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楚大人
一切准备妥当，到了约定的时间，青姑娘早早的准备好了，来给姑姑请安，姑姑另外安排了两位姑娘陪同，生怕怠慢了京城来的大老爷。
青姑娘一行人大清早来到画舫开始准备布置，临近中午，青姑娘坐到琴桌前开始抚琴。悠扬的琴声在湖面荡漾，小翠和另外一个丫头小兰在船头等候，还有两位姑娘就静静的坐在茶桌前。
不一会儿有船靠过来，有小童通报，小翠和小兰就扶着客人们来到自己的画舫上，两位姑娘也候在舱门口了。先上船的是四位短打装扮的年轻男子，迅速把画舫四周检查了一圈，然后四个人训练有素的分散开站在舱门口守卫。接着下来的是富商，王大人，后面两位小厮扶着一位中年男子，身穿华服，四方脸，相貌堂堂，气度不凡。
这位大概就是京城来的大老爷了吧！富商在前面引路，王大人和楚大人随行。客人进来，两位姑娘都给客人道了万福，青姑娘也停下弹琴，款款一福。
青姑娘的这个万福是专门练过的，根据自己和客人的身高，下蹲多少，上身前倾多少，左右脚的站位都演练过千百次，客人的身份地位不一样，道的万福也不一样，礼仪都是一样的，就是动作略微不同，让客人能感觉有距离有礼貌，又很舒适。今天画了比较浓艳妆容，怕贵客第一眼看了太过刺目，青姑娘就带了一层薄薄的面纱，青姑娘的脸在面纱的摆动中若隐若现。
两位姑娘引导大老爷，官老爷和富商老爷们坐下。京城来的大老爷坐在青姑娘的正对面，官老爷和富商老爷在大老爷一左一右相对而坐。两位姑娘在三位老爷的间隙半跪着斟茶倒酒。丫环们靠后站立，随时准备酒水糕点。
老爷们坐定了，富商老爷对着青姑娘轻挥一下，青姑娘心领神会的开始弹琴。弹的正是大老爷祖籍有当地特色的曲目，大老爷眯着眼睛跟着曲子轻打着拍子，一听就是很熟悉的感觉。富商老爷殷勤给大老爷夹了一个点心，说这是特意为他准备的家乡糕点，让大老爷尝尝味道。
吃着家乡的糕点，喝着家乡的茶酒，听着家乡的小曲，大老爷对这个地方好感顿生。一股亲切感。官爷看着大老爷陶醉的样子，举起酒壶给大老爷斟满酒，“楚大人尝尝看我们当地特有的佳酿。”
大老爷喝了一口酒，“嗯，不错，味道醇厚。”
“楚大人难得有机会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来公干，一定要吃好喝好，大人有什么需求尽管提。”王大人殷勤的说。
楚大人严肃的说，“王大人客气了，这次楚某来贵地是来调查一件案子的，还望王大人配合。楚某早日了结此案顺便回老家省亲，不要耽误了才好。”
“是是是，”王大人连连点头，“下官一定全力配合，大人只管吩咐。”
“嗯……这个小曲好生耳熟。”
“这个可是楚大人老家的传统曲子，楚大人常年在京城恐怕听的不多吧？”
“老家的曲子，好多年都没听过了，难怪听着亲切。不错不错，这个姑娘曲弹的也好！”楚大人边打节拍边说。
青姑娘听到楚大人夸奖，停下抚琴，站起身给大老爷低头福了一福，抬头的时候正好一阵风吹过，掀开了青姑娘脸上的面纱，油脂般细腻白嫩的肌肤，红艳艳的唇，在飘动的白纱下若隐若现，大老爷居然看愣住了。
青姑娘穿着清淡素雅，坐在琴旁并不起眼，曲子弹的好引起大老爷的注意，不由得夸奖了两句，青姑娘起身感谢的时候正好刮了一阵风，让大老爷看到了青姑娘的真容。
王大人看楚大人盯着青姑娘的脸，看的目不转晴的，轻咳一声。大老爷这才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酒杯。“不错不错，这姑娘琴艺高超，这曲子弹的甚合我意。”
富商看在眼里，对青姑娘招招手，“还不过来谢谢楚大人的夸奖！过来敬酒！”
