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紫云草

    十九嘴巴又苦又涩，酸痛不已。待他们都抹上药草，十九拿着水咕嘟咕嘟的漱口。二七挖了一勺蜂蜜给十九，十九吞了一大口，满意的舔了舔嘴唇，真甜啊！

    大家一夜无眠，都安静的靠坐在一起，等待天明。天刚亮二七就爬起来看二十一他们，三个人一个都没救过来。二七看了十九一眼，十九走过来，找来昨天二十一他们穿的衣服给他们穿上，其他人也默默的靠过来帮忙。衣服穿好，二七安排把他们三个拖到一棵大树底下一个低洼的地方，挖了个浅坑，用树枝覆盖了，盖上一层薄土。

    不知道闫师父会怎么处理，他们也不能让三个曝尸荒野，就草草掩埋了。初学谷隔几天就会有学员熬不过去死亡，不过大多是新来的第一关都过不了的。小杀手们见得多了，所以没有什么人太难过，只不过今天的气氛比较低，大家又都恢复到往日独立的状态。各自低头处理着自己的事情。

    死了的三个人还剩下一些干粮，还有水壶，大家给分了。有个头高，食量大的多分点。有的人在收拾昨天猎到的野鸡野兔。有的去打水，有的在磨自己的小匕首。

    二七依然在林子里面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药材。十九就跟着二七，帮他除个草，砍个树枝啥的。空地旁边走了一圈，也不敢走太远，没啥收获。二七继续采了一大包防蚊虫毒蛇的药草。十九每天钻林子都涂满脸，也不管是不是大花脸，毕竟命比较重要。第四天，大家的干粮都吃的差不多了，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吃的东西，独自捕食的效果还是不行，二七还是安排了大家分组行动，一个人取水，留一个人看场地，其余的人都出去找食，做好记号，天黑前必须回到空地。

    二七和十九仍然在一起，附近都转的差不多了，没什么东西，今天二七决定走远点。他看了一眼十九，十九点点头就跟着二七往密林深处走去。二七虽然不怕蚊虫叮咬，但是树枝横七竖八的，还有带锯齿的草叶，两个小嫩娃一会脸上手上就划得一条条的血痕。

    二七心疼自己的脸，找了几片宽大的长叶子把手掌和脸给缠起来就留两只眼睛和鼻孔在外面，十九也跟着这样做，又可以防蚊虫，又可以防划伤，一举两得。就这样，两个小蒙面怪，在密林里穿梭，走了半晌，听到远处有哗啦哗啦的水声，二七和十九跑了起来，看到远处有一块断崖，断崖上挂着瀑布。瀑布落下形成的水雾在太阳的照射下形成了一道道的彩虹，五颜六色甚是美丽。

    二七和十九跑到悬崖旁的瀑布边，感受着水雾的浸润，呼吸着湿漉漉的空气。二七和十九对视一眼，两人都放下背上的包袱，三下五除二脱了精光，跳到瀑布下的水潭里好好洗个澡。水潭的水清澈见底，偶尔见几条透明的小鱼游来游去。水好凉啊，二七和十九不由的打闹一番，抵抗冰凉的潭水。

    泡了半天，二七和十九把身上的衣服也洗了，穿了三四天，衣服又脏又臭的，洗好找了几根长树枝，把衣服搭起来晾晒，这夏天天气炎热，想来半天大概就能晒干了。两个八九岁的光屁股小男孩对视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又在旁边找了些树叶把重要部位给遮起来，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两人也不是太介意。

    洗过澡，两人有些累了，坐在草地上，拿出干粮吃了一点，干粮不多了，也不敢多吃，吃了一小口，接着瀑布的水喝了两口，没喝谭里的水，因为他俩刚泡过澡。吃饱喝足，小兄弟俩躺在草地上，看天，从未有过的轻松惬意，好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二七心里想。他看了十九一眼，知道十九也是这样想的。

    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二七又梦到那个熟悉的府邸，高门大院，奴仆成群，锦衣玉食，他坐在其中。有漂亮的小姐姐陪他嬉戏，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夫子对他点头。就是父亲母亲的模样怎么都看不清楚。

