与不同的菜搭配味道就不同，可称百变。
腐竹吸满汤汁，随便煮一煮就能入味，更令人惊奇的是，腐竹加入豆酱，煮出来口感与味道竟有些与肉相似！
方才负责让人试吃的伙计取出一块一斤的豆腐跟一斤腐竹给众人瞧过，豆腐忒大一块。
腐竹轻，一斤腐竹比豆腐贵些，但它不压称，到手也有不老少，就算只卖几两店里也愿意卖。
在门口做菜的伙计分别用一斤豆腐和一斤腐竹做菜给大家伙看过，一斤豆腐或者腐竹，分别配上其他菜能做出满满一大碗。
再看看价格，豆腐两文一斤，集市上两文钱能买到两个鸡蛋，但是两个鸡蛋都不够全家人一人一筷子。
足以见得豆腐确实很实惠，别说还能用黄豆来换，黄豆价贱，这两年是荒年才涨到1文半左右一斤，用黄豆换豆腐那是实惠中的实惠。
更别说今日开业大酬宾，还买一送一，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有人略略算了算，发现这一点，当即自己跑回家，或者叫一同出来逛集市的家人孩子跑回家称些黄豆来换豆腐。
有些人家住得远，干脆直接拿出铜板去买了。有一个人动起来，大家就都爱跟风，温氏豆腐坊门前很快排起了长龙。
豆腐当日在县城火热售卖后，最先嗅到商机的是一个平日里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货郎。
这货郎姓郑，家中排行老三，熟人都管他叫郑三。
郑三有一个连襟家在乡下，离阐志县有些远，连襟每次赶集天不亮就要出门，一直走到天光大亮才能走到县里。
那连襟这个赶集日也来县城卖一些猎物，恰好遇上豆腐坊的试吃活动，他第一次吃豆腐就喜欢上了豆腐的味道。
在快要回家的时候随口与郑三说了一句：“这豆腐是真好吃，还适合牙口不好的老人孩子，可惜我家离县城太远，豆腐天热又无法久放，不然我定要多买些回去留着慢慢吃。”
郑三一听，附近的村子不少，村里人出一趟县城不容易，豆腐是个新吃食，在县城卖得那么好，他担些豆腐去乡下卖，应该有些赚头。
反正平日也要挑货去乡下，郑三说干就干，想法一出当日就行动。
陈寿恰好还没离开豆腐坊，听说有货郎想进豆腐去买，见过那货郎后直接答应下来。
这郑三脑子活络，当初决定当货郎做买卖之后，为了卖货不被人坑，想办法学过一些字，能看懂简单的契书，双方定下批发价后正式签了契书。
批发价这说法，陈寿还是从自家公子嘴里听到的，这会儿就活学活用了。
订立好契书这买卖就成了，陈寿与郑三约好，让他每日在豆腐坊开店前来豆腐坊后门进货。
第二日，那货郎天不亮就来到豆腐坊的后门等候，离开的时候肩上挑了两筐豆腐，背上还背着一个背篓装腐竹，往乡下卖豆腐去了。
郑三出城的时间早，去的又是一个离县城不近不远的村子，这村子比其他村子富裕些，所以他才第一个选了这里。
以往郑三也会来这村子卖些针头线脑盐糖头花之类的杂货，早跟村里人熟悉起来了。
一看到货郎进村，村里的小孩就乐得蹦跶起来，赶紧回家找自家大人闹着买糖吃。
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大娘们出来一看，这白生生的是什么？闻着怎么有一股豆味儿？
“郑三，你这卖的甚？怎么不带些盐来？我家盐快吃完了，正想着你这几日应该要来，还想买些盐呢。”一个大娘失望地说。
郑三脸上带笑，好声好气地解释：“赵大娘您放心，我下晌还来，今日带来的是县城里的新鲜吃食，框子里的叫豆腐，背篓里的是腐竹，豆腐可以直接吃，也能做菜，要不我切点儿给您尝尝鲜？”
他说着就掀开箩筐的盖子，取出一板豆腐，揭开豆腐上盖着的布，切出一块，称了称大概一斤还多些，分成小块给围拢在身边的大人小孩都分了分。
小孩一口吃了砸吧砸吧嘴说：“没味儿。”但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板豆腐，显然还想再吃。