青姑娘懂事的离开琴桌，跪坐到楚大人对面的空位上，拿过酒壶给楚大人空了的酒杯倒满酒，接着又给王大人和富商都斟满酒，然后给自己拿了一个空酒杯倒满，她抬起皓腕举起酒杯敬向楚大人，“大人，小青敬您一杯，感谢您对小青琴艺的认可。”
楚大人乐呵呵的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小青又给楚大人满上，“这一杯还敬楚大人，感谢楚大人赏脸光顾翟家画舫，欢迎您的到来！”
楚大人又一饮而尽。小青再给楚大人满上，楚大人连喝三杯，面不改色，小青暗自咋舌，这个楚大人酒量可真好，怕陪不好他把自己喝多了就出丑了。“楚大人可有想听的曲子，说出来，看小青会的，一定给您表演。”
楚大人抓住又打算给他倒酒的小青的手，“哈哈哈，青姑娘琴弹的好，酒量也不错啊！”
“哪里哪里，小青的酒量不及大人十分之一，可能琴会比大人弹的要好一点，嘻嘻！”小青掩嘴低笑调皮的说。
“哈哈哈，那肯定是，酒嘛我能喝一点，琴我可不会弹！”楚大人抓着青姑娘的手不放，青姑娘手悬在半空，有点酸了，看了一眼王大人和富商，他俩好像都没看见，青姑娘轻转了一下手腕，手滑了出来。示意旁边的姑娘给楚大人倒酒，不过楚大人挡住了。
“我要青姑娘倒酒，青姑娘坐到我旁边来！”楚大人酒喝的有点上头了。
青姑娘略微有点紧张，不过她也不敢拒绝，就提着酒壶和楚大人、王大人之间的姑娘换了一个位置。换过来的姑娘就坐到琴桌前弹琴助兴去了。楚大人看到青姑娘坐过来，主动把自己的酒杯凑过去，让她倒满。富商和王大人接连敬酒。
酒过三巡，楚大人也有了一丝醉意，“青姑娘，你为什么要戴面纱啊，那两位姑娘都不戴，就你这么神秘啊？”
“这是——”富商解释到，“青姑娘是翟府的养女，今年刚出道，没什么经验，第一次接待这么重要的贵客有点紧张，怕冲撞了您，所以带了面纱掩饰一下。”
“哦，是吗？哈哈哈哈！小姑娘不用紧张，我又不吃人，来把面纱揭了给大人我好好看看！”
青姑娘还不想这么快就给大人看到自己的脸，想保持点神秘感，吊足大人的胃口，才能让他印象深刻。
自从青姑娘知道大人来自京城，她就开始打起十足的精神，准备好好的接待来自京城的楚大人，感觉在接待炎风一样。他们来自一个地方。
青姑娘轻捏住楚大人伸过来准备揭面纱的手，对楚大人说，“大人，小青跳舞也跳的很好，不如让小青给几位大人表演一个？”
楚大人一愣，王大人和富商跟着说：“好好好，听说青姑娘编了一个新舞，正好给我们楚大人看看。”
楚大人跟着他们一起鼓掌，“同意。”
青姑娘站在琴桌的侧面的一小块空地上，侧头跟弹琴的姑娘说了下曲子，舒缓的琴音响起，青姑娘也跟着舞动，面纱和裙摆一起飘动，鲜艳的妆容配淡雅的衣裙，如妖如仙，如梦如幻。
看的楚大人酒也忘了喝，菜也忘了吃。就坐在那里痴痴的看着。一曲跳罢，楚大人半天都没回过神，眼睛就一直盯着青姑娘看，青姑娘走到哪，楚大人的眼就跟到哪。王大人看楚大人的表情，和坐在对面的富商递了一个眼神。
富商心领神会的夹了一个糕点放在楚大人的碗里。“楚大人这次来地方打算待几天啊？我们这里还有好多好玩的地方，这几天有空闲带大人参观参观。”
楚大人这才回过神来，“呵呵，本大人这次来是有公务在身，要尽快处理好，还要回家省亲，恐怕待不得几日。”
“是吗，那太可惜了！湖景美人更美，像什么桂澜坊，芝兰苑，都是美人多如云，个个都温柔多情，保证大人您流连忘返！”富商说。
“放肆！”楚大人拍了一下桌子，把王大人，富商和几个姑娘都吓一跳。“大人我这次来是办公务，哪有那么多时间来游玩，你们不要用美色来贿赂朝廷命官。”
王大人听着冷汗都下来了，连声说，“是是是，大人说的对，大人这次来打算怎么办案，下官一定全力配合，来日方长，大人以后有机会来本地，下官再陪大人放松休息。”