    他们在喊我吗？喊我什么？我听不清楚！二七突然惊醒了，一看四周，还在瀑布旁边的草地上。十九在轻轻抖动，恐怕也做梦了。二七随手拔了一棵小草，把草根含在嘴里嚼着，继续躺在草地上，看天空。山崖顶上依稀看到一株紫色的小草迎风摇摆。

    这是紫云草吗？张医师经常念起的紫云草，治疗内伤极佳的药材。二七也没见过实物，就是在医书上看到过，张医师给他讲过好几回，实物难找。二七一会睁大眼睛，一会眯着眼睛，就想把那紫色的小草看个仔细。

    盯了半天，心里确认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紫云草。可是看着这高高的悬崖，和瀑布，怎么上去采呢？二七推醒十九，给他指了山崖上的紫色小草，说：“要采。”

    十九没有多话，开始围着悬崖脚下转，看看有没有路能上去。转了两圈，看到瀑布的右侧有几条手腕粗细的藤子，拖到崖脚下，从什么地方长出来不知道，能不能到崖顶也不知道。

    十九看了一眼二七，二七说：“爬。”

    然后就去背小包袱准备顺着长藤爬上悬崖。因为衣服都没干，所以两个小子就背了包袱，光溜溜的去爬悬崖了。一个人拽了一根藤子，把多余的拖在地上的用匕首割断，然后缠在腰上打了一个活结，防止爬不上去摔下来。

    匕首含在嘴上，两个人就开始往山崖上爬。这是一个石头崖，有很多凸起，还算好爬，就是有些凸起的石头有些松动，攀不好就容易滑落，两人互相示意，手脚找受力点的时候，先试用力，在得劲。两人要保持速度一致，基本在一个水平面上，一上一下的容易被上面落下的石头砸伤。

    这山崖从下面看也不算是很高，爬起来就吃力了，二七感觉爬了半天，才爬到三分之一，这天眼看都快要黑了，二七开始有点着急了。

    十九看着二七问，“上还是下。”

    二七看看天色，又看看山崖上的紫云草，“你下，我上。”

    “一起。”十九说。

    “好。”二七咬着牙说，“上。”

    二七和十九加快了速度往崖顶上爬。无奈这山崖太高了，太阳下山了，温度很快就降下来，两个小人冻的直发抖。天黑了，蝙蝠，蚊虫也出动了。

    可怜十九成了被攻击的对象，他急的不行。“二七，你看那是不是有个洞。”

    二七看着十九手指的方向，在他的右手边，瀑布旁，若隐若现一个漆黑的影子。“你推我一下，我荡过去看看。”

    十九看自己两只手紧紧的抓住藤子，也没手推二七，就抬起一条腿，对着二七的屁股蹬去。二七贴着崖壁，荡不起来，两人互视一眼，二七双腿一蹬，等他的身体离开崖壁，十九对着二七的屁股用力一脚，二七就对着瀑布边的那个黑洞荡去。

    谁知，十九用力过猛，二七荡过了，荡到了瀑布下，差点给冲了下去。等二七又荡回来，被淋了一个落汤鸡。

    二七瑟瑟发抖的说，“好像是一个山洞，你再蹬我一脚，控制点力量。”二七翻了十九一眼。

    十九表示知道了。待二七两腿一蹬崖壁，十九跟着蹬一脚，二七嗷了一声，人不见了。天黑了十九没看清二七，等了半天，没见着人。

    十九慌了，“二七，二七。”他对着那个黑洞喊着，二七没有回话。完了，他不会掉下去了吧。“二七，二七……”十九这喊声都带哭音了。

    正在十九打算放弃了，松藤子，下崖底的时候，二七声音来了，“别喊了，我在山洞里，磕到头了。”

    “你没事吧？我怎么办啊！”十九很着急。

    “我还死不了，你不要动，等会我把我的藤子丢给你，你接好了，我拽你过来。”

    “藤子又轻又软，你能丢过来吗？”

