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魂穿
夏云清撞到严亦枫怀里的时候感觉身体一轻,向上飘起,晕晕乎乎来到一片湖面,看到一艘画舫,湖面大而平静,船尾坐着一位结实的船妇,轻轻摆动着船桨,以保持船身的平衡,船头立着一个穿着青衣青鞋的小姑娘,梳着个丫鬟髻,站在船头,好像在欣赏着湖面的风景,又像在等人。
不自觉的转到画舫里,看到一位身着白色纱衣,古装打扮的清秀女子,半靠在贵妃榻上小憩。夏云清不受控制的被吸引着向她靠了过去,嗖的附到女子的身上。这是怎么回事?夏云清眼前一黑,好像进入了一团雾里,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夏云清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状况。
只见清秀女子,嘤了一声,扶头起身,喊到,“小翠,小翠。”
“来啦,姑娘,休息好啦?”
“嗯,我觉得有点冷,是不是帘子没拉好,有风进来了?”姑娘抬头看向外面。
“没有呀,帘子拉的好好的,我一直在外面守着,也没人进来。”那个叫小翠的丫头说。
“可是我头好晕。”
“可能是姑娘睡着了,受了凉?姑娘歇息好了,来喝口茶吧,润润嗓子,下午约的王公子恐怕就要来了。”
“嗯,知道了。”白衣姑娘起身,伸了个懒腰,喝口茶,漱了漱口。
夏云清随着姑娘的言行,都能感同身受,好像就是自己在说,在做,在思考一样,但是又不是她自己主动的行为。这是附体了吗?夏云清自言自语,玄幻小说?夏云清有点着急,想起刚才出的车祸,严亦枫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夏云清想尽办法离开这里,但是怎么出不去,只能随遇而安,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边姑娘来到琴桌前坐下,双手轻抚上琴弦。如泉水般的琴音流淌出来,听的小翠如痴如醉,百听不厌呢!
哗啦一声!好像有什么撞到船上。
“小翠快去看看,什么东西?”不知什么撞得船身摇晃不已,白衣姑娘差点从琴凳上摔下来。
小翠急忙跑到船头,看到船头下边一团黑影,被船头的钩子挂住了,跟着画舫顺水飘动着。
“什么东西啊?”姑娘问道。
“不知道从哪飘来的脏东西,好像是一件破衣服,待我找个杆子挑了去。”小翠顺手在船舷旁边找了一个长竹竿,对着黑色的衣服就去挑。
“嗯哼。”一声闷哼声响起,水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抓住的竹竿,另一只手扒住船舷。
“哎呀!”小翠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怎么回事?”姑娘连忙跑出舱外,看到一个黑衣人,衣衫破烂,伤痕累累的扒在船舷边上。
姑娘一看,一个受了重伤的快要死的人,真晦气!抽回攥在那个人手上的竹竿,就打在扒在船舷的手上,打算把那个人挑到水里去,不管这闲事。姑娘身材瘦小,力气也不大,打了一下,那个人也没有反应,也不敢下手去掰开那只手,就拿着竹竿想多打几下,打疼了,他总要放手的吧。
谁知道,打了几下,大概把那个人打清醒了,他哼哼两声,居然要往船上爬。给小翠主仆吓坏了,大声尖叫了起来。惊动了船尾的船妇。
这种画舫是专门用来接待达官显贵喝花酒取乐子的地方,所以船上一般没有男子,就是划船的船工也是身强体壮的女工,这船妇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好在湖面平稳,少风少浪,倒也用不了多大力气,完全靠巧劲使船。
健壮的船妇一看,也吓坏了,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世道并不安定,这种来历不明的人还是少招惹的好。船妇赶紧跑到船头,准备下手掰开那只扒着船舷的手,谁知那人力气甚大,掰了半天都掰不开,于是小翠和姑娘一起过去帮忙。
姑娘在帮忙掰手的时候,发现那人右手虎口之处有一个芝麻大小的黑痣,她低头看看自己左手的虎口,发现同样位置有一颗一模一样的黑痣。因为自己长期弹琴,一双手是非常宝贵的,平时除了弹琴,梳洗都有小翠伺候,所以姑娘的一双手保养的极好,柔若无骨,却又根根分明,白皙粉嫩。
美中不足的是虎口处有一颗芝麻大小的黑痣,平时不太明显,可是一弹琴就暴露无遗了,姑姑都说了她多少回,可是这是天生的,也没办法啊。
后来,姑娘出来见客了,就想了一个办法,在虎口处画了一朵红梅花,黑痣正是花芯,白皙的皮肤上,一朵鲜艳的红梅,煞是好看,平时手指并拢看不出来,弹琴的时候画着红梅的虎口张开,在琴弦上跳跃,锦上添花了。姑姑看了也喜笑颜开,连夸姑娘聪明。
想到这里,姑娘看着那个伤痕累累的男人,说道:“慢着,把他拖上来!”
