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拼大少爷的手稿
大夫人垂头丧气的回来：“皓文啊，你不要一回来就让你爹爹生气，他现在好歹也是个二品官员，儿子天天不务正业，不娶妻生子，让他的脸往哪搁呀。”
大少爷站了起来，“娘，爹爹喜欢当官他就去当啊！可是我不想考功名。我也不是不娶妻生子，之前媒婆介绍的我都不喜欢，怎么能和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呢。你看你跟我爹吵吵闹闹一辈子，后院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您真的开心吗？爹爹开心吗？我要娶我自己喜爱的女 子，相爱相守过一辈子。不然成亲不如不成亲。”
大少爷几句话说的大夫人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反驳。“功名不考也没关系，有你爹在，少不了你一口饭吃。可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已过弱冠之年，早就该娶妻生子了。成了婚生了儿女你再出去游山玩水也不是不可以。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咱家这地位，你怎么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才能配上你。娶了正妻，日后有喜欢的再纳妾也行啊。”
“纳妾？纳了妾进来，正妻像你一样的把她们处置了，然后我就像爹一样常年以朝廷为家，留她一人独守空房吗？”
“你，你，你”大夫人被大少爷气得说不出话来，也扇了大少爷一耳光，进里屋去了。小红小橙跟着大夫人进去伺候。
外面茶室就僵直的站着的大少爷和蹲在地上捡书的青姑娘。青姑娘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听到不少内幕。不过她就低头捡书，不敢说也不敢问。青姑娘从怀里掏出帕子，小心翼翼的把碎片全都装在一起，小声的问：“大少爷，这些碎片怎么处理？”
大少爷伸出的手都在颤抖，这好几年的心血啊，就被他爹毁于一旦，心好痛啊！
“大少爷，小青略识几个字，如果大少爷放心的话，小青帮您重新抄写一份。保证和原来的一模一样。”青姑娘看大少爷痛苦的模样于心不忍，想帮帮他。
大少爷抓起一把碎片向上一扬，“都撕成这样了，怎么抄写啊！”
青姑娘着急的说：“大少爷，您别急呀！您都撒了，到时候找不齐全真的抄不了的哦！”
青姑娘又蹲下身子满地的找碎片。待她找遍茶室，没有发现一片遗漏后，装进帕子里，系好装进怀里。扶着发愣的大少爷说：“大少爷，我先扶您回房，咱俩先把书拼好，然后小青来帮您抄写，只要您不嫌弃小青字写得丑就行。”
大少爷现在也没有更好的主意，更不想让自己几年的心血付之东流，服从的带青姑娘去了自己的房间。
青姑娘刚满十六岁就出来见客，所以并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她大大方方的跟着大少爷去了他的房间。
大少爷虽然常年不在家，但是他的房间大夫人每天都安排人打扫，他随时回来房间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青姑娘把怀里的帕子拿出来，放在书桌上，碎片堆了一桌，青姑娘也不知道如何下手。抓耳挠腮，比划半天也没拼出一张完整的出来。
大少爷看着青姑娘愁眉苦脸的认真样，又觉得有点好笑。他也参与进来，和青姑娘一起拼。有大少爷的加入，拼的速度就快了起来。毕竟这手稿是大少爷自己写的，哪一行哪一页，他还是大概记得的。
青姑娘在书桌后面的书架上找了一本大书，然后把拼好的一整张的手稿夹在大书中方便日后抄录。
大少爷自己找，青姑娘拼，拼到天色漆黑，丫环们来催了几回饭，他们也才拼了一小半，青姑娘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看着大少爷还在认真的找碎片，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噜起来。
大少爷听到青姑娘的肚子在咕噜叫，自己的肚子也配合的咕噜叫起来。两人听着对方的肚子叫，对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大少爷这才说道：“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们用饭去吧，肚子早饿了。明天再继续？”
“嗯，嗯，”青姑娘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我早就饿了。”
“那你不早说。”
“我看大少爷聚精会神的样子，不好打扰啊。”
“我们可以吃过饭再拼，肚子饿了不好受吧？”
“大少爷不饿吗？这么长时间你什么也没吃啊！”
“少爷我达人所之未达，探人所之未知，所到之处，探幽寻秘，并记有游记，记录观察到的各种现象、人文、地理、动植物等状况。在外面饥一顿，饱一顿，餐风露宿很正常。”楚大人引以为耻的事情，大少爷引以为豪。
“难怪大少爷您又黑又瘦呢！这是在家里，要是在外面碰到，我可不敢相认。”
“是吗，我很难看吗？”大少爷感觉有点不自信了。
“不难看，就是不像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而已。腹有诗书气自华，大少爷的气质与众不同。”青姑娘不着痕迹的拍马屁。
“呵呵，我可不想做一个白白嫩嫩的大少爷，我有我的想法和抱负。”
丫环把饭菜送了过来。
两人吃饭的过程中，大少爷跟青姑娘说自己在外游历的奇闻趣事。青姑娘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大少爷看她听的起劲，吃好饭还在那摇头晃脑，滔滔不绝的讲故事。说到丫环都进来催了，“少爷，时间不早了，该歇息了。”外面响起三更梆子的声音。青姑娘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青年男子的房里待到半夜。
青姑娘不好意思的跳了起来，拿起桌上的大书说，“大少爷，我先回去了，这个拼好的我先拿回去，等我抄好了再给您拿过来。”
“你明天还来吗？”
“来呀，一定要把您的书稿还原，小青说话算话！”青姑娘和大少爷眨眨眼睛，调皮的回屋了。