    “我试试！”二七试着把自己的藤子丢给十九，确实丢不过去，二七用手在地上摸索着，想要找个什么工具用用。

    山洞很浅，也不大，可能以前是一块大石头，后来滑落了，留下一个坑，所以这个小山洞里啥也没有，只有一些细碎的石头和土。还有一些枯草树枝，枝枝丫丫的。二七想了想，解开自己的包袱，把里面的东西都取出来，放了几根短树枝，装了几个小石头，再抓几把土。把包袱系好，拴在藤上，确认栓紧了，然后站在洞口对十九说，“你看好啦，我开始扔藤子啦！”

    二七抓着藤子，留出一段自己和十九的距离的长度，把包袱用手揉了几圈向十九丢去。丢了三四次，十九才接到，慢慢的把他拉过来。两人把自己用的藤子拴在洞口的树枝上，等明天天亮，爬悬崖还能用。

    这一折腾，两小子倒是不冷了，一身大汗。二七解下自己的包袱，把里面的树枝和石头抖落干净。刚才被瀑布一冲，包袱也都湿了，干粮也湿了。还好打火石张医师给他的时候用油纸小心的包好给他的，就是怕他可能会落水吧。二七心中又一次感谢张医师对他的关心。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把紫云草采到手。

    十九没淋到水，他的干粮是干的，于是他把自己的干粮分了一半给二七，二七看了一眼十九，也没推辞都给吃了，两个小杀手都的饿坏了，三下五除二把剩余不多的干粮都给吃了。然后两人找了些干树枝和枯草点了一个小火堆。二七找了一块干净的平面石头，把浸湿的干粮放在上面，放在火堆旁边，烤干了，明天还能吃。

    这瀑布旁边的山洞里也太冷了，烤着火，两人还抖个不停。十九说，我冷。二七想了想，在小火堆的旁边两三米的地方重新点了一个火堆，把这个小火堆的柴火都移过去，刚才烧过的地方，铺了一层细土，再铺一些干树叶枯草什么的，把自己的包袱展开铺在上面。示意十九坐上去，十九往上一躺，哇，真舒服啊！刚烧过火堆的地方干燥温暖，十九躺在上面就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十九爬起来，把自己的包袱也解开，展开拉着二七说：“来，睡觉！”

    二七和十九躺在二七的包袱皮上，盖着十九的包袱皮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十九就看到一个红肿的大脑门子对着他，他看了一眼半天没反应过来，“我在哪，这是谁？”十九使劲揉了揉眼睛，把那个大脑门子推开，这才想起来旁边是二七，昨晚他们睡山洞了。“二七，你这是怎么了？”

    二七被十九推醒，也有点懵，躺那半天，想揉揉头，手一碰到额头，“哎呦，疼！”二七龇牙咧嘴的说。

    “你这头怎么啦，肿这么厉害？”

    “哦，对了，是昨天磕的，进山洞的时候磕的。”

    二七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十九看到二七右半边乌青的屁股，看了看自己的脚，没敢吱声。心想，我这脚劲还挺大的。伸手在洞口的树上摘了几片叶子，用细草筋给串起来，挂在二七的腰上，挡着点。

    二七满意的接过来，把树叶在腰上挂好。“十九，你身上疼吗，我头疼，怎么屁股也疼？”

    十九说，“哎哟，我也疼，我背疼。”

    二七同情的看了看十九，说：“肯定是昨晚睡觉硌的，这个山洞太硬了。”

    十九连说：“是的，就是这样。”他也做了一个同样的树叶遮羞布，给自己腰上也挂一个，其实这也挡不了啥，就是个心理安慰罢了。还好，两个臭小子，倒也无所谓。昨天浸湿的干粮，经过一晚上的烘烤也干了，两人分着吃，一股烟熏味，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吃好干粮，两个人把各自的包袱收拾好，背在背上，检查了一下昨天拴在树上的藤子，还好还在。两人对视一眼，十九先上前，系好藤子，开始顺着昨天的路线继续往上爬，二七紧跟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