“姑娘——”
“不要说了,快点!”
“可是姑娘,那个王公子马上就要来了,这个人怎么办啊?”小翠急得直跺脚。
“把他拖到船舱里去,快点啊!”姑娘厉声道。
于是,小翠和船妇帮忙把那个男人拖进船舱,可是画舫就那么点大,一个大活人放哪都能看到,怎么办呢?
姑娘扫了一眼船舱,看到她那张长长的琴桌,琴桌近2米宽,靠右边摆着一台做工精致的古琴,左侧放着一个花瓶和一个香炉,花瓶里插着早上才摘的野花,香炉也刚燃上了熏香,袅袅青烟淡淡的飘起,散开。
“快,放这里。”姑娘撩开桌布。
于是小翠和船妇七手八脚的把那个黑衣人给塞到琴桌下藏好。小翠找来干布把地上的水迹擦掉。准备妥当,姑娘坐到琴桌前,开始抚琴。船妇来到船尾,将船荡开,离开这片水域,往偏点的地方驶去。小翠烧水,准备接待客人的工作。
这时一艘精美的游船靠了过来,“哈哈哈,青姑娘的画舫好生难找啊,这不靠着琴声才能找到。还是青姑娘的琴弹的好。琴声悠扬,几里外都能听到!”
“王公子好!”小翠脆生生的喊到。伸手准备扶跨船的王公子。
“嗯!”王公子撩起长衫的下摆,跨到画舫上,谁知,画舫上水迹未干,脚下一滑,差点摔倒,还好小翠眼明手快,及时扶住,才免了王公子在美人面前出了洋相。小翠扶住王公子,连忙说道。“王公子小心,这不,姑娘说王公子要来,吩咐小的们要把画舫上下打扫干净,怕污了王公子的鞋,小的把画舫用清水擦了好几遍呢。您看,水都还没干。”
王公子听小翠这么说,也不好意思发脾气了,小声说,“嗯,好好好。”低头走入船舱,看地面四处湿漉漉的,果然是才用清水擦洗的,心想,青姑娘果然对自己另眼看待,高看一等啊!心中喜悦,看青姑娘也越发动人了。
青姑娘跪坐在琴桌前,上身微倾,嘴角含笑,双手在琴弦上翻飞,一曲完毕,听得王公子两眼发直,大嘴半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王公子,王公子……”
“嗯,哎,哎!”王公子听的青姑娘喊了几声,才反应过来,擦了擦嘴角,叭叭的鼓起掌来,“好好好!妙妙妙!青姑娘的琴艺果然不同凡响,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小翠也听得心中欢喜,走过来给王公子倒酒,王公子举着酒杯,对向青姑娘,“来来来,陪我喝一杯。本公子奖励你的。”
青姑娘从琴桌前站起身来,款款走到王公子对面,背靠着琴桌的位置。举起桌上的酒杯,和王公子碰了一下,说:“王公子谬赞了,小女子琴艺不佳,还请王公子指教!”
“哈哈哈,这个琴艺嘛我是不懂的,怎么谈指教,我就是觉得好听,好听就行!我觉得好听就是好,你的琴艺就是好!哈哈哈,来喝酒!”