听王大人这么说，楚大人的脸色才好看一些。楚大人简单的说了一下这次的行程，以及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调查当地盐商经营买卖的事情。王大人听楚大人这么一说，这冷汗就刷刷了往下流，他抬手把几位姑娘赶了出去，好方便和楚大人谈论公务，姑娘们识趣的从后门退出。
楚大人看着青姑娘也跟着出去了，伸起手想把青姑娘留下，王大人装作不知道拉住楚大人的袖子，对楚大人说，“大人，我们这里盐商都是合法经营，赋税都严格按要求上缴的，这还需要调查什么？”
“最近有官员向皇上举报，说江南盐商勾结一起，倒买倒卖，偷税漏税，皇上特地派我来这一带微服私访调查清楚。可是你说，这盐商生意利润巨大，背景深厚，我微服私访能查到什么？还要你们地方官员配合，我才好办案。”
“那是那是……”王大人看着富商，富商也冷汗淋淋，赶紧举起酒壶给楚大人斟酒，“来，楚大人吃菜。”
“哎，姑娘们呢，青姑娘呢？”楚大人问。
“哦，刚才听大人谈论公务让她们回避了。今天时辰也不早了，下官先送大人回客栈休息？”
“呃。楚大人打了一个酒嗝。好吧，早点回去休息。”楚大人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青姑娘消失的后门。
小翠小兰两个丫头一直在门口候着，恭送几位大人回到自己的船上，渐行渐远。青姑娘和两位姑娘这才从后门进来。
小翠走过来说，“姑娘，那个楚大人很看好你哦！离开的时候不停的说你琴弹的好，舞更是跳的绝妙。我说了，咱们姑娘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看样子王大人的富商都觉的你今天表现不错，回去姑姑肯定要打赏你了。”
“谢谢你了，小翠。”青姑娘说。不知这位京城来的大人什么时候回去。要是能带我去就好了，我要是去了京城，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炎公子。青姑娘坐在窗前看着平静的湖面心想。
小翠和几个丫头收拾好姑娘们的物品，然后几个人就一起坐马车回到翟府，果然刚到门口姑姑就等着了，喜笑颜开，夸几位姑娘表现不错，个个都有嘉奖。几位姑娘谢过，各自回到自己的厢房。
姑姑单独留下青姑娘，说富商派人送了一百两纹银过来，说青姑娘让楚大人很满意。姑姑说，“小青啊，姑姑本来说接待好了这位贵客，你就可以休息十天半月的，不过听说楚大人对你非常满意，他在本地还要待上几日，恐怕还会让你去陪他，你可愿意啊？”
“姑姑，我这段时日感觉多有疲惫，就怕怠慢了大人，我就是翟府的罪人了。”
“不会不会，之前我还担心你状态不好，今天不就表现的不错嘛！几位大人对你赞不绝口呢。这几天你什么人都不用见，就等着楚大人的召唤，等楚大人离开你就可以休息一段时间，这样可以吗？”芸姑姑客气的对小青说。
青姑娘这段时间一直心不在焉的，她谁的客也不想见，那样精心准备接待楚大人，完全是因为他是从京城来的，和炎公子来自一个地方，她听楚大人京城的口音都感觉亲切。
所以青姑娘没有拒绝姑姑，她说，“知道了姑姑，小青一定全力以赴。”
“嗯，好姑娘！青儿啊！姑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你要是能把楚大人拿下，咱们在京城就有亲戚了！”
“姑姑……青儿才16岁，青儿还小呢，青儿不想离开姑姑。”青姑娘撒娇道。
“我的傻孩子，早嫁晚嫁都是要嫁人的，主要是找个有权有势的人家不容易，有机会就要把握住，为自己谋一个好人家，给翟府找一个好靠山，也不枉姑姑养你这么多年。”芸姑姑怕青姑娘犯傻，苦口婆心的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