一个小姑娘斯斯文文地吃完说道：“味儿是淡了些，但挺好吃。”小姑娘说完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亲爹。
当爹的哪能顶得住孩子这可怜巴巴的眼神，就问郑三：“你方才说这豆、豆腐，可以做菜？软趴趴的怎么做？”
不等郑三回答，就有刚赶过来的村人抢着说了：“昨日我去县城的时候亲眼看到豆腐坊开业，那豆腐坊掌柜的弄了个啥试吃活动，我当时吃着就觉得不错。
昨日买回来两斤，昨晚上自家做一斤，给我大哥家一斤尝鲜，全都吃完了，我全家都说味道不错，尤其是我爹娘，他俩牙口不好就爱吃软乎的，诶，郑三，豆腐坊可以用黄豆换豆腐，你这儿能换吗？”
郑三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豆腐坊一斤黄豆可换一斤豆腐，我挑着豆腐一路过来不容易，得挣个辛苦钱，在我这儿只能一斤半黄豆换一斤豆腐了。”
“那也成！”村人还觉得方便呢，当即吩咐自家娃：“二蛋，赶紧回家让你娘称六斤黄豆来，再要几文钱，咱买腐竹。”
昨日没买腐竹他就有些后悔，回来后心里老想着那个味道，今日非得过一把瘾不可！
有人开头买，郑三这生意就算开张了，没用一个时辰，带来的两筐豆腐和腐竹全部卖光。
他赶紧赶回县城，花钱租了牛车去进货，有了牛车，能装的豆腐多了，还能把以前卖的小杂货一起带上，速度也比走路更快。
一连几日，郑三每日都得进两次货，县里的其他货郎一看，这生意肯定有赚头，便也琢磨着去进些豆腐卖。
裴其羽听陈寿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不仅阐志县，连周边县城甚至府城都有人来批发豆腐去卖，由于进货的人得到消息的时间有快有慢，来的人陆陆续续比较零散，处理起来占用陈寿不少时间。
陈寿还有别的时要忙，时间实在不够用，但批发所得利润又高，一时间难以取舍，他便来与裴其羽商议是否寻一个可靠之人负责批发。
裴其羽本来想在护卫里挑，但护卫们多数没做过生意，许多都是五大三粗一根筋，想起陈寿说过第一个来批发的郑三，觉得郑三是个人才便提议：
“不如将郑三设为货郎这一渠道的总代理商，货郎这一渠道给他管着，渠道分成给他两成。”
然后裴其羽给陈寿解释了一下什么是渠道、什么是代理商。
陈寿一听，这方法好，反正郑三是阐志县本地人，底细一查就能查个底儿掉，用着放心。
郑三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大馅儿饼就这么砸在了自己头上，直接让他鸟枪换炮，从一个不起眼的小货郎摇身一变，成为小有身份的商人了。
与此同时，阐志县各个饭馆酒楼知道豆腐、腐竹甚至豆浆都能批发后，很快就找上了陈寿。
陈寿早已在裴其羽那边得到吩咐，要是有酒楼饭馆客栈什么的找来想买的话，可以卖给他们，量大还给优惠。
这又是另一个销售渠道，凭着豆腐坊，裴其羽终于结束了银钱只出不进的状态。
自豆腐坊开业那天起，裴其羽的耳边就不断充斥着‘叮咚’、‘叮咚’、‘叮咚’、‘恭喜您’、‘恭喜您’、‘恭喜您’……的系统提示音。
因为豆腐蛋白质含量丰富，吃了有益身体，许多平民也买得起，且裴其羽没有趁机利用豆腐外形似玉的特点，把它炒作成奇货可居的‘高档食物’。
他的做法十分符合经营济世系统：济世，这一目标，所以每个吃了豆腐的人都能为他带来2济世点。比他教人新菜谱时人均得到的济世点还要高。
随着豆腐的大量出售，裴其羽获得的济世点呈倍数增长。
看着济世点的数量，裴其羽心里挺高兴，现在的他财大气粗得很，买一个人工智能仿生人就是抬抬手的事。
只是提示音吵得他没办法睡觉，幸好系统已经不是装死系统。在裴其羽提出关闭系统提示音的要求时，系统只收一百五十济世点就帮他在系统界面临时增加了一个提示音开关按钮。
现在裴其羽想听的时候就开，不想听的时候就关，方便得很。
探索点虽然没有济世点增加的多，但可探索次数依旧可观，可观到裴其羽掐指一算，他一天到晚不眠不休在异界探索也要好几天才能用完，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可惜裴其羽的固定幸运值只有百分之五十，不在节日、节气日探索性价比太低了，很不划算。
裴其羽还是决定等到夏至那天再探索，平时带带孩子，过一把老师的瘾，或者看看山谷界面、种种地、打打猎，探索探索山谷异界，日子过得也挺有意思。
夏至日，祭神祀祖，驱灾避厄；吃凉面、食麦粥，制扇生风，解燥消暑。
后院大厨房，袅袅炊烟升腾缭绕，满室烟火气。
“开盖喽~蒸汽大，往边上站一站~”
粮食铺后院厨房里，周梅掀开大锅上的大盖子，一股蒸腾的热气直往上冲。
站在旁边的人急忙躲开，被这蒸汽熏一下可不是开玩笑的，上次蒸包子时，有人没注意手被烫了一下，皮肤烫出一串小泡，擦了药五六天才消下去。
这还是公子仁善，对下人们不吝医药，换了别家，厨子受了伤只能自己去找药膏来擦，还得悄悄地，不能让人知道。
不然手上受了伤不能上灶伺候主子，当即会被调出厨房，再想进厨房回到原先的位置就得看有没有靠山、舍不舍得打点了。
孟远老早就起床了，哥哥出门后，他便自己熟门熟路屁颠屁颠地跑到厨房，在厨房门口往里探头。
小鼻子嗅了嗅，空气中没有熟悉的香味儿：“周大娘，今日不做包子了么？”
“今日不做包子，做新吃食，还得等一会儿才能吃呢，小远饿了？这儿有刚出炉的馒头吃不吃？”
孟远摸摸自己边边的肚子点头：“吃，周大娘，我能吃下两个大馒头！”
周梅笑道：“那小远可真厉害，不过新吃食马上就要做好了，现在先吃一个待会儿再吃新吃食好不好？”
“好！”孟远猛点头，又问，“周大娘，您今日做什么新吃食？”
“今日要吃凉面和馄饨，公子说夏至节就得吃凉面、麦粥和馄饨。”
麦粥，孟远知道，就是麦子煮的粥，以前爹娘还在的时候，他们家偶尔能喝到。
与公子回来后他也常常喝，但父母做的麦粥与府中的麦粥不一样。
家里的麦粥有很多很多的水，很少很少的麦子，他很快就能吃饱，但是吃饱后又很快就饿了。
爹娘说只有富贵人家才能每天喝浓稠的麦粥，他们家浓稠的只放好麦子煮的麦粥只有在夏至这天才能喝到，平日吃的东西多是麦麸掺麦子做成的饼子，那东西难吃，不过吃了比麦粥顶饱。
府里的麦粥浓稠还甜丝丝的，他很喜欢喝。
不过凉面是什么？馄饨又是什么？孩子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惑。
‘馄饨’二字对于孟远来说太陌生了，他只知道‘凉’，‘凉’就是凉水的凉，他哥哥昨日去公子处习字，就学了凉字，回来还教他来着。
孟远看周大娘这会儿不算忙，跟在她屁股后面发出一连串问题：“周大娘，凉面跟凉水一样也是凉的吗？凉的东西吃了会不会吃坏肚子呀？面又是什么？”
孟弘去公子那里随公子习字，孟远就一个四岁小豆丁，还不到读书习字的年纪，成日便待在在后院快乐玩耍。
小娃娃叽叽喳喳的，给已经过了最忙碌那一阵儿的厨房增添不少乐趣。
面煮熟过凉水沥干，放入一敞口大瓷碗中，上面摆上切成细丝的胡瓜丝、木耳丝、芦服丝以及提前一日切丝、焯熟、浸泡去除苦味的鲜笋丝。
浇上特制肉酱，先不说味道如何，光摆盘看着都赏心悦目。
馄饨个头小，锅中水开后，放进去大火煮不到半刻钟，一个个小巧玲珑的馄饨浮起来便熟了。
再拿一个碗，碗中放入少许调味料、葱花、芫荽，浇上一勺昨晚就开始熬制的高汤，那香味直冲脑门，让人忍不住咕咚咽口水。
最后是一小碗在表面浅浅浇了一层蜂蜜的麦粥。
冬青掐着时辰带人过来，三样吃食恰好盖上罩子放到托盘上，端起来就能走：“辛苦您了周姑姑。”
“不辛苦，厨房里这么多帮佣呢。”本来招了4个，前几日又招5个进来帮忙，周梅现在只亲自做公子的吃食。
每日把公子的吃食送过去后，就清闲下来了，只需要看着厨房里的人做事。
周梅洗了手用干净的帕子边擦着边与冬青道：“你们快端过去吧，公子昨日一直念叨着那凉面呢，别让公子等急了，你们那份我都给另外放出来留着，待会儿记得过来吃，你吃了还得去盘账，可不能吃太少。”
“好。”冬青笑着应了，带上丫鬟们端着公子的早膳离开。
裴其羽院中一处屋子的门框上挂了个小牌匾，上书：教室。
里面摆着一套课桌椅和黑板，那是裴其羽特地画出图样让人打造的。
粉笔暂时没有，就将竹简固定在黑板上以刀笔刻字教学，目前仅有学生一名。
自裴其羽决定教孟弘识字后，他唯一的学生孟弘每日一早便要来到教室，先把昨日功课放在讲桌上，待公子批改。
而后随裴其羽的护卫在院子里习武半个时辰，练完陪着公子一共用早膳，然后才开启一天的学习。
此时饭厅内，两人面前均摆着三样东西，安朝夏至必吃的麦粥，幸运加成里提到的凉面，还有裴其羽自己按照上辈子过节经验加入的馄饨。
夏至的幸运值加成不固定：10~60，裴其羽猜测夏至没有类似必须沐浴这样的习俗，可能需要多吃几样过节的食物，才能拿到最大的幸运值加成。
裴其羽起床后先祭拜了自己的母亲、外祖父母、舅舅舅母与外祖一脉的先祖。
来到饭厅时，孟弘已经在那儿等着了，看到他过来，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裴其羽点头让他入座，自己也走到桌边坐下。
孟弘坐在下首，自己用一张小桌子，学着公子的样子用膳，背脊挺直，礼仪得当，与刚入府时黝黑干瘦小心翼翼的样子已有天壤之别。他在吃面时甚至不会发出一丝声响，室内只有杯盘碗筷偶尔轻碰的声音。
吃过东西，裴其羽要进系统界面进行探索，便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安朝版《千字文》交给孟弘。
考虑到孟弘年纪小，他把《千字文》分为上中下三段，分别刻在三张竹简中，这样竹简小而轻便，方便小孩子拿着看。
偶尔兴致起来了，也会教点别的，比如昨天特别馋凉面，就教了一些食物的写法。
今天这卷是《千字文》中。
裴其羽将竹简放在孟弘手上：“今日我有些忙，你把中卷提前看一看练一练，待我空闲再教你。”
孟弘双手接过，恭敬道：“是，老师。”
裴其羽张了张嘴，想纠正他对自己的称呼，让孟弘叫自己哥哥或者公子都行。
他觉得以自己的学识，可没有当人老师的资格，但之前纠正过几次，孟弘却坚决要这么叫，裴其羽只得作罢。
待他退出屋内前往教室，裴其羽便起身去自己的书房，随手拿了一卷竹简摊在桌上微微低头，眼睛看着竹简，意识已进入系统异界内。
作者有话要说： 戳作者专栏可见预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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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苏渺在大城市奋斗二十年，终于攒够一套小房子的首付。
去售楼部正式签约当天，却被弟弟苏晨失手推下楼梯。
再睁眼时，苏渺已回到七岁那年，正躺在大石山区漏风漏雨的老房子里，病得只剩半条命。
这一年，苏渺成为了留守儿童。
又过一年，去大城市打工的父母生下了苏晨。
再后来，他们’一家三口‘在城里安了家。
上辈子，高考前苏渺与父母爆发激烈的争吵，她一气之下自暴自弃，放弃高考，重复了父母的老路——进工厂打工。
成为了一个厂妹。
当时的苏渺幼稚地以为，自己可以用这种方式报复父母，让他们对她愧疚，为她感到惋惜、难过。
可惜到头来，受伤的只有自己。
后悔吗？
是，她后悔过。
但后悔没用，悔改才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