小翠看着王公子高兴,给他倒了好几杯酒。王公子借着酒兴,伸手抓住青姑娘的小手,放在手中把玩,光洁圆润的小手放在手里,柔若无骨,王公子看的爱不释手,不由自主的放到嘴上,想要亲吻一下。
青姑娘轻转皓腕,把自己的手从王公子的手中滑出,从桌上夹了一个糕点,塞进王公子的口中,“来,王公子,尝尝这个,早上新做的呢,味道怎么样?”
“唔,嗯,好吃,真好吃!”王公子醉眼迷离,看着青姑娘就想靠过来。
这时,从琴桌下流出一股血水,往王公子坐的方桌流去。小翠看到急忙走到王公子和青姑娘中间,半跪下,拿起酒壶,俯身给王公子倒酒,小翠用身体挡着王公子的视线,抬眼看向青姑娘,然后眼睛向青姑娘身后瞄去。青姑娘回头一看,吓得面色苍白,脑筋一转,从跪坐变侧身坐在地板上。
王公子被小翠挡住了视线,看不到青姑娘,心中着急,伸手乱晃着推开小翠,把青姑娘拉到怀里,想亲个痛快。
“哎呀,姑娘!”小翠轻呼了一声。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别惊扰了王公子的雅兴!”
“姑娘你,你……”小翠指着青姑娘的屁股说。
青姑娘坐起上半身,回头一看,“哎呀!”立刻面目羞红,捂住裙摆,故意露出一抹红色。
王公子给青姑娘主仆大惊小怪的呼和声,吵的酒也醒了三分,看到青姑娘裙摆的血色,心中也明白一二,心道,真扫兴!
这时小翠跪下来说,“王公子不好意思,我家姑娘身体不适,今日不能待客,请王公子改日再来吧!”
王公子看看青姑娘,青姑娘面目羞红,也不说话,低头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王公子只好拂袖起身,小翠赶紧把王公子送出舱外,王公子还不甘心的回头望望,说,“青姑娘身体不适,那王某改日再来拜会,青姑娘保重!”
青姑娘头也不敢抬,只是小声说道,“今天真是怠慢您了,王公子慢走。”
小翠目送王公子上了自己的船,越行越远。转身进入船舱,拉紧门帘窗帘。青姑娘吩咐船妇将画舫驶到南边的一大片芦苇荡旁,隐藏起来,然后推开吃酒的小方桌,把琴桌下的那个黑衣人给拖了出来。
黑衣人昏迷不醒,身上布满伤痕,新旧都有。新的伤口,被湖水泡的发白,向外翻着,有的地方还往外渗着血水。
小翠看着惊呼不已,说“这个人伤太重了,救不活了吧?姑娘,我们还是把他扔到水里去,不要惹祸上身啊!”
青姑娘抓起黑衣人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右手上,虎口相对,居然两个痣合二为一,成了一个椭圆的黑痣。两颗痣碰上的时候,黑衣人冷哼了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眼。
青姑娘吓了一跳,连忙将黑衣人的手给甩开,红脸问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伤成这样?”
黑衣人看了看青姑娘,又昏了过去。
小翠尖叫,“啊,他是不是死了!”
“嘘!喊什么!”青姑娘把手放在黑衣人的鼻子,感受到他还有微弱的呼吸,说,“快把我的药箱拿来。”
画舫上一般常年备着药箱,因为有些客人酒喝多了闹事,把姑娘丫鬟打伤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有个药箱有备无患。
不过青姑娘和小翠一向配合默契,加上养家在当地也算有钱有势,这种事故倒也没发生过。药箱备着也一直没用过,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青姑娘将黑衣人的伤口大致清理了一下,给暴露的伤口撒上药粉,将自己的白色长裙裙摆撕成一寸宽的长条,将那个黑衣人受伤的地方给缠了起来,他有伤的地方太多了,直将那个人缠的像个僵尸,才停手。
“小翠,快去熬一些小米粥来。”姑娘嘱咐。
“是的,姑娘。”
“先倒点温水。”
“好的姑娘。姑娘这温水是喝的还是用的?”
“都要!快,快去!”
“是的姑娘。”小翠硬是给青姑娘使唤成了陀螺,转个不停。