回房，小青点起油灯，抄写拼好的书稿，直到东方发白，鸡都叫了，实在撑不住了，才上床歇息。刚躺下睡着，就被小橙喊醒了。
“小青，快起床，大夫人叫你！”
“哦，马上就去，大夫人叫我什么事你知道吗？”小青听小橙语气不善，想先打听下什么事，好准备对策。
“你去了就知道了！”小橙一个字也不透露，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小青不敢怠慢，匆匆起床洗漱，就到大夫人房中候着。
小红正在给大夫人梳头，大夫人对着铜镜欣赏着自己逐渐衰老的容颜。小青站在一旁，喊了一声：“大夫人！”
大夫人看着铜镜，对青姑娘打招呼不理不睬。直到小红帮大夫人梳好头，更好衣，大夫人才转过头来对青姑娘说，“小青，你知错吗？”
青姑娘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得罪小红或小橙了，肯定又被她们编排了什么坏话。
青姑娘跪下对大夫人说，“昨日从夫人房中出来，去了大少爷屋，帮大少爷整理书稿，直到三更方回到屋中，又抄写书稿直至凌晨，刚睡下小橙就吧小青叫来夫人这里。哪里做的不对，还请夫人明示。”青姑娘不卑不亢的回大夫人，她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大夫人说，“你倒还坦诚。但是你不是大少爷院里的丫头，又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在大少爷房中待到半夜成何体统，这点规矩你也不懂吗？”
“夫人，小青是家独女，父母分外疼爱，自小学习琴棋书画，对于名门贵族家中礼仪规矩确实懂得不多。小青愿意学习，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其实青姑娘对名门贵族家中的规矩还是懂一些的，翟家会给姑娘们做这方面的培训。昨天看大少爷被老爷打又被大夫人打，实在在同情他，所以一时忘了规矩，但是她不能说自己知法犯法啊，只能套用自己编的故事来糊弄大夫人，看能不能蒙混过关。
“哼！你既然进了楚府就要守楚府的规矩，你这么喜欢抄书，那就去把楚府戒律抄一百遍，去戒律室跪着抄，不抄好不准吃饭。”大夫人严肃的说。
“夫人……”青姑娘还想解释一下。
小红和小橙不容小青辩解，就一边一个挟持着小青去了戒律室，让她好好的在室内抄书并反省，还把门反锁上，等她把戒律抄满一百遍，再来开门放她出来。
大少爷一觉醒来，用过早膳，在少爷院房中等青姑娘来陪他拼书，左等右等不来，还以为她昨日熬夜了，睡懒觉呢，忍住没去喊她，等到快晌午人还没来。大少爷不由得觉得有点心慌，派人去大夫人院里喊青姑娘。
院里的小厮不一会儿回来汇报，“大少爷，夫人不知为何动怒，罚小青姑娘去戒律室抄戒律去了。”
大少爷心里清楚，肯定是母亲昨天余怒未消，又不喜青姑娘和自己离太近，在敲打她呢。
大少爷赶去大夫人院中，跟母亲请了安。母子哪有隔夜仇，虽然昨天大少爷把大夫人气的够呛，可是一觉过去气也就消了。大夫人看着又黑又瘦的儿子，不由的心疼。让儿子中午留下一同进午膳。
大少爷跪下，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响头，大夫人慌了，“文儿，你这是何意，昨天的事情你知错就好，母亲是不会怪你的。”大夫人上前想把儿子扶起来。
大少爷跪在地上说，“母亲，儿子本来这次回来是想多待些时日，跟父亲母亲一同度过中秋团圆佳节。没想到，父亲母亲如此容不下我，请饶恕儿子不孝，儿子今天就离开家，您就当没养过我这个不孝之子吧！”
大夫人慌了，“你这孩子，这话从何说起，就是你父亲对你不满，也没说要赶你走啊！你父亲今天上早朝前，还说晚上回来要和你好好谈谈，他对于昨天冲动之下，把你写的手稿撕毁深感不安，说是愿意听你讲解你这几年的所见所闻。一切都可以商量的。你昨天刚回来，今天就要走，娘想你啊——”大夫人说着眼眶红了起来，大少爷决定的事情很少会改变，她真的很怕儿子会离开楚府，永远都不回来。
“娘，父亲要面子，他不理解我，您也不理解我吗？小的时候都是您带着我去爬山下水，您不是一直支持我的吗？”
“是呀，娘一直认为小时候的你非常的优秀，与众不同。可是你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任性妄为，想干嘛就干嘛了！”
“娘，您说人这一辈子为了啥？人有思想，为什么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非要按照老传统，老规矩去活着呢！”大少爷很无奈。
“我以为娘亲会永远站在我这边，原来娘和爹爹是一伙的，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
“儿呀，娘永远支持你，但是你爹是老顽固，我们不要和他硬碰硬的，咱们想办法，最好能想个两全的办法，让你爹不生气，你也不为难的好办法来。”
“娘，有这么好的办法吗？”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你好好在家待着。咱娘俩一起想，总能想出来。”大夫人先哄大少爷留在家中，后面的事情再想办法呗。
“娘，您是真的支持我？你为儿子我着想？”
“那当然，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娘不听你的听谁的，你爹也就你一个儿子，还要指望你养老呢，放心，娘有办法。”大夫人其实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娘亲，那儿子问您，小青答应我今天帮我拼补昨天爹爹撕毁的手稿，小青人呢？”
大夫人心里说，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小青她违反了府里的规定，自然要受惩罚，她现在在戒律室。”
“娘，那我能问问她违反了府里什么规定吗？”
“这……”
青姑娘本来好心帮大少爷补书，没想到小红小橙得知小青在大少爷院里待到半夜才回来，就来大夫人耳边嚼舌头。大夫人也很反感小青跟大少爷走的太近，此为借口来惩罚她，让她以后好自为之，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不要离大